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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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和于百之一样,文秀亦不清楚刘飞所背的古文是何出处,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一见探花郎被刘飞考问住了,立即剑眉一挑,美眸流转。左掌在膝头一击,兴奋地站了起来,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讥讽道:“哎呀。怎么刘师爷所背之古文,偏偏huáng探花你不曾习过,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今天这怪事可真多呀!”
花厅中的huáng克明见众人对着指指点点,文必正又在一边不怀好意地讽刺自己。脸上顿时有些挂不止了,他一甩袖筒。高高扬起脸,不屑一顾地言道:“这有何怪?古文千千篇,岂能篇篇都习?”
文秀一听,卷翘的睫毛上下翻动,美眸眨了又眨,心中暗笑道,原来这个huáng克明现在就开始qiáng词夺理,这等水准之人,怕不是阿飞的对手呀!
果然,刘飞折扇一收,轻蔑地言道:“此言差矣!堂堂探花啊,必定是才高八斗,怎能连一篇小小的古文都背不出来呢?”
此言一出,花厅中隐隐传来了窃笑声,那huáng克明登时羞得无地自容,就想找个地fèng儿躲起来了。
文秀见huáng克明已被刘飞问得张口结舌,心中大喜,她几步踱至刘飞身旁,洋洋得意地附和道:“就是的呀,堂堂探花,不会学识尚不及本巡按府上的一个小小师爷吧?如此才学岂配得上探花之名?难道说金科殿试之时,皇上老眼昏花了不成?”
“咳咳咳……”刘飞一听秀秀这是得意忘形,立刻便言语不慎了,赶忙轻咳了一下,对着窗外抱拳施礼,恭敬地言道:“这怎么可能呢?皇上圣明,自是不会看错的。”言毕,紧张地朝着秀秀递了眼色。
文秀心知自己又是失言了,但话已出口,便是覆水难收了,她只好也学着刘飞的样子,朝天施礼,口中附和道:“对对对,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当今圣上必定是慧眼识英才的。那么,既然如此,那就是说这个探花根本就是假冒的了?”
刘飞偷眼观察四周,见无人计较秀秀方才妄言帝王的大不敬之词,这才定下心来,又听到她非要把探花的无知浅薄归结到真假之上,心中不禁暗自叫绝:秀秀啊秀秀,你无意间的言语,竟成了破解今日之劫的关键!
此刻,花厅内的议论声更大了,huáng克明气得一下跳起老高,挥着手臂高声喊道:“你胡说!我乃真正的金科探花,能否背出那文章,与真假何gān?一篇古文而已!”
见huáng克明这副急赤白脸的样子,文秀忍不住转到刘飞的身后,掩口而笑。而刘飞淡定地微微一笑,低垂下眼帘,口中言道:“一篇古文,huáng探花倒是忘得一gān二净啊。”
随后,刘飞朝着潞安王和身后的文秀一一行礼,表qíng严肃地说道:“王爷,巡按大人,其实,刚刚刘飞所读之文,并非古文,乃是金科殿试之时,探花郎所作之‘策论’啊!”
刘飞这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làng,众人都不禁发出了惊呼,对huáng克明的质疑之声更大了。只有张协疑惑地望着刘飞,嘴角不时地撇动着,那嘴边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正座之上的潞安王惊得呆在了原地,手中的瓜子一粒不剩地都滑落到了地上,他张着大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愣愣地转头望着于百之。
而于百之一听此言也是吃惊不小,那拿着鹅毛扇的手不停地抖动着,眉头紧皱,如解不开的盘龙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刘飞会如此狡猾,顿时也失了方寸,只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瞪着刘飞,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此时,那huáng探花已经慌得手足无措了,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只低垂着眼皮,双手在胸前来回搓个没完,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鬓角滚落了下来。
一旁的刘飞迅速地转动着小小的眼珠,细心地留意着huáng克明、潞安王以及于百之的神qíng变化。尤其huáng克明的反应,让刘飞不禁心中一动。
文秀一听说刘飞竟然想到用huáng克明自己的文章来试探他,不禁暗挑大指,她从刘飞身后转了出来,凑到huáng克明的身边,剑眉蹙起,一双美眸中尽是嘲讽,厉声质问道:“我说这位huáng探花呀,你怎么连自己的文章都不知道呀?”
“这……这……”那huáng克明只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抬手用袖子掩住脸颊,以此躲避开文秀和刘飞犀利的目光。
而刘飞怎么肯就此罢休呢,他几步转到huáng克明身前,用折扇一指正座上的潞安王,口中言道:“huáng大人,快给王爷一个解释呀?”
“啊,这个……”huáng克明尴尬不已,偷眼瞟了一下于百之,随后又低下头。
于百之见状,赶忙上前一步,鹅毛扇一摇,口中qiáng作镇定地言道:“哦,huáng探花一时怯场,忘记了自己的文章,这也是常有的事。”
huáng克明一听,赶紧几步跑到于百之身前,指着刘飞,愤然言道:“对对对,都是刘师爷苦苦相bī,这才弄得我一时糊涂,都搞乱了。”
刘飞听了,缓缓点点头,轻松地笑道:“呵呵,huáng探花,你我只是讨论文章而已,在下不曾相bī哟。只是,刘飞尚有一事不明,还要当面请教探花郎:这篇文章到底是不是你huáng探花所作呀?”
huáng克明重重点点头,不自然地笑着答道:“是……是我作的。”
“既然是你作的,那你为什么一句背不出来呢?即使再糊涂,也总要记得几句吧?”刘飞紧接着质问道。
“你……我……”huáng克明用手点指着刘飞,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再说不出一句话了。
文秀乐得双掌一击,随口大笑着言道:“哈哈,背不出来了吧?王爷啊,这可真是怪了!”只是秀秀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虎口有伤,这一击,又引得伤口一阵刺痛,但此时的秀秀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潞安王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口中哆哆嗦嗦地嘟囔着:“那什么,那个谁,你……你背嘛,你就背上几句嘛……”
“我……”huáng克明一听王爷竟然也在bī迫自己,心中不禁暗自叫苦,随xing一转头,只背对着王爷和巡按,口中高傲地言道:“我堂堂探花,只可给皇上背诗,岂能给你们背?切!”
见这位探花郎实在是背不出来,刘飞自是心中暗喜,折扇一展,摇在手中,随口流利地言道:“是不是: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疏阔而难知,变化而不可测者,孰与天地yīn阳之事,而贤者有不知……”
huáng克明一听刘飞替自己背了出来,顿时一展愁容,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转回头来,咧着嘴,笑着言道:“对,对,是我写的,是我写的。”

☆、第十四集出奇制胜

  一点心雨:一样的学问,有人因之成功,也有人因之招祸。运用的对象和时机不同,结果也就迥然不同。人生处事,其实无固定的法则,以前所用,今日或许就被抛弃了,而今日所弃,或许明日尚可派上用场。用与不用,没有绝对的客观标准,须得见机行事,懂得权变。
第2-14问:有没有人看过这两集后,十分佩服秀秀和阿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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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张口背出的文章,探花huáng克明乍一听还是颇有几分文采的,听起来十分顺耳,于是赶紧附和刘飞,点头称是。
文秀则在一旁睁大了眼睛望着阿飞,故作惊讶地问道:“咦,刘师爷,怎么这位探花郎自己的文章背不出来,你倒是背得滚瓜烂熟的呀?”
刘飞淡然一笑,眯起小眼睛从从容不迫地答道:“今科三甲的文章皆是一时之选,学生十分喜欢,故而全部背了下来!”
“哦,刘师爷果然才识过人啊!”文秀当众挑起大拇指盛赞着刘飞,而那一双美眸却在流转之间,鄙视地望着huáng克明,弄得这位探花郎尴尬不已。
刘飞听到文秀的夸赞,自然是心中喜悦,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眼前这位huáng克明,虽经自己步步紧bī,已弄得他无地自容,但还尚需最后致命的一击,必要打得他不能还手才算最终制胜,否则,一旦待他缓过这口气来重整旗鼓,那便是心腹大患了。
于是,刘飞凑到huáng克明的近前,微微一笑,躬身问道:“在下还是想确认一下。这‘策论’果然是huáng探花妙笔吗?”
“嗯,不会是请人代做的吧?”文秀躲在刘飞的身后偷偷小声言道。
那huáng克明一听这话,立刻火冒三丈,拍着胸脯言道:“胡说,这就是本官亲笔所写!”
“好啊,既然是你亲笔所写,那你背出来让我们听听呀?”文秀摇头晃脑地在一旁讽刺道。
huáng克明朝着文秀一甩手,撇着嘴,假装高傲地言道:“哼,你叫我背。我就背呀?你以为自己是何人呀?”
刘飞一听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用手中的折扇一点huáng克明,口中言道:“呵呵。探花郎果然有骨气啊!你……是不知道啊……”刘飞白了huáng克明一眼,转身来到了潞安王面前,向着老王爷和文秀分别抱拳拱手,施礼言道:“王爷,巡按大人。刚刚刘飞所背的古文……”说着,刘飞又侧身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盯着huáng克明,一字一顿地厉声言道:“乃是宋朝苏洵所做的《辨jian论》啊!”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花厅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潞安王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般。所有的思绪全部停止了下来,整个人都呆坐了太师椅上,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才飞快地眨着眼睛缓过神儿来。而旁边的于百之更是沮丧不已,那鹅毛扇在胸前不住地颤抖,脑子里一片混乱。
站在花厅正中的huáng克明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信,他只觉有些天旋地转。喉咙之中一阵阵地gān涩,口中如同火烧一般。真恨不得现在立刻消失在这花厅之中,此刻,在这位刘飞面前多呆一刻都是一种耻rǔ和煎熬。
文秀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对刘飞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下子又是忘qíng地双掌一击,根本不顾那虎口之伤,兴奋地挑着眼眉,美滋滋地朗声问道:“哈哈,这个就更怪了,怎么苏洵之文,这位探花郎倒说成是他的文章呢?”
“啪”,潞安王气得一把推翻了自己桌上的酒杯,那酒水洒得满桌子都是,远在花厅之中的文秀等人都闻见了酒香味。
于百之见潞安王嘴边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便知老王爷着实气得不轻,赶紧鹅毛扇一挥,质问刘飞道:“刘师爷,既然是苏洵的文章,那你刚刚又什么说是探花郎所作之文呢?这不又有意要混淆视听,故意为难huáng探花吗?”
刘飞冷笑了几声,缓缓言道:“于师爷,那时刘飞只是想和huáng探花开个小小的玩笑,也是想借此夸赞探花的文笔有古人苏洵之风。谁知道这位探花郎非但背不出苏洵的古文,更是连自己殿试的文章都搞不清楚,定然是个假冒的。请王爷代天巡狩,审理此案!”说着,向潞安王躬身施礼。
潞安王一听,右边嘴角止不住地哆嗦着,半天才用手中的帕子掩在口边,低声说道:“这……这像话吗?代什么天,巡什么狩呀?本王好好请你们吃一顿饭,怎么吃成这样了?什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说着,老王爷用手一指文秀,“你……你不是有尚方宝剑吗?你说谁真谁就是真的、你说谁假谁就是假的。”潞安王气呼呼地说完,便站起身来,背着手大步走出了花厅,而口中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好好一顿饭吃成这样,什么真的假的,假的真的?有什么关系呀……”
而这位huáng克明一见潞安王离开了花厅,赶紧追在老王爷身后,口中唤道:“啊,王爷,王爷……我……”只是潞安王根本就不搭理他,头也不回地就消失在了门口,只留下huáng克明一个人惶恐地站在文秀和刘飞的面前,不知所措。
见潞安王当真动怒了,花厅中众人皆不敢再妄自议论什么,只有知县张协依旧躲回了角落之中,捂着嘴偷笑不止。驸马唐凯虽然心中为秀秀平安无事而欣慰不已,但表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出半分,只冷眼瞟着于百之,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经意间显出一丝轻蔑。
刘飞见潞安王离开了花厅,心中是喜不自胜,他几步跨到李皓轩近前,伸手接过皓轩带来的尚方宝剑,毕恭毕敬地双手捧到了秀秀的面前,口中言道:“既然如此,那只有请巡按大人代天巡狩了!”
刘飞此举倒是出乎了文秀的意料,她不禁羞个了满脸通红,用手指着自己轻声问道:“啊,我呀?”
刘飞眯起眼睛,含笑微微颔首,心中暗道,丫头,这回给你一个报仇出气的机会!
文秀立即会意,高高挺起胸膛,利落地一把抢过宝剑,高举在手中,暗想:好啊,这回该换我发威啦!敢和我文秀作对,看我不整死你这个假探花!
随后,文秀端着肩膀、迈着四方步,踱到花厅正前方,潇洒地一转身,面对众人,宝剑一举,厉声喝道:“好,本巡按今日就来审审你这个假探花!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言毕用手一指huáng克明。
这一声厉喝,只吓得huáng克明浑身一抖,一时惊慌得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不禁又抬头偷偷瞟着于百之,想要寻求于师爷的帮助。而刘飞此时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了huáng克明和于百之的中间,神色紧张、语调沉重地劝道:“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吧……”他用手一指文秀手中的宝剑,“这可是尚方宝剑,巡按大人一怒之下,你便是人头落地啊,到时候,想喊冤都来不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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