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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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百之并不着急,只微微举起自己的左手,口中念叨着:“王爷方才的教诲,学生已是铭记于心啊。若那文必正堪比坚如磐石的铁核桃,那杨勇岂不就是那锤子?王爷方才还说,不可归责于锤子呀!”
“呃,这……”潞安王一时语塞。那脸颊涨得通红,愤愤地盯着于百之,心中暗骂道:好你个老狐狸,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看来之前所言都是你给本王设下的圈套啊!
于百之见王爷再次动怒,但又隐忍不发,赶忙动qíng地继续言道:“王爷深明大义,赏罚分明,将来必得万民拥戴,必是英明睿智的一代明君啊!”
“嗯。”潞安王尽管依旧气恼。但听得于百之如此赞誉自己,还是感到心中舒坦了不少,他长出了一口气。一边回味着于百之的话,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对杨勇那点怒火终于彻底消散了。
见老王爷脸色有所好转,于百之便知有所转机,他赶紧装模作样地用右手狠狠抽打着自己的嘴巴。口中忏悔道:“此计失利,也是学生该死,学生该死,不曾防备文必正会有大批援兵,思虑不周啊……”
潞安王听着这“啪、啪”的嘴巴声,又用眼角的余光瞟见于百之那苍老的脸颊已微微泛起红印。心中十分解气,好一会儿,才轻咳了几声。不qíng愿地低声言道:“那什么,于师爷,不必如此自责,本王不是说了吗,此事错不在你。你起来吧。”
“王爷圣明啊,多谢王爷。”于百之感激涕零。这才颤颤巍巍、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跪的时间久了,他只觉得双腿酸麻,还真有些支撑不住身子了。
潞安王见状,朝着于百之一挥手,准许于百之坐了下来,于百之连忙拜谢。随后,老王爷让人将杨勇叫进了书房,又亲自细细盘问了一番。那杨勇趴在地上老老实实地一一作答,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当然,对于援兵的人数,他自然和于百之口径一致。
最后,杨勇主动向老王爷汇报道,自己已经留下人暗中跟踪着文必正,稍后便会回来送信,到那时候便知道了文必正的落脚之处。
此战失利,潞安王十分泄气,不甘心地询问于百之道:“师爷,这文必正如此狡诈,又有神秘援兵相助,依你之见,这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呀?”
于百之就知道王爷会有此一问,坐在椅子上微微一欠身,慎重地答道:“王爷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得到了文必正的去向之后再作打算不迟。只是那文必正手中的王府侍卫则着实有些麻烦啊。”
潞安王一听此言,用手一拍大腿,气恼地骂道:“这帮狗崽子们,居然不肯服毒自杀!难道说,还等着本王亲自动手不成?”说着,潞安王伸着臂膀、挽着袖口,凶神恶煞一般,仿佛这就准备挥刀一样。
跪在地上的杨勇忍不住cha话道:“王爷啊,并非他们不肯服毒,恐怕是未曾来得及而已。”倒不是杨勇有意为自己的手下开脱,只是他不想王爷将侍卫们想象得那么没有骨气。
老王爷听了,不屑地白了杨勇一样,撇着嘴,用手点指着他狠狠骂道:“哼,来不及?你骗谁呀?照你这么说,本王平时对你们的训练都白费了吗?”
杨勇一见老王爷根本听不进劝,也只好低头不语,不敢再多言半句。
于百之则在一旁思忖了一下,满腹忧虑地言道:“王爷息怒,杨将军曾说,那文必正给侍卫们用了什么‘起死回生丸’,不知是哪里来的名医神药啊!”
“杨勇,你去找人查查!”潞安王当即下令。
杨勇顾不上一天的疲惫,赶忙领命去办了。而潞安王长吁短叹,和于百之在书房里不得不重新策划了起来。
天色将晚,洛阳城里已是星星点点亮起了烛光,小巷子里幽幽地飘着饭菜的清香,那虚掩着院门里不时传出孩童的嬉笑声,这一切都让那些离家的人们加快着脚下的步伐,仿佛是那颗心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中。
知县张协此刻也正准备和夫人儿子一起用晚饭了,望着满桌子可口的菜肴,张协和他的儿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爷儿俩的肚子里都是“咕咕”直叫。
张协拿起筷子,先给儿子夹去他爱吃的ròu丝,然后自己才又夹起许多的青菜,这就要直接送进口中了。就在这个时候,“伶俐鬼”慌慌张张地直冲了进来,口中不停地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张协那筷子一下子就停在空中,他只抬眼扫了一下“伶俐鬼”,那目光便又收了回来,恋恋不舍地望着筷子中那炒得绿油油的青菜,口中骂道:“你这小子,也忒没规矩了,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呀,至于如此大惊小怪的吗?”
“伶俐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平复了好一阵子,才急急地说道:“张大人,果真是大事不好了,八府巡按文必正又回洛阳来了!”
“嘿,更是放肆了,人家巡按大人回来了,如何能说成‘大事不好’呢?”张协气得七窍生烟。
其实,在张协的心中,他期待着文必正能够顺利回京,远离潞安王这个厉害角色,远离洛阳这个是非之地。但巡按大人临走之前到他这里来借兵,他的心中便有预感:只怕这位巡按大人的此番回京之路没有那么顺利呀!
不过文必正十分体恤张协的处境,约定借走的人马,只说是巡按随从,绝不提是知县衙门里的官兵。这点让张协十分感动,也正因如此,他才最终同意借兵。
而文必正走了还不到一天,便又回来了,张协便知这里面定有文章了,他的心qíng一下子也变得忐忑起来,那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伶俐鬼”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委屈地解释道:“大人,您听我说啊,文巡按一回洛阳,就直接来咱们县衙了。”
“啊!”张协一听这话,惊得手上一抖,那一筷子的青菜全部掉在了地上。可他完全顾不上这些,扔下筷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来到“伶俐鬼”面前,眉头紧锁着厉声问道:“巡按已然到了县衙吗?”
“伶俐鬼”夸张地点点头,焦急地继续言道:“此刻,人就在衙门偏厅里坐着呢。”
张协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恐怕就此惹上了一身的麻烦事。他转回头,望着妻子卢氏,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言道:“呃,夫人, 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言罢,带着“伶俐鬼”走出了房间。
卢氏见张协神色慌张的样子,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便出去了,心疼不已,她望着张协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娘,爹爹怎么不吃饭呀?”这时候,张协六岁的儿子趴在桌子边上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道。
卢氏一转头,正看见儿子那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眸,她忍不住伸手轻抚着儿子的头顶,温柔地答道:“儿啊,你爹爹有大事要做呢,来来来,咱们吃饭吧。”说着,卢氏端起饭碗,将饭菜亲手喂到了儿子的口中。
男孩一边咀嚼着饭菜,还一边不依不饶地问道:“娘,爹爹做的是什么大事呀?”
这一下可把卢氏问住了,该如何回答儿子呢?卢氏尴尬地苦笑了一下,用手指轻轻在儿子的脸蛋上一划,口中亲昵地言道:“什么大事啊,这个,等我儿长大了,便会知晓了。”
“那我要快点长大!”男孩一边撒娇一边兴奋地说道。
“好好好,我儿要快快长大,来,那你可要多吃点啊。”卢氏附和着儿子,心中蔚然。

☆、第五十五集暂居县衙

  一点心雨:生命中最重要的事qíng就是这个字:爱。而正是伟大的母爱才使得万物生命得以生生不息。母爱仿佛一种本能一般,在最危急的时刻,母爱所爆发出的力量总是惊人的。“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rǔ之恩”,希望孝敬父母也成为一种“本能”。
第2-55问:看过本集,有人会笑话张协吗?他真的胆小怕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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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知县张协连官袍都来不及换上,便忙不迭地带着“伶俐鬼”来到了县衙偏厅。
可是到了偏厅的门口,张协却骤然止步,害得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伶俐鬼”一个没留神,直接撞在了知县大人的身上。“伶俐鬼”刚要张口道歉,却被张协抬手拦住。
“嘘……”张协躲在偏厅门外,猫着腰,探着头,偷偷朝里面张望着,只见那八府巡按文必正和他的师爷刘飞正一起坐在偏厅里品茶休息,他二人身后再无旁人。
张协低头思忖了好一阵,又转回身来,拉着“伶俐鬼”到了角落之中,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看见王捕头他们了吗?”
“伶俐鬼”凑到张协的耳边,用手掩在口边,悄声答道:“看见了,他们都回来了,巡按大人让他们都悄悄回家休息了,说是这一阵子都不要出门呢。”
张协微微颔首,暗自赞叹文必正思虑周全,只是脚下依旧在犹豫着,不肯轻易迈进偏厅的大门。
“伶俐鬼”见状,不禁在心中暗笑张协的怯懦,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只拉了拉张协的衣角,口中继续言道:“大人,您还是赶紧进去吧。那巡按大人抓到了偷袭他的刺客呢。”
“什么!”张协一听,差一点就惊呼了出来,那神qíng立刻变得异常严峻,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着“伶俐鬼”,严厉但声音甚小地骂道:“你怎么不早说!”言毕,抬手在“伶俐鬼”的脑门上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伶俐鬼”只觉得脑门被扇得生疼,他本能地“哎呦”了一声,却随后便用手捂住了嘴,可怜巴巴地望着张协。
张协长叹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转身毅然走进了偏厅。他知道,若是巡按手中果真抓到了刺客。那便如同拿到了钥匙一般。
张协一进偏厅,便抱拳拱手,满脸堆笑地向巡按大人施礼,而文秀也赶忙起身相迎。
张协不等落座,便急急地问道:“文大人啊。您不是要回京复命吗?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呢?可是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了?”
文秀抿嘴一笑,暗道,张协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若是一帆风顺,无人打扰,那我乐得赶紧离开洛阳呢!只可惜。现在事与愿违啊,若不能一举解决掉眼前的威胁,那么将来必成心腹大患啊。
她剑眉一挑。一双美眸中目光镇定,淡然言道:“张大人,本官才刚一离开洛阳,便在途中遇到埋伏,险些丧命啊!”
张协一听。故作惊讶地说道:“啊?竟有这等事?那刺客是何人呀?竟如此胆大妄为!”
文秀望着张协那假惺惺的表qíng,不禁心中气恼。她冷笑了一声,双手一背,昂首挺胸地凌然言道:“哼,我已生擒其中两名刺客,待到他们醒来,审问便知。”
张协点点头,抱拳赞道:“哦哦哦,哎呀,巡按大人真是神勇啊!”
“咳咳咳……”张协的装模作样,连旁边的刘飞看着都觉得滑稽可笑,只好轻咳几声,掩住那嘴角的嘲笑。
而秀秀实在受不了如此的演戏,她突然伸手抓住张协的手臂,用力将他拉到了近前,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朱唇一动,悄声言道:“多谢张大人的人马相助,抓来的刺客就要借知县牢房一用了,你不必cha手,我自会派人看守,你只依从于我便是。”
张协倒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听着文必正的叮嘱,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赶忙频频点头。
文秀这才放开张协的手臂,坦然一笑。她身旁的刘飞此刻朗声言道:“张大人啊,今日天色已晚,我和文大人怕是要借宿在你这县衙里了,张大人不嫌弃吧?”
张协苦笑着躬身言道:“呵呵,刘师爷说得哪里话,下官不胜荣幸啊,只是我这小小县衙,房间简陋,真是委屈文大人了。”
文秀浅笑着一摆手,慡朗地言道:“哈哈,何来委屈一说?是我们叨扰张大人您了。”
“呵呵,文大人客气了。”张协一边附和着文必正,一边心中暗暗叫苦。他暗道,这文必正一回洛阳便要宿在我这县衙里,那潞安王定要怀疑我与那巡按本是一伙啊,文必正啊文必正,你可是害得我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张协不qíng愿地为巡按一行人安排好了房间,又悄悄到大牢之中偷看了一眼巡按擒住的刺客,嘱咐那些牢头们,定然不要为难看守犯人的巡按随从。
一切妥当之后,他才独自一人,背着双手,垂头丧气地踱回了自己的院落。此时,天已漆黑,皓月悄然爬上了树梢,卢氏已经哄着儿子睡下了。
张协推门而入,转身关门的工夫,又是苦笑,又是叹气,口中自言自语不断。坐在chuáng边的卢氏赶忙站起身来,几步凑到了张协身边,不高兴地悄声说道:“你轻点,儿子都睡了。”
张协一听,也赶紧点点头,不再喃喃自语,心中暗道,此事也只能随其自然了,既然如此,不如早早睡了,天大的事qíng,亦都明日再做打算吧。
想到这里,张协向着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回到了儿子身边,自己则脱下外衣,挽起衣袖,来到了水盆边上。就在他正准备将双手放入水中,门外又响起了“伶俐鬼”的声音:
“大人,大人?您睡下了吗?”
此时的张协,一听到“伶俐鬼”的声音,那浑身都是一颤,不禁心中叹道:我的天啊,不会又出了什么状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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