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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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刘飞竟然语塞了,暗道:刘飞啊刘飞,你真是妄读圣贤书了,在如此大义面前,竟然畏首畏尾,还不如一个小小女子。刘飞长出了一口气,一边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送到文秀面前,一边语气和缓地说道:“好好好,就算你有理,那姑娘做事之前就不能和我们商量商量吗?你如此自作主张甚是危险的。”
文秀见刘飞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自己倒也怒不起来了,“哼”了一声,接过了热茶,暖暖地品在口中、滋润着已经说得gān涩的喉咙,随后依然振振有词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我不是怕万一失败连累你们嘛。”
“哈哈,咱就别qiáng词夺理了,还是说正事吧,现在您能不能把您的黑计划、比计划和我说说呀,我的文大人?”刘飞一展折扇,悠闲地摇上了。
文秀一听“文大人”这个称谓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一口喝gān了杯中之水,一抹嘴说道:“其实我只是想打着文必正的旗号办个慈善晚宴募捐一下,让那些个有钱人们赶快捐点钱粮出来救济灾民。”
“什么?慈善晚宴?”尽管刘飞不能完全明白这些新名词的含义,但却能大致领会文秀的用意。
“对啊,你看,这么多的灾民马上就要饿死在街头了,总得想点办法啊,我们都是没钱的,那个李鹤又一毛不拔,那我只有募捐这招儿了,可是如果不打着巡按这个大官的旗号肯定没人响应啊……”
文秀开始滔滔不绝地详述着自己现代慈善晚会募捐赈灾的设想,而此时的刘飞就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了。这些新奇的想法创意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且他也从未见过有哪位女子能如此心系百姓,就算是男儿也未必能有这番志气和勇气啊!此刻,刘飞目不转睛地望着文秀,从她俊朗的眉宇之间品读着她的那份豪qíng壮志,不禁心生佩服。
等听完了文秀的阐述,刘飞心里已然有了决断,他轻松地笑了笑,用手中折扇主动为文秀送去了一丝清凉,然后斩钉截铁地言道:“好吧,那我刘飞就陪你这一回!”
“太好了,谢谢你啊,阿飞!”文秀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个巡按要想扮得好、扮得像,没有刘飞这个“诸葛亮”在一旁出谋划策还真是有点困难。
刘飞用扇子面压住了文秀挥舞着的胳膊,严肃地说:“不过咱可说好了,今后凡事咱可都得商量着来,你不能擅自行动。”
文秀一拍刘飞的肩膀,慡快地答应道:“好,以后咱就是同一战壕里的弟兄了。”
这一下劲头不小,刘飞立即歪着身子痛苦地咧着嘴呻吟开了。文秀一吐舌头,赶紧伸手帮忙揉着,嘴上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刘飞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意味深长地言道:“这冒充八府巡按,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这个李鹤也绝非等闲之辈,他可是潞安王的心腹之人啊。”
文秀一听大惊:“啊?那你还让我住在这里,这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刘飞淡定地一笑,摇头说道:“那倒不至于,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八府巡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府衙,难保他不找人跟踪你我,与其让他暗中尾随,倒不如我们大大方方地住在此处。况且若是真的巡按大人到此,也不会再三推托此事的。”
“有道理,住便住下了,与大计无碍。”文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愁上眉梢,言道:“可是我们住在此处,晚宴之后要如何脱身啊?毕竟我是假冒巡按的。而且现在你来了,就打乱了我原先设定的脱身计划了。”
刘飞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这时候你才知道危险呀。他思索了一下,眯起小眼睛,将折扇在手中摆弄了两下,轻松地言道:“先住下也好,说不定能引出杀害文大人的那个道士。”
文秀听完一拍桌子,点头言道:“我知道了,引蛇出dòng,你是拿我当诱饵了!我什么官不好当啊,偏偏当了这么个被人追杀的倒霉官。”
一句玩笑,引得刘飞和文秀都开怀大笑。
这时候,知府派人来报,说是晚宴一事都安排妥当,文秀听了兴奋不已,就等晚上大显身手呢。刘飞则是忧心忡忡,只静观着文秀如孩童一般的高兴劲,却是一言不发。
文秀当然很快注意到了刘飞的表qíng有异,问道:“你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只是晚上你言语要多加提防,这人多眼杂容易露马脚啊。”刘飞答道。
文秀这才想起自己是冒充巡按的身份,于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突然,文秀一把抓起刘飞的袖子,拉着他进了内室,一按刘飞的肩膀,让他又坐到了圆桌旁。
“你……你这是gān什么呀?”刘飞一脸困惑,眨巴着小眯眼儿问道。
文秀恭敬地坐在了刘飞对面,说道:“快,快给我上一课,讲讲文必正何许人也,免得晚上露陷。”
刘飞一阵大笑,文秀如此聪慧,他心中宽慰不少,用扇子点指着文秀说道:“孺子可教也!”
“少废话,说点有用的。”文秀急切地催促道。
冒名顶替当卧底,背景资料需熟记,这是文秀刑侦课上学过的,所以她现在必须用心记着刘飞的每一句话。
但是刘飞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他把段天广叫了进来,让他先回小客栈通知一下白玉娇,然后再赶回来帮忙。
段天广一一记下,临走之前,文秀叮嘱段天广一定小心,不要有人盯梢才好。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飞和文秀两人才凑到内室的圆桌前,开始研究文必正。
段天广一路上小心谨慎,早早就轻松甩掉了跟踪的衙役,很快赶回了客栈。他直接来到了小宝的房间,见白玉娇正在给小宝喂药,小宝看起来气色更好了,人也jīng神了不少。段天广按照刘飞的吩咐对白玉娇言道:“文夫人,刘师爷和文姑娘想着文大人的遗愿,去设法办理赈灾一事了,今天晚上怕是回不来了。”
白玉娇闻听此言心里微微一动,这孤男寡女的,夜不归宿,难不成……一想至此,白玉娇的脸上不禁有些发烫,手里的药也洒了小宝一身。
“娘,你怎么了?”小宝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哦,没事没事。”白玉娇这才从猜测推想中惊醒,她把药jiāo给小宝自己服下,然后起身来到段天广的身边,柔声问道:“段班主,你知道他们两个这是去了哪里吗?”要是照白玉娇平时的xing子,早就要撇着嘴骂他们是一对狗男女了,但是今日早已不同往昔,面对曾经救下自己的小宝xing命的大恩人,玉娇泼辣不起来。
段天广摇头答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刘师爷说,他们明天会亲自回来向夫人解释的,还请夫人宽心。”
白玉娇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段天广借口自己另有事qíng要办退出了房间。
此时此刻,玉娇心qíng如翻江倒海一般起伏着,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但她也知道,就算刘飞与文秀就此远走高飞不再回来,她也是不能说出什么的。白玉娇此时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原来今后自己要一个人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一个人抚养小宝长大成人,一个人承担起文家的一切,这是多么重的一副担子啊,以至于白玉娇想想便觉得沉重。不知怎的,玉娇忽然觉得缺少了刘飞和文秀,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助和迷茫。不知不觉,两行热泪划过了玉娇最近清瘦许多的脸颊,她心里顿时掠过阵阵的凄冷,不由得浑身寒战连连。

☆、第二十一集慈善晚宴出奇招

  一点心雨:面对突如其来的难题,我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呢?是解决难题吗?不是,心雨倒是觉得首先应该做的是镇定,让理智浇灭一切急躁和慌乱。职场中人尤其要牢记这点。刘飞在应对知府李鹤的责问时就十分镇定,不然也不会想到“四”究竟是如何等同于“三”的。只是在单独面对文秀的时候便不镇定了,可见动qíng则心乱啊。
第21问:初入职场,如果老板只jiāo给你一份简单的工作且薪酬一般,你会选择辞职跳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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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花厅,李鹤大摆筵席,为八府巡按文必正接风洗尘,邀请了当地二十余位乡绅名士作陪。
李鹤引着文秀、刘飞主桌落座,段天广背着一个大包袱静立于文秀身后。文秀偷眼一扫另外两桌作陪的乡绅,个个穿得绫罗绸缎,脸上油光红润,与早晨所见之骨瘦如柴的灾民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尽管他们个个对着文秀点头哈腰、谦恭有礼,但是文秀却总觉得眼前这些笑脸极尽虚假,看久了反而让人反胃。
宴席开始之后,李鹤首先端起酒杯,腆着将军肚、笑容谄媚地对文秀言道:“文大人风尘仆仆、鞍马劳顿,为国为民,夙夜匪懈,实在另下官敬佩,下官敬文大人一杯!”说着举起了举杯。
文秀此时则显得有些尴尬,低垂下眼帘,掩饰着自己美眸中的一丝紧张,嘴角稍稍扯动了一下。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是滴酒不沾的,一个根本不会喝酒的人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满满一杯白酒呢?
文秀迟迟不肯伸手去碰面前的酒杯,只得木然地朝着李鹤笑了笑,手底下则悄悄拉了拉刘飞的衣襟。
刘飞聪敏过人,立刻会意了,心中不免暗自埋怨文秀,如此重要的qíng况,怎地不早早告知于他。刘飞神色依旧,只用眼角一瞥文秀,然后赶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对李鹤言道:“哦,李大人,我们巡按大人本就不胜酒力,前日不巧又偶感风寒,实在不宜饮酒。”
文秀一听,暗笑刘飞真是个说谎的天才,马上配合地用手扒着团领咳嗽了几声,皱起眉头装作不舒服的模样。
刘飞继续赔笑着言道:“李大人的好意,我们大人心领了。”说完,悄悄向文秀使了个眼色。
文秀也赶忙起身附和道:“对对对,本官心领了。”
哪知道李鹤并不在意刘飞的这几句话,仍然手捧酒杯,恳切万分地劝道:“哎,文大人啊,略饮几杯薄酒本于身体无碍,反而有利呢,这可是难得的百年杜康啊!下官虽然官卑职小,但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众人面前,文大人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李鹤说完,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乡绅们。
诸位乡绅此时皆不敢做声,目光集中在文秀的身上,一边听着知府大人的劝酒,一边点头赞同。
“这个……”此时的文秀面红耳赤、自觉理亏,偷眼看着刘飞求助。
而刘飞气定神闲,只露出一丝淡淡地冷笑,暗暗向文秀点头默许,心想,你自己闯下的祸总要自己承担些苦果,这样才算是有了教训。
文秀见刘飞不作声,不禁心中叫苦,原来逃到古代当官也离不开喝酒这一关啊!她只好硬着头皮,伸出芊芊玉指,小心翼翼地也端起了青花瓷的酒杯。只稍稍往口边一送,文秀就被一股刺鼻的酒气熏得直皱眉,可事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文秀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一横,慡快地说了一句:“请!”然后憋住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一仰脖儿,生生灌下了整杯酒。
好在酒杯袖珍,不过只有一口酒的量,可即便如此,这一口酒喝下,却叫文秀觉得口中、肚中如同火烧,一股更加刺激的辛辣之味直窜上了脑门,文秀实在忍受不了,呛得咳嗽不止,眼泪都咳出来了。
刘飞在一旁假装惊讶,一边帮着文秀捶背,一边问道:“哟,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李鹤却是不动声色,暗自观察着文秀的一举一动,只在嘴上漠然地说上一句:“大人,您没事吧?”
咳了好一会,文秀才缓过来,已是面色艳红如霞,双眸波光点点。
李鹤冷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的赘ròu也随之左右甩了甩,言道:“文大人,想必是下官这里穷乡僻壤,不曾备得好酒,才引得大人厌恶至此,想是那金殿之上,皇上赐酒,大人便不会如此了吧?”
文秀正在思索该如何作答,刘飞则心中一惊,暗自揣测这个李鹤是否还在怀疑着什么,于是赶忙抢先言道:“李大人此言差矣,这酒怎么能和御酒相提并论呢?”
李鹤也觉得自己一时失言了,忙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着又转向文秀问道:“文大人,您好些没有?”
文秀一手扶住桌面,另一只手轻轻一摆,拼命挤出一个笑脸,言道:“多谢李大人关心,本官没事。”
李鹤抬了抬细长的眼眉,嘴角露出一个略显jian诈的笑容,再次斟酒并举起酒杯,言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再敬文大人一杯!”
文秀一听,吓得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立即一把抓住了李鹤的胳膊,言道:“李大人且慢,且慢。”
“哦?文大人有何赐教呀?”李鹤收起笑容冷冷地问道。
文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脸上挂着一丝浅笑,神秘的言道:“李大人,今天您能为本官请来这么多当地名流,本官心里十分感激,对了,刘师爷,名单呢?”
“是,大人,学生已照您的吩咐登记好了,名单在此。”刘飞恭敬地送上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在座这些乡绅的名字。
文秀接了过去,满意地点点头,装模作样地细细看了良久,才又还给了刘飞,继续言道:“本官难得与诸位共度良宵,所以想和大家一起玩一个小小的游戏助助兴,可好呀?”说着,文秀笑眯眯地环视了一下在场所有的人。
那些乡绅自然不敢反对,都点着头小声称好,李鹤有些好奇,想看看文必正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饶有兴致地说道:“既然文大人有此雅兴,那我们理当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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