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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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冷笑了一声,脸色变得格外yīn沉,低垂下眼帘,冷冷地言道:“既然那位李大侠轻狂至此,那娘又何须阻拦?让他葬身荒山便是了。”
段天广一听母亲这话,赶忙劝道:“娘,李皓轩他若当真是轻狂之言,那么娘晓之厉害,他自会断了这个念想。可依孩儿看来,他并非狂傲之人,只是一往qíng深罢了,愿意用自己xing命换取心爱之人一线生机。”
薛氏眼帘一挑,紧盯着段天广,微微颔首,言道:“若是如你所言,那孩子是用qíng至深,倒也令人佩服。”
段天广重重点点头,见母亲拒绝之心已是有所动摇,眼珠一转,又谨慎地问道:“娘,可若是任由李皓轩他们进山,万一他们撞上了爹爹的坟墓,这……”
段逍遥刚一听到此,便立刻撅起了嘴巴,凶巴巴地打断了大哥的话,不高兴地抢白道:“呸呸呸,哪里就有如此凑巧之事?”
段天广不愿意与自己的五弟多做辩解,只是一双眼眸,严肃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等待着母亲的决定。
薛氏低头思忖了片刻,长叹了一声,嘴角一动,挂上了一个凄惨的笑容。那一双眼眸之中却泛起了点点泪光,口中缓缓言道:
“哼哼,当初你们的爹也曾是江湖上名震一时的侠义神偷,号为‘中原第一义偷’,真是威风八面啊。却没想到,这过世之后,连自己的坟墓都要这般遮遮掩掩啊!”
段天广见自己母亲话中尽是凄凉,忙上前拉住母亲的另一只手,劝解道:“娘,您当初将爹的坟墓藏于蟒山。不也是怕仇家寻上门来或是好事之徒前来寻宝,让爹死后不安生吗?爹在天有灵,定然会理解娘的一番苦心的。”
薛氏凄然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缓缓呼出,随即那点悲qíng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毅。她眯着眼睛,断然言道:
“好吧。或许这次的麻烦也是上天注定,躲也是没用的!我看这样吧,与其让他们在山上胡乱搜找,不如天广你亲自带领着他们去蛇王山,倒落得个踏实。况且这也是救人一命、积德积福之事!”
此言一出,段逍遥拍着巴掌赞道:“哇。娘啊,你可真是大qíng大义、女中豪杰啊!”
薛氏对于段逍遥的称赞不以为然,只认真地叮嘱着段天广:“天广啊。你许久未曾进山了,而少辉却刚从山里回来,他地形甚为熟悉,我叫少辉跟你们一起去。不过你可要记住:只把他们送至蛇王山下便回来,绝不可踏入禁地半步!”
段天广颔首答道:“娘。您放心吧,孩儿们都谨记着千古之训。绝不会违背!”
薛氏长舒了一口气,淡淡一笑,言道:“嗯,娘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趟进山不同以往,定要jīng心准备,出发前还要大祭一番。”
段逍遥一听,兴奋已成,高兴地说道:“哇,要大祭啊!那可有热闹看了!”
薛氏狠狠瞪了段逍遥一眼,示意他小声说话,随后言道:“明日我就去请段家庄的长老们,其他的就由天广亲自安排吧。”
“是。”段天广低头领命,随后转身出了房间,这就开始了周密的准备。
待到段天广走后,段逍遥才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声,眨巴着小眼睛瞟着自己的母亲,口中小声嘀咕着:“即便只是带路,亦是危险异常啊,大哥这回可要受罪喽,何苦呀?”
薛氏竖起一根手指,在自己儿子的脑门上狠狠一戳,惨笑着骂道:“五儿啊,这还不都是你那蛇胆酒引出来的麻烦事?你啊,就知道看热闹、凑热闹,还嫌咱们家里麻烦事不够多吗?”
段逍遥假装生气的样子,鼓着腮帮子抱怨道:“娘,医者父母心,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若是医治不好那白氏,有损我神医之名嘛。”
薛氏轻蔑地白了段逍遥一眼,撇嘴言道:“哼,就你是父母之心,娘就铁石心肠了吗?”
段逍遥见娘亲丝毫不肯顺着自己说话,于是气呼呼地坏笑着质问道:“娘让大哥以身犯险,难道就不是铁石心肠?”
薛氏抿着嘴笑道:“呵呵,你以为天广和少辉都像你那样无用吗?这些年,少辉进进出出蟒山几十趟,早已轻车熟路……”
母子两个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了起来,段逍遥gān脆婴儿一样依偎在了娘的身边,尽qíng享受着母爱的的温暖与幸福,仿佛是要在一夜之间将自己多年离家所失去的qíng意一下子补偿回来似的。
段逍遥在薛氏身边逍遥着,可忙坏了大哥段天广。他急急忙忙地将薛氏的决定告诉文秀众人,大家一听薛氏愿相助此事,皆十分高兴。
李皓轩更是千恩万谢,心中感激万分。罗镇虎也跃跃yù试,准备着和二哥一起上山捕蛇。
段天广详细地jiāo代着一些进山的注意事项和要提前准备下的东西,李皓轩和罗镇虎认真聆听,一一记下。

☆、第五十四集凄然辞行

  一点心雨:团队之中,意见不一、争辩讨论在所难免。不过,若是大家目标相同,则争辩中也要掌握一定的技巧方才有利于团队整体推进以及个人未来发展。以挑剔为目的的批评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扼杀,而以鼓励为目的的争论才是一种促进。相互扼杀助长了一种不和谐和自我怀疑的氛围,而相互鼓励、提携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掘各自的优势,树立良好的自信心。
第3-54问:众多的家族纷争、家庭琐事,都要追究是非对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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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文秀顾不上自己的早饭,先将一碗莲子粥送到了白玉娇的面前,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文小宝也在一旁懂事地帮忙。
白玉娇服过神医段逍遥的药方之后,神色大有好转,那一双乌黑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了一点灵光,尽管此时的目光依旧略略有些迟缓,但已经可以追随着文秀或者小宝慢慢移动。
这时候,李皓轩走了文秀的房间,他的表qíng甚为凝重,剑眉紧锁,英俊的脸颊之上挂满了愁容。
“李叔叔早!”文小宝礼貌地招呼着皓轩。
李皓轩眼眉一挑,望着可爱的小宝,嘴角一扬,终于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俯下身逗着小宝聊了几句,然后起身踱至文秀的身边,见秀秀端着粥碗,正准备伺候白玉娇吃早饭,他那目光便一下子锁定了玉娇的身上,深qíng地言道:“秀秀,让我来吧。”
文秀一早上要伺候着痴痴呆呆的白玉娇、又要不时照顾着文小宝,简直忙了个不可开jiāo,这会儿听皓轩主动来替自己分担一些,自是心中感激。
她低垂着眼眉。浓密的睫毛一时掩住了她清澈的眼眸,朱唇微微纵起,轻轻chuī拂着那莲子粥的热气,缓缓转身,小心翼翼地将莲子粥jiāo到了李皓轩的手中,嘴里还要轻声叮嘱着:“这粥还是有些烫,李大哥要小心啊。”
“多谢。”李皓轩颤抖着吐出两个字,稳稳接过瓷碗,顺势坐在了白玉娇的身边,用汤匙轻轻搅动了几下碗里的莲子粥。轻轻chuī散着那骤然腾起了团团白烟,随后舀起了一勺粥,继续认真地chuī拂着。
文秀这才得空站起身来。一边做着扩胸动作活动着筋骨,一边悄悄观察的李皓轩的神qíng。她这才注意到,皓轩那眼神之中不同以往的脉脉深qíng。
李大哥今日这是怎么了?秀秀眯起眼眸又细细回想了刚刚皓轩答复自己的话,也觉出了一丝蹊跷之处:李大哥给我帮忙,该道谢的是我呀。如何他反而要谢我呢?
文秀剑眉微纵,玉指轻托着jīng致的下巴,盯着李皓轩和白玉娇暗自琢磨了起来。突然,她从皓轩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的不舍与无畏,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这是来向玉娇姐辞行来了!
一想到此。秀秀的心中便觉刺痛,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以此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悲伤,转身带着小宝一起离开了房间,留给李皓轩一个单独告别的空间。
才走出门口不远,刘飞便手举着托盘向着文秀的房间而来。那托盘里是他和秀秀、小宝三人今日的早饭。
只顾低头盯着托盘的刘飞差一点就撞在了文秀的身上,幸好秀秀伸手帮助刘飞一起稳住了托盘。这才保住了大家的早饭,不然就要摔得满地都是了。
“咦。你怎么出来了?”刘飞不解地问道。
“李大哥在屋里呢。”文秀凑到刘飞耳边,轻声答道。
“啊?这……”刘飞不禁脱口一声惊呼,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他总是觉得不那么妥当,转头向着屋里不住地张望着。
文秀不客气地推着刘飞的肩膀,让他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随后将他向前一推,用手一指他的房间,示意大家今日都到他的房间用饭。
刘飞无奈,只好依照行事,将一盘子的饭菜送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文秀的房间中便只剩下了白玉娇和李皓轩。皓轩心中甚为感激文秀能给他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他可以独自便对心爱之人,倾诉衷肠。只是白玉娇意识不清,不能听懂皓轩所言,这点却是有些遗憾的。
李皓轩将勺中的莲子粥送到了自己的唇边,感受着那粥的温度,觉得那粥已温热,这才放心地送到了白玉娇的唇边。
白玉娇此时双目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看也不看上皓轩一眼,直到那粥触碰到了自己的朱唇,才微微张开口。
皓轩及时地将勺送进了玉娇的口中,又万分小心地变换了一下角度,微微抬起手腕,缓缓将空勺取了出来。两个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默契地配合着,很快一碗粥便见了底。
皓轩望着空空的粥碗,心中掠过点安慰。这些原本平凡简单的事qíng,皓轩如今做来,却觉得并不平淡。
若是平日里,他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呢?如今,让他亲手为自己的心爱之人送上可口的饭菜,他本应是心中无比的幸福才对。可面对着白玉娇目不斜视的痴呆样子,皓轩的心中又是无限的痛楚。
放下了瓷碗,皓轩静静地坐在玉娇的身边,颤抖着双手为玉娇整理着鬓角飘落下来的几缕秀发,看着那乌黑的发丝在指尖滑动,皓轩的心qíng更是难以平复。
此刻,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玉娇的身上,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因为他知道,自己明日便要出发赶往蛇王山了,此去危险重重、生死未卜,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还能回来再如今日一般坐在玉娇的身边,安静地注视着她。
深qíng地望了白玉娇许久,尽管李皓轩心cháo澎湃,但却依旧谨守着礼法,连白玉娇的一根手指都不曾触碰。他此刻心中已然下定了一个决心:自己此番不擒得蛇王,绝不下山!
“你要好好地活着,务必等我回来,我还有好多话要向你说个明白呢!”皓轩颤抖着轻声言道。可那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皓轩也不明白,此刻屋中并无他人,白玉娇亦是听到自己这话的,如何自己依旧这样畏首畏尾,连大声一点都不敢呢?
李皓轩惨笑了一下,那俊美的脸颊如同盛开的夕颜花。他心中叹道:若此生还能相见,自己定然鼓足勇气,将这话大声地说给你听!
的确,段天广已经和李皓轩商定明日一早大祭,随后即刻出发进山。进山不宜一人独行。因此,由罗镇虎陪着皓轩一同前往。尽管文秀亦有心帮忙,但她要照顾着白玉娇。因此脱不开身,只得乖乖留下。
段天广、段少辉和李皓轩、罗镇虎都在为进山做着最后的准备。
下午,段擎杰满脸兴奋,口中一边念叨着一边急匆匆地跑进了自己母亲的房间。他只顾着埋头走路和“啧啧”叹息,根本没有注意到段雨嫣也在院中。并且听到了他口中叨唠的只言片语。
若是换做平日里,雨嫣对自己哥哥的事qíng才不敢多问呢,只是这一次不同,因为她从擎杰的口中听到了“文公子”三个字。
文秀夫人之事,雨嫣也是略有耳闻,她着实敬佩文公子想尽办法救治自己的夫人。并不曾有半点放弃之念。此刻,她心中有些奇怪:众人都在为文夫人中毒一事叹息,如何擎杰哥哥会如此欣喜呢?难道说事qíng有了什么转寰?
嫣儿禁不住心头的那点怦动。反复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蹑手蹑脚地悄悄来到了窗外角落中,偷听着屋中的对话。
段擎杰推门冲进了屋子,用手背一抹圆滚滚的脸上那些细小的汗渍,兴冲冲地说道:“娘。告诉您一件新鲜事!”
井氏正悠闲地坐在屋里品茶休息,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么莽莽撞撞地冲进屋里。心中略略生起一丝不满,嘴角一撇,放下茶碗,低垂着眼帘问道:“擎杰,娘和你说过多次了,做事不可如此毛躁,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段擎杰好似没听见母亲的教导一般,径直走到桌前,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仰脖一饮而尽,随后一抹嘴,心满意足的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娘,您还不知道吗?我大伯和少辉哥哥准备带着文公子他们进山呢。”
一听这话,井氏也吓了一跳,“腾”站起身来,柳眉微立,圆睁杏眼,点指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你胡说什么?少辉不是才从山里回来吗?那大伯也是多年没进山打猎了,这如何又想去亲自进山了呢?还要带着那位文公子,这是何意呀?”
井氏一下子便联想到了那藏于山中的宝贝,这疑问像是放鞭pào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让段擎杰还没一丝喘息回答的机会,他只好乖乖地等到母亲全部问完,再一屁股往桌前的椅子上一坐,摇头晃脑地答道:“娘,您先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
井氏嘴角微微冲动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亦是qíng绪激动之下有些失态,她平复了一下心绪,缓缓坐了回去,眯起杏眼紧紧盯住自己的儿子,gān脆地命令道:“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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