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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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何大人果然聪明,一点即通。”文秀“唰”地一转身,装模作样地赞道,那嘴角却是悄悄挂上了一丝胜利地坏笑。
冯伦一听这话也是也是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有想到巡按大人会有此一说,一颗心顿时紧张至极,心跳都加快了许多。他偷眼瞟着何大川,希望自家大人赶紧反驳文必正此言,为庐州知府正名。
而何大川之前已然对文秀敬佩不已。如今听巡按大人这样一说,顿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不禁按此推测回想着以前的种种事端,却越想越觉有理,仿佛一切不解都在瞬间茅塞顿开,心中忍不住对此言深信不疑,皱着眉头频频颔首。
冯伦见自家大人毫无反驳之意,为证府衙的清白,他抢先言道:“文大人,我们府衙之人皆是小人jīng挑细选出来的,断断不会是什么内鬼。还请巡按大人明察啊!”
文秀眼眉一挑,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冯伦,便低垂下眼帘。不再搭腔,心中不禁暗笑道:你家主人还没表态呢,你如何这么着急地辩白上了?
好半天,何大川才痛心地捶打着字自己的胸膛,说道:“哎。若果真如此,我何大川真是愧对庐州百姓啊!”
冯伦一听这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暗道:我说大人啊,您怎么这么快便认了下来呢!这种事qíng,岂能承认呢?
刘飞见状。忙上前安慰道:“何大人,你也不必过于悲观消极了,这只是学生和文大人的一点猜测。尚未证实确凿,得罪之处还请何大人见谅啊!”
其实,内鬼的猜测倒当真是刘飞昨晚所言。他受到文秀那“逆向思维”的启发,反过来想这件事,若那贼人只是一般人。却能屡屡成功逃脱,那只恐是有人替他通风报信了。
不过他当时就曾叮嘱秀秀。这种的猜测,在无真凭实据之时切不可轻易出口。而秀秀当时也点头称是呢,只是今日,她又气不过冯伦的闲话,贸然说了出来。
何大川低下头,微微摆了摆手,言道:“下官这是与巡按大人和师爷您讨论案qíng,何谈得罪?那yín贼狡诈,若大家皆不能畅所yù言,只怕于破案不利;只有各抒己见,方能群策群力啊!”
文秀一听,忙抱拳赞道:“何大人果然大度!其实本官也不愿意相信官府之中有内鬼之说。也许只是某位官兵在某种场合之下的随意之言,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呢!”
何大川微微颔首,痛心地言道:“是,文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这就回去细细排查一番,若当真查出内鬼,下官必不会姑息,定然严惩不贷!”说着,他站起身来,便要告辞离开。
刘飞忙追在何大川身后,叮嘱道:“何大人,排查一事,需秘密进行,切不可提前泄露了端倪啊!”
何大川朝着刘飞一抱拳,恳切地言道:“多谢刘师爷提醒,下官知道利害!”
送走了何大川,文秀一边回忆着那冯伦蜷缩着身子的懊恼样子,一边在空中一挥拳,眯起秀眼言道:“痛快,真是痛快啊!”
而刘飞却愁眉紧锁,责怪秀秀此举太过莽撞。
何大川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在偏厅里一坐,愁眉不展,只用肥胖的手掌托着脑门,低头不语。丫环来给他上茶,他也没有任何兴趣,只微微一摆手 ,让丫环退下。
冯伦见厅里没有外人,忙上前凑到何大川的耳边,轻声问道:“大人,您是不是累了,要不先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何大川摇头不语,只是一味地叹着气,那脸色愈发难看了。冯伦见状便知他家老爷在为清查内鬼一事烦心,忙试探着言道:“大人,这文必正虽说官居巡按,但此番未免太过分了,竟然怀疑到咱们知府衙门头上,这让咱大人的面子往哪放呀!”
何大川抬眼瞟了一下冯伦,在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嘴角一撇,轻蔑地说道:“怎么,你怕了?咱们府衙经不起这一查不成?”
冯伦一听何大川言语间对自己态度颇为厌烦,忙赔上一张笑脸,摆手言道:“不不不,大人这是哪里话。这怎么可能呢!”
“既然如此,查查又何妨?清者自清嘛!”何大川拉着长声缓缓言道。
冯伦依然不死心地偷眼瞟着何大川,谨慎地小声提醒道:“可是大人啊,内鬼一事事关重大,咱们也没必要对这个文必正言听计从啊!您这一查,岂不是伤了自家兄弟们的心吗?”
何大川狠狠瞪了冯伦一眼,厉声言道:“蠢材,那下令清查的又不是本官,兄弟们要怨恨也要怨恨那八府巡按,与本官有何相gān?”
冯伦一听这话,才真正明白了老爷的心思,jian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拇指赞道:“哎呀,大人真是高明啊!”可他眼珠一转,又不解地问道:“可是那刘师爷明明让咱们不要声张、秘密排查的呀?”
何大川被气得哭笑不得,点指着冯伦骂道:“愚蠢啊,简直是愚蠢至极!那皇宫里的秘密都能传到这民间来,何况是我这一个小小知府啊!”
冯伦见何大川动怒,忙躬身抱拳,点头称是,谄媚地又送上了几句夸赞之言。随后,何大川向他jiāo代了清查内鬼一事的具体安排,冯伦一一记下。
第二天,知府府衙之中突然流传开来一个重大的消息,说是八府巡按文必正将奏请朝廷调遣重兵前来捉拿“yín猴”。众人都对此消息颇感兴趣,大家都在心中做着各种猜测。
可是过了几天,冯伦突然将全体官兵叫在了一起,说是巡按大人怀疑官兵之中有人向那yín贼走漏了重要消息,所以奉文大人之命,要大家一一到内室里jiāo代清楚。
众官兵一听,表qíng各异,有人吃惊不已,有人咬牙切齿,有人捶腿叹息,也有人不屑一顾。不过大家对这位巡按大人此举皆十分不满。
官兵们在下面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而冯伦则撇着嘴放任大家的流言蜚语,嘴角微微扬起,挂着一个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眼看着众官兵qíng的怨气越来越多,冯伦这才展臂阻止了大家的议论,和颜悦色地说道:“众位,咱们何大人坚信诸位的清白,可是既然巡按大人有令,咱们何大人也不得不服从啊,还请各位见谅,见谅啊!”
“他凭什么怀疑我们呀?”
“就是,他才来庐州几天啊,神气什么?”
“那个文必正不也一样抓不住‘yín猴’吗?自己没本事还要来找寻咱们知府的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
底下的官兵再次怨声载道,辩白声、抱怨声、咒骂声连成了一片,屋里简直如沸腾了一般。
冯伦忙用手掌向下压着,扯着嗓子高声安抚道:“诸位,诸位,大家听我说啊!”
好一会儿,屋里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冯伦忙清了清嗓子,昂起脸来继续说道:“大家听着,咱们何大人知道巡按大人冤枉了大家,可是也不得不走走形式,排查一番,还希望众位能够好好配合,仔细回忆回忆,别让咱们何大人为难了。”
此言一出,底下众人依旧窃窃私语,不太平静。冯伦神qíng一转,变得严肃了起来,厉声喝道:“别吵了!今日谁若是不听命令,惹是生非,可别怪我不讲qíng面,定要重重责罚。”
一句话,屋中顿时寂静一片,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了。
冯伦这才神qíng缓和了一下,又在嘴角挂上了一个傲气的笑容,缓缓言道:“大家也别怕,这也不是大事,只要说清楚了就行了。咱们大人说了,谁要是主动坦白出那消息都告诉给了何人,大人重重有赏!”
“咦,谁泄露了消息还有赏?这可真是怪了!”
众人又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冯伦用手一拍桌子,高声喝道:“你们都听好了,一会儿进了内室,都得实话实说,谁要是信口雌huáng,明天被我查出来了,这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第八十七集惊梦

  一点心雨:文秀和刘飞对内jian一事只是心存怀疑,而何大川听后,为了奉承巡按,坚决主动排查所有官兵。这要是换在了现代,领导这样做,下属们只怕要寒心了。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尤其是关键岗位的员工。想要找出内jian,不一定非要挨个排查嘛,可以有更聪明的处理方式。
第3-87问: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你也曾经犹豫或者迷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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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伦装模作样地危言耸听了大半天,这才叫官兵们排着队,一一进到内室来jiāo代qíng况。
而在内室之中,他却是一副和颜悦色,耐心而详细地询问着消息的散步qíng况,并找人一一记录下来。
尽管官兵们都十分讨厌这样的密室审问,但大管家发了话,大家也不得不应付着。
一部分的官兵或是胆小怕事,不敢惹祸上身,或是不屑于那些赏赐,就是一口咬定那消息自己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无论冯伦怎样花言巧语地诱导,他们就是不松口,到头来冯伦也是无计可施。
而另有一些官兵则眼馋着那点赏赐,乐滋滋地jiāo代出自己将那消息转告了父母家人等。这些人无一不受到了冯伦的夸赞,并给予重金奖励。
他们捧着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可在这之后,冯伦却让人到这些人的家中一一核实,若发现其中有假,那便收回赏金,改为重罚,也有几个贪财者因此被责打。
清查内鬼一事在知府府衙一时间弄了个沸沸扬扬,有人但求自保,有人幸灾乐祸,更多的人则是怨声载道。
冯伦的这种清查方法自然让文秀和刘飞心中不悦。那何大川在巡按的面前也是将冯伦一顿责骂。但事已至此,文秀和刘飞也无可奈何,只好默默咽下这枚苦果,每日只躲在官家驿馆之中细细研读着何大川送来的清查笔录。
不过冯伦做事也还算负责,但凡是有官兵宣称曾将消息泄露给他人的,冯伦都会派人一一核实,并将核实结果记录在案。因此,这些清查笔录所载之事也算是有凭有据、真实可信,并非官兵们一时的胡言妄语。
文秀和刘飞每日里耐心地细细阅读这些记录,从中寻找着有关内鬼的蛛丝马迹。而对于这些记录的内容。何大川也都是一一过目的,刘飞也曾问过他对此有何见解,何大川则狡猾地假推不知。言道,一切但凭巡按大人做主。
到这个时候秀秀和刘飞才真正看清了何大川的老jian巨猾,其实在他的心中未必真正赞同文秀的内鬼之说。但他为了迎合巡按而佯装配合,主动要求回府清查。
而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他便将清查的一切责任推到了文必正的身上。让赫赫巡按成了众矢之的的大恶人。然后又在文秀的面前摆出了冯伦作为自己的替罪羊。
最后,他又将清查笔录主动jiāo到了巡按大人的手中,让巡按自己去揪出那个怀疑的对象。无论此怀疑是否真为内鬼,他都置身事外,来了个“难得糊涂”。
这样一来,他这个知府大人既满足了巡按的要求。让上司挑不出自己的一点毛病,明哲保身;又不得罪手下官兵,只让人家把账都算在了巡按的身上。自己则落个了里外里的好人缘!
文秀不得不佩服何大川的为官之道,她心中暗道:此人若是肯将这点心思花在擒贼破案之上,只怕那“yín猴”也不会在庐州府猖狂了这么久啊!
在详细读过了这些笔录之后,文秀如同完成了一件好大的工程一般,站起身来扭动着腰身、活动着颈椎。眯着一双美眸,仿佛刚刚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说道:
“天啊,原来只读读证言笔录也是个力气活啊!这几天看得我腰也酸了、背也驼了,简直赶上读一本长篇小说了!”
刘飞不屑地抬头白了一眼秀秀,轻蔑地讥讽道:“哼,这还不是你自作自受吗?希望大人你能吸取教训,今后切不可如此鲁莽。”
文秀一听这话,剑眉一蹙,忙抱拳拱手,深深一拜,一脸畏惧地认真说道:“师爷所言极是,我可再也不敢了!”
刘飞听微微侧目瞟见秀秀那副的诚恳样子倒是可爱至极,不禁偷笑了出来。而他随即又在秀秀的眼角眉梢发现了一丝的倦容,心中又是一阵怜惜。
“这几日你也累了,现在时辰还早,不如你先小憩片刻,我将这些笔录再整理一下。”刘飞一边收拾着桌子横七竖八的册子,一边说道。
而文秀也早就看见了刘飞双目之下的乌青,知道他也是一样的辛苦,于是摆手笑道:“我哪里有那么金贵了?还是咱们一起整理吧。”
刘飞嘴角一撇,手中提起一杆毛笔送到了文秀的面前,眯起一双小眼睛,面带yīn险地说道:“好啊,那就请巡按大人提笔吧!”
秀秀一听此言,气了个七窍生烟,双颊顿时羞得绯红如霞,心中暗道:这个阿飞,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一把推开刘飞手中的毛笔,撅起小嘴气呼呼地说道:“呸!成心讽刺我不成?既然如此,那本大人还真不伺候了呢,您自己一个人慢慢整吧!”言罢,“嚯”地一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躺下午休去了。
刘飞望着秀秀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角一动,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他知道,秀秀是个要qiáng的,也只有这种办法才骗着她安心休息一会儿吧。
此刻,只剩下刘飞一个人,他突然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打开了窗子,让午后灿烂的阳光透到桌案之上。微风轻抚着桌上的书卷,那纸张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刘飞回头望着那清风撩动着的纸张,又深深低下了头,他在想,若是自己和秀秀从始至终便不cha手“yín猴”一事,那么如今,两个人岂不是可以在段家庄暂享逍遥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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