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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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胸、挺胸!把腰板直起来……!”
“哎呀,你这哪里是蹲马步啊,活脱一个jī啄米,上身直起来,直起来啊!”
文秀边说着边用手扳动刘飞的肩膀,哪知道刘飞站立不稳,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文秀偷偷一吐舌头,赶紧把刘飞拉了起来。刘飞脸色yīn沉,双手一摆,不耐烦地言道:“不……不练了,不练了,都说了不是那块料了。”言罢转身就走。
文秀一步转到刘飞身前,挡住去路,也假装生气地言道:“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毅力呢?刚刚遇到这么一丁点困难就想要放弃呀?你要是把身体练好了,将来不仅仅能够‘自顾’,还可以照顾你的家人啊,对不对?”
这话一下子又触动了刘飞,斜着眼睛望着文秀,愣了片刻,才又回到院中,低声嘟囔着:“再来,再来吧。”
见刘飞又主动回来练习马步,文秀心中美滋滋的,如同胜利一般,她也不再挑剔刘飞的不足,而是继续温习自己的拳脚功夫。
练着练着,文秀只觉得身后多了一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文小宝,正满脸严肃地盯着文秀,在她身后一招一式地学着比划呢。
“咦,小宝也要学呀?”文秀走过去轻揉地抚摸着小宝圆鼓鼓的小脸蛋。
“嗯!”小宝微微蹙起眉头,认真地点点头。
“好吧,那就一起教。看着啊。”文秀心中涌起无限的满足感,转身又打了一套简单点的拳法,耐心地教授起来。
练功结束,文秀把小宝送回了房间,自己也回去换洗衣服去了。
白玉娇捂着鼻子远远躲着自己的儿子问道:“小宝啊,你哪里弄得这一身汗臭啊?”
文小宝晃着脑袋兴奋地向白玉娇汇报习武一事。白玉娇一边急急地找出衣服给小宝换上,一边抱怨道:“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如何就想起练武去了?”白玉娇心疼地把儿子抱在怀里,又抱怨道:“这秀秀也是,看把小宝累得……”
文小宝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娘亲,认真地说道:“娘,我不累。咱们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男丁了,我要练好武功,将来才能保护娘不给别人欺负了!”
这一句话,让白玉娇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低头欣慰地望着怀中的儿子,双手捧起儿子的小脸,顿时无数感慨涌上心头,朱唇微颤着说道:“好儿子……”说着将小宝拥进了怀里,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白玉娇此时又想起了自己的相公文必正,心中如同刀割,她声音颤抖着说道:“小宝,你放心吧,娘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上午,文秀抽空来教文小宝背诗,白玉娇则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了刘飞的屋里。
刘飞见白玉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寒暄过后,便试探着问道:“夫人,您找我何事呀?”
白玉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未曾开言,眼中已是波光闪闪,她瘫坐了桌前,无奈地言道:“师爷,你说秀秀假扮巡按,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呀?”
此言一出,白玉娇一滴珠泪划过脸颊,她低下头,任大滴大滴的泪珠相继滚落,只得用手绢轻拭香腮,那眉宇间尽是悲苦,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而刘飞听到此言,心qíng复杂,索xing三缄其口,暂不表态,只同qíng地安慰着白玉娇。
见刘飞不置可否,白玉娇又痛心疾首地言道:“尽管我也感激秀秀的救命之恩,但是这件事说到底,若非她假冒巡按,也不会给我和小宝惹来这杀身之祸啊。”
刘飞重重地叹着气,颔首赞同,却是低眉不语。
白玉娇擦gān眼泪,看刘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眸一转,继续言道:“人这一辈子啊,得认命,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老天爷作对。到底她并不是男儿,女子自有女子该做之事,师爷,你冰雪聪明,自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呃,明白,明白。”刘飞赶忙附和,却已有些心不在焉。
见刘飞赞同自己的观点,白玉娇站起身来柔声言道:“既然如此,师爷就该找机会好好劝劝秀秀,我看得出来,秀秀她听你的话。我和小宝今后的安稳生活,可就靠师爷您了!”
刘飞顿时满脸通红,尴尬地点头称是。
送走了白玉娇,刘飞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时也陷入混沌茫然中。他随手抄起一本刚刚读了半截的书拿在手里,半响,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只得不耐烦地丢掉,长叹了一声,踱步至窗前,推开窗子,心事重重地望着院中诸景……

☆、第五十一集清风拂过了无痕

  一点心雨:心雨觉得白玉娇就像是一只蜗牛,危险来临之际,立刻缩回自己的壳里。其实这种自我保护无可厚非,只是这种畏缩一旦成了习惯,只怕不仅仅是没有出路,甚至连活路都没有了。
第51问:都说“冲动是魔鬼”,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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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文秀刚打算午休一下,却见罗镇虎一阵旋风般地跑进了屋,站都没站稳当,便大声吼道:“不好啦,不好啦,清……清风道长出事啦……”
这消息如同晴空霹雳,文秀的脑子“嗡”的一声便失去了所有的思维能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似都变得陌生,仿佛此刻地球已经停止了转动,自己的一颗心像是登时被丢进了沸腾的油锅里,整个人都被一种不想的预感笼罩着。
她飞速地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美眸之中波光闪动,却是愣愣地呆看着前方,好几秒钟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再不看周围任何人,“噌”地一下蹿出了屋门,飞奔向知府大牢。
而此时,刘飞早已经听着罗镇虎的吼声赶了过来,却在门口差点与文秀撞个满怀。
“呃,你……”刘飞伸着手指,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呢,文秀便“唰”地与自己擦肩而过,目不斜视,仿佛旁边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紧接着,罗镇虎也跟着文秀跑了出来,见到门口的刘飞,便一下子立在师爷面前,羞愧得满脸通红,连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摊着两只大手掌,却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刘飞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但已心知,大势已去。他拍了拍罗镇虎的肩膀,说道:“去请段神医,一起去大牢。”
罗镇虎点头去办,刘飞则转身去追赶文秀。
知府大牢里,清风道长仰面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双目紧闭,嘴唇乌黑,嘴角还残留着一道已经发gān了的血迹。
文秀上前将自己的一根玉指放于道长的鼻孔前,已是毫无生气,便知他确是去了地府,顿觉心中空落落的,之前那满腔的热qíng如今瞬间被浇灭,一时失望到了极点。她缓缓起身,眯着眼睛观察着尸体的状态已经牢里的qíng况,脑子里一团乱麻一般没了主意。
“文大人,仵作在旁边候着呢。”这时候,一个牢狱衙役在牢门外言道。
文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似乎一下子没有了任何动力和兴趣,这件事就这样从重中之重突然变成了无足轻重,还能怎么办呢?似乎都已经无所谓了。她头也不回,只低头默不作声,微微朝着后面摆了摆手。
“这……”衙役为难地叹着气。
“哦,你们都下去吧,用不着仵作,我们大人自会处理。”刘飞的声音在牢门口响起,围观的衙役和仵作便都退了下去。
“段神医,你来看看。”刘飞又言道。
文秀好似游dàng的魂魄找到了依靠一般,长处了一口气,感激地回头望着刘飞,为段逍遥闪开了空间。
段神医跪地地上仔细检查了清风道长的尸体,从头到脚,眼睑、鼻孔、耳道、口腔、胸膛、指甲、脚趾等等,从清风道长的手心儿里扒出了一个jīng致的小瓷瓶,观察了一下,便丢到一边,最后起身言道:“哎呀呀呀,这个蠢货,怎就服毒自杀了呢?”
“自杀?果真?还有救吗?”文秀表qíng凝重,脱口问道。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已经没了希望,却还是不死心地要问一问,期待着某种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段逍遥一边掸着长袍上的尘土、稻糙,一边不屑地言道:“我段神医的话还能有假?细细查验过的,当真是自杀无疑,且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神仙也难救了。”言毕,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背着手踱步出了牢房。
文秀一听此言,顿时呆若木jī,心凉如水,最后那点星星希望之火亦被无qíng地熄灭,顿觉空无着落,憋闷沮丧。
此刻,刘飞的心qíng虽与文秀相同,但几年的幕僚生涯,这种事qíng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因此心中早有准备。他偷眼暗自留意着秀秀表qíng的变化,见她面色已由通红转为惨白,眸子中的闪动渐渐停止,变得呆滞无光,眉头越蹙越紧,朱唇渐渐颤抖,便知她心中那份难以言表的失落。
“文大人……”刘飞轻叹了口气,准备上前安慰秀秀几句。
就在这时候,文秀突然剑眉一立,目光瞬间转为严厉,“啪”的一个转身,秀发随之如游龙般腾起摆动,她几步走出牢房,再次与刘飞擦肩而过却熟视无睹,而是径直来到了罗镇虎跟前,面沉似水,眼眉一扬,用一种异常犀利的眼神直bī罗镇虎。
“怎么回事?”文秀问得简单明了,态度虽不卑不亢,却让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峻与压抑。
罗镇虎早知道文必正会来责问自己,用拳手捶着脑袋,自责地言道:“我……我怎知他会服毒自尽呢?呃……以为他一直睡着,哪里知道……就……哎……”
罗镇虎结结巴巴,憋得脸色紫红,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文秀眼眸一挑,用手指着罗镇虎,骂道:“你可真是认真负责呀!不是告诉过你要看好他的吗?这么重要的人犯,如何能让他在你眼皮底下自尽了?你是怎么看守要犯的?你徒有一身本领,却连这点小事……”
文秀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刘飞见状,生怕秀秀口无遮拦,赶忙上前拦住,口中劝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文秀见刘飞来劝,转头白了他一眼,一甩衣袖,扭头便走。只剩下罗镇虎,低着头,尴尬地愣在了原地。
刘飞见秀秀如此动气,也不好在牢房里说什么,只叹着气对罗镇虎和段逍遥说道:“你们先回去吧。”然后急急地追着文秀跑了出去。
罗镇虎傻傻地答应着,一步一挪地往回走,段逍遥则凑到他身边,摇着头言道:“啧啧啧啧,你啊,可闯下大祸啦,这回有好戏看啦!准备领板子吧,黑炭头!”
罗镇虎抬头看着段逍遥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只憨憨地点着头,嘴里还答应着:“嗯嗯。”活活把段逍遥乐得几乎找不到北了。

☆、第五十二集朝廷特使驾到

  一点心雨:职场中切记冲动,冲动之下,往往像文秀一样,容易犯下各种错误:小题大做、偷换概念、逻辑误区等等。你的冲动也会对同事们产生不良影响,何苦呢?做一个有着良xing气场的人多好。
第52问:新经验系统出台,大家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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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在大街上追到了文秀。
他挡在文秀的前面,顺手将文秀推到了拐角无人之处,一边“呼哧、呼哧”地整理着呼吸,一边抱怨道:“秀秀啊,你……你太冲动了……”
没等刘飞说完,文秀语速飞快如同燃放的挂鞭地辩解道:“我们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活捉清风道长的,段神医又是用了看家的本领才勉qiáng将他救活的。早知道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我当初就该一枪了结了他,还白白搭进那么多心血做什么?被罗镇虎这狮吼一般的大嗓门一宣扬,怕是连保密都难了,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设计了,根本就没有设计的机会了,全都白费了!”
文秀说得qíng绪有些激动,双颊绯红,眼眸流转,刚刚在牢房里被刘飞中止的那点怒气一点不剩地统统发泄了出来。
刘飞并不生气,反而安静地听着,脸上始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犹如隔岸观火,只低眉不语,直到文秀唠叨结束,才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抬头言道:“是,都白费了。可那清风道长已死,文大人的仇也就算是报了,总算是了却了大家的一桩心事。潞安王是什么人啊,就算我们有清风道长在手、jīng心策划,也未必就能搬动他分毫,此事绝非你想象之中那么容易。”
文秀才要开口继续争辩,却见刘飞双颊微红,呼吸略有急促,想是刚刚急急地追赶自己所致,那额头上大滴的汗珠在阳光的照she下闪着点点光亮,都未曾来得及擦上一擦。自己只顾着赌气,大步流星地拂袖而去,却让刘飞这样一个白面书生于骄阳之下、飞奔于这无遮无挡的大街之上,文秀的心里渐生歉意,心绪也略略缓和。
回味刘飞刚刚的一席话,却是如同一盆清水,让怒火直冲脑门的的文秀顿时清醒了一些,她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竟犯下了一个逻辑错误:把保留清风道长直接等同于搬倒潞安王,而实际上,这两者之间,只存在着可能xing,而非百分之百的必然xing。刚刚盛怒之下,自己竟头脑发热、逻辑混乱了。
文秀轻叹了一声,眨眨一双尽是失落的眼眸,努力平复着自己有些激动的心qíng,飞快地用手背拭去了额头渗出了一丝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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