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莫离把帕子放进盆里,握紧了莫老太的手,“祖母也该知道,当时只权宜之计,我和他可没有婚约,只是为了摆平林阿财那事儿。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祖母也别当真。等过几天他身上的伤好了,他就会离开。”
“可我瞧着你们?”
“那只是为了让人家相信,不得已演了一出戏。”
“真的只是这样?”莫老太不太相信,心里有些失落。
她倒是挺喜欢秦琛的,虽然话不多,但他知道维护莫离。
“真的只是这样,祖母难道还不相信我?”莫离笑了笑,松开她的手,端起一旁的木盆,“祖母,你先睡吧。我去厨房把东西蒸出来,明天可以晾晒。”
“别太辛苦,别忙太晚。”莫老太叮嘱。
“好!我知道了。”
莫离端着木盆出去,在院子里收拾一番,便将簸箕端进了厨房。
她先蒸了生地黄,蒸熟后,又摆放在簸箕里,端到院子里让风吹吹。今天刚摘回来的山萸肉,她要先用酒拌匀,再装进罐子里,封严,放入锅中蒸至酒被吸尽,然后取出晾晒。
这工艺与制熟地的前奏挺相似。
她家里没酒,林家的酒也借给她了,看来明天她要么自己去城里一趟,要么就得麻烦林元杰帮忙跑一趟。山上还有不少的山萸肉,如今正是成熟季节,她没有不要的道理。
封了罐子,放入锅中。
莫离又坐回灶膛前烧火,啪的一声响,柴禾在灶里脆响一声,火苗跳跃了几下。
而她托腮坐着,看着火苗发呆。
秦琛站在窗前,耳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几次想推门出去,都在触在门时又抽回手。他不能这般失了心智,这样的他不像以前的他了。
一个只觉得特别的丫头而已,何必在意太多?
他一遍一遍的劝自己,一遍一遍给自己的那些不正常找到了正当的理由。
耳边传来口哨声。
秦琛悄悄出了门。
莫离也听到了口哨声,目送秦琛出了院门。
他的同伴又来找他了吧?
在厨房门边站了好一会儿,莫离才返回灶膛前,往里面添了柴禾。
……
茅草屋前。
秦五已站在那里等秦琛,听到脚步声,他立刻转身行礼,“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秦琛问。
“我们收到南晋的消息,半个月后,南晋太子司韵光要迎娶太子妃,听说这个太子妃是南晋振国公的嫡孙女。而皇帝赐婚时,也一同赐了她天山雪莲。”
说到后面,秦五的声音都沉了下来。
周围列国中,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南晋皇宫里的天山雪莲?如今竟有消息传出来要当太子妃的聘礼,这消息有些古怪。
“这个振国公的长孙女叫宁菁雅,听说是南晋的第一美人,这南晋皇帝倒是真疼爱司韵光。”秦琛慵懒的望着夜空。
秦五看了他一眼,沉默的站在他身后。
他知道,这个时候,爷是在考虑事情。
正文 第47章 他的疏离
良久,秦琛才收回目光,“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咱们不着急。你先让那边的人继续打探,有什么消息便到这里来找我。”
秦五挑了挑眉,问:“爷,明日属下给爷带换洗衣服过来?”
秦琛一记冷光扫过去。
秦五立刻噤口,摸摸鼻子,作揖行礼,“属下告退。”
秦琛抬手,面前的人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抬头望天,月色映在他眼中,却不见光辉,仿佛他在看的不是月亮,而是透过月亮在看别的东西。
风吹来,额间散发拂脸,微痒,却是不知为何痒在心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运着轻功回到莫家。
远远的就闻到酒气,他进了院门,将门栓上,转身走向厨房。
“怎么还不睡?”
莫离回头看了他一眼,耸肩,“快了,把这两坛山萸肉蒸完就去睡了。你有伤在身,去睡吧。”听着是关心的话,可语气太冷淡。
秦琛蹙眉,沉默了一会,终是转身回屋去了。
莫离也不意外,他若是一直赖在厨房里,那她才会意外。
山萸肉蒸好了,她开罐,倒在簸箕上,端到院子里晾着,夜里有风,能吹干一些水分。
秦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听见她回屋了,这才晕晕沉沉的睡着。翌日一早,莫离起来做了早饭,久久不见秦琛出房门,便去敲门。
“王罙,你醒了吗?”
房间里,无人回应。
她又敲了几下,“你在不在里面啊?再不应我,我就推门进去了。”
还是没人应她。
难道是离开了?
莫离推门进去,房间里空空的,他果然不在。四下看了下,发现他的黑色衣袍还挂着,她就打消了他已离开的想法。
人不在,又没离开,这是上哪去了?
难道又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莫离揉揉额角,嘀咕,“别人的事,你瞎操心什么?”她转身出了房间,端了一碗面条进去给莫老太,伺候她吃完才出来。
“咦,你怎么又在了?”
出来一看,他人已坐在堂屋里,面前的一大碗面也已经吃了大半了。
“你这是多希望我离开?”啪的一声,他将手中的筷子重重一放,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眸光中带着寒意,仿佛只要她点个头,他就会收拾她一般。
莫离咽了咽口水,挺了挺胸膛,无畏他的目光,走过去搁下碗就坐了下来。
不理他,端碗吃自己的早饭。
秦琛瞅着她,许久才又端起面前的碗,大口吃面。
他这是怎么了?随便就被她激起怒火。
吃完面,他搁下空碗就进屋去了。
莫离轻吁了一口气,收碗去厨房洗,突然,她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屋檐下的两大包山萸肉。她扭头看向秦琛的房门,神情复杂。
他这么早就去帮她摘了山萸肉回来。
居然也不说一声。
如果说了,她刚才可以态度好一些的。
莫离洗了碗,把草药捶烂,又把罐里的药煎上,这才端着外敷的药进屋,“欸,我进来了。”轻敲了三下门,不待他答理,她就推门进去了。
“该换药了。”
秦琛怪怪的看着她。
莫离找了包扎的东西,又道:“你这么早就去摘了山萸肉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原来如此!
秦琛突然明白了她骤变的态度原由。
原来是因为她不想占他的便宜。
她说过,不是谁的便宜都占。那一会儿,他就明白,她可以欠的一定是她当成亲人来看待的,她不愿欠的,那一定是路人。
而他是她不愿欠的人,就是路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不悦,方才见她进来关心自己的喜悦,瞬间就全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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