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晟用的力气极大,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顾云歌的脸,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一般。
然而,顾云歌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她面色弥漫着冷意,声音也冷凝至极:“虽说在年少不知事的时候,我也曾爱慕过南宫将军,但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南宫将军现在这般,倒让我觉得颇有些吃惊。”
说着,顾云歌忽然顿了顿,她面上的讥诮之意更深,红唇微微勾起,没给南宫晟反应的时间,便开口说道:“京中不少贵女都因将军的英明神武而暗暗爱慕将军,可我今日才见识了,将军竟是如此孟浪之人!”
南宫晟瞳孔微缩,他捏住顾云歌的手微微一紧,但很快就松了开来。
“顾姑娘的一张利嘴,还是一如既往啊。”他收回自己的手指,动作利落的跳下马车,薄唇一勾,一开始的萎靡不振陡然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顾云歌没有再搭南宫晟的话,她双手紧紧握成拳,眸子低低的垂下来,看不清其中是什么情绪。
“小姐,桂花糕买回来了。”
没一会,车夫的声音就在外响了起来,顾云歌轻轻应了一声,那车夫又坐回到马前,不知道同南宫晟说了什么,马车便再一次缓缓向着侯府行驶而去。
车帘也已经被放了下来,一直到顾云歌确定离开了南宫晟的视线之后,她才将紧握成拳的手指舒展开来,手心之中已经满满都是汗水。
她实在是没想到南宫晟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紧张之下也不知道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
顾云歌深吸一口气,她眉头紧紧皱起,在心中暗暗思索着应该如何打消南宫晟的疑虑。
殊不知,这街角一幕却被暗中跟在顾云歌身边的人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褚冥砚。
在上次顾云歌被构陷险些失身之后,褚冥砚就更为重视她身边的安全,便派了几个暗卫跟在顾云歌身边,随时随地保护着顾云歌。
顺便向他汇报顾云歌身边发生的事情。
这些暗卫培养了本应该有更大的用处,而以公谋私这种事情,褚冥砚做来也十分的顺手。
如今竟意外得知顾云歌曾经竟然爱慕过南宫晟,他心中的酸意挤得整个胸腔都不顺畅,让他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前来报信的暗卫敏锐的察觉到南宫晟情绪似乎有些阴沉,硬着头皮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之后,风一般就消失了。
暗卫们平日里做的都是刀尖舔血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跟在顾云歌这样一个小姑娘身边可以说是放的一段长假,除了主子的情绪偶尔有些变化多端之外,别的时候都轻松至极。
空无一人的书房之中,褚冥砚面色阴沉,通身都弥漫着冷峻之意,他眉头紧皱,忽然极其想见上顾云歌一面。
跟在褚冥砚身边久了的下人大约都猜出来他今天心情应该不会好,便远远的躲开了去。
褚冥砚在书房之中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没一会儿,便从书房里走了出去,不知其踪。
夜渐渐的深了下来,天气也越来越冷,顾云歌怀里抱着汤婆子,将床铺暖和了之后,翻来覆去许久,才得以入睡。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让她太过震惊,现在看来,南宫晟应该只是怀疑着什么,并不知道她重生的事情。在确定南宫晟都知道什么之前,她还是小心为好。
知道敛秋会武功之后,顾云歌便对她冷落了许多,但敛秋倒是毫无怨言,看起来并不像是对顾云歌有什么害处一般。
顾云歌便吩咐她和惊蛰二人交替守夜,她也是想着敛秋会武功,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更敏锐的察觉。
这段时间敛秋完全没有露出马脚来,顾云歌也就渐渐的放下了戒心,或许可以试着去相信一下敛秋。
夜色渐渐的深沉了下来,窗外树叶被寒风一吹,稀稀疏疏的掉落下来。
月亮被乌云笼罩住,看起来似乎是要下雨了一般,寒风狂啸,横冲直撞着想要洗刷整间屋子,却被结实的窗子给牢牢抵挡住。
树影重重之中,却显露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来。
那道身影似乎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飞身而起,冲向顾云歌房间的窗边,他小心翼翼的将窗子推了推。
睡在一旁侧榻的敛秋警觉的发现了这细微的动静,她迅速睁开眼,飞身而起,动作却轻微,并没有惊动顾云歌。
敛秋的动作快,来人的动作却更快,在敛秋反应的时候,来人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推开窗翻了进来,二人无声无息的交手了几招,敛秋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
褚冥砚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敛秋明显一惊,她迅速收手,抱拳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参见主子!”
顾云歌睡眠浅,听见有些动静便迅速醒了过来,她皱了皱眉头,问道:“敛秋,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二百零九章:异样的满足
这夜里月亮被乌云遮挡住,屋子里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亮光来。
黑暗之中,顾云歌只能看清楚窗边有一道朦朦胧胧的黑影,而睡在侧榻的敛秋的身影却不见了。
她只以为窗边的人是敛秋,便坐起身子,作势就要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可是奴婢吵醒小姐了?”敛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常,顾云歌只看见那道黑影转过身,将略微有些被风吹开的窗户紧了紧,便说道:“奴婢见窗户没关牢,夜里风凉,便过来将窗户紧一紧。”
顾云歌嗯了一声,困意来袭,她也没多想,翻个身,便又进入了梦乡之中。
朦胧之中,似乎感受到有人在自己床头掖了掖自己被角,她本想睁开眼看一眼是谁,眼皮却过于沉重,接下来便沉沉睡过去。
褚冥砚面色肃然,他背手而立,站在顾云歌床边,看着她恬静又毫不设防的睡颜,胸腔之中忽然升腾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来。
这种异样的满足感,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新奇却又有些酸涩。
本应该有满腔话语想要问一问顾云歌,到了这个时候,褚冥砚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为顾云歌掖了掖被角,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顾云歌惺忪的睡颜,转身又从方才那道窗子翻了出去。
敛秋看得心惊肉跳,生怕顾云歌会醒过来发现褚冥砚的存在,一直到褚冥砚翻窗离去,她才松了口气,将窗子再次关紧了之后,便将这件事情死死的埋在心底。
翌日清晨,顾云歌醒过来的时候就开始着手操办除夕家宴的事宜。
大齐素来有过除夕夜的习俗,那日下午,顾望之便会休沐在家。
而顾家也素来有在除夕夜举办家宴的习俗,一家人齐聚一堂,一起守岁直到子时。
而翌日一早,众人就要起来祭祖,许久未开过的祠堂会在这时候热闹一番。
往年都是宋月璃来操办这些事情,顾云歌第一次操办,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云歌重生回来的时候,正是开岁的时候,只是那时候顾望之怜惜她身子不好,连祭祖都没让她参加,那次除夕家宴上发生了什么,顾云歌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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