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吴名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进了内殿。
经过一番搜寻,商鬼和吴名并未找到更多yīn司,倒是把隐藏在内殿暗室里的“祭坛”翻找出来。与此同时,吴名发现祭坛下方竟然还连着一条暗道,用神识一扫,竟是一条石油河。
“啊!”吴名恍然击掌,“这些石油是用来cao控祭坛的!”
这世上可没有仙侠小说里描绘的灵石。所谓灵气,其实就是一种蕴藏于惰xing气体之中的惰xing能量。所谓灵力,就是通过特殊的呼吸方式将这种惰xing能量吸入体内后形成的可以被意念支配的灵xing能量。
正所谓万法归一,万变不离其宗。人类在数学的研究上有些偏颇,但在物理学上却着实研究出了不少正确又有用的道理。能量守恒就是其中一种。热能、光能、电能、动能、机械能、核能……都是能源的存在形式,灵力也是一样,硬要归类的话,甚至可以划入生物能的分支。所谓法术就是这种生物能的使用方式,一如风力发电,烧煤取暖,磁能驱动。所谓法阵也不过就是控制灵力传输的灵力版电路图。所谓法宝更好理解,就是灵力驱动的机械。
法阵也好,法宝也罢,就像汽车需要汽油,都得有足够的能源供给才能使用,而这个能源通常就是灵力。但不同种类的能量是可以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相互转化的,而祭坛里的法阵十有⑧九就是把石油里蕴含的能量转化为灵力,为控制此地提供能源。
商鬼、夏伯对现代科学并不感冒,但在现代社会里生活久了,耳濡目染,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吴名这话的意思。
商鬼立刻挑眉,“始皇帝身边还真是能人辈出。”
“不然怎么敢自称‘始’皇帝呢?真真是前无古人,后……后面也没谁比得上。”吴名叹了口气。
车同轨,字同文,统一度量衡和币制,修驰道而通全国,更统一六国,北抗匈奴,南取百越,为中华民族奠定了大一统的坚定理念,给后世留下了“自古以来”这个大杀器……这些众所周知的功绩就不用多说了,最让吴名佩服的是始皇帝的用人之道。
刘邦一向以善于用人自诩于世,但和始皇帝一比,他算个毛线啊?人家始皇帝可不曾在上台后打杀功臣,也没把外戚和勋贵捧成国家毒瘤!就算是吕不韦,那也是他自己作死在先,着实怪不得嬴政!
而始皇帝最最无人能比的是对整个国家的掌控力。在他活着的时候,除了他亲娘和嫪毐两个脑残没药医的搞出一场闹剧,没有一个正常人敢妄图造反,即便是吕不韦也只能以仲父自称,没有半点取而代之的胆量。
也就是儒家当道之后,始皇帝死翘翘多年,这才被儒家手里的笔墨黑得不行不行的。究其根由,不外乎就是始皇帝不凯尔儒家,被小肚jī肠又睚眦必报的儒家记恨在心,一如后世王朝变帝国之后的某□□。
作为那年那月那些事的亲历者,吴名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始皇帝真的残bào如斯,为什么他们偏偏等到始皇帝死后才揭竿而起?难道只是因为畏惧?
不。
真相是始皇帝活着的时候,大家根本就想不到造反二字。
华夏大地上所有的农民起义都是源于两个字:饥饿。可始皇帝活着的时候,规矩固然多,变化固然大,百姓们固然很辛苦,但绝大多数人都能衣食无忧,劳有所得。然而始皇帝一死,刚刚建立起来的秩序便再难维系。秦二世胡亥只知道吃喝玩乐修坟茔,对如何治理国家一窍不通,下面的牛鬼蛇神立刻如雨后chūn笋般冒了出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无所不用其极地作妖使坏。
建一座大厦需要很久,但摧毁它却只需要几秒。
几乎就是转眼之间,原本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家就变得财匮力尽,民不聊生。
而凡事最怕对比。
若是一直如此倒也罢了,偏偏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却坠入地狱。
往昔的记忆有多美好,今日的怨忿便有多么qiáng烈……
“别走神!”见吴名有些发愣,商鬼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
吴名回了双白眼,收起杂念,和商鬼一起着手研究这处貌似可以掌控整个须弥芥子的阵眼所在。
这样的研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在此期间,三个人还要看着胡亥和嬴汉,确保他们不会渴死、饿死、冻死,更要盯着皇宫和整个咸阳城,确保尚未完结的□□不会引发大火,消耗掉城下的石油储备。
临近傍晚的时候,吴名把乌冬叫了过来,让它给严衡带了个字条,让严衡继续耐心等待,不要着急。
乌冬刚一飞走,商鬼就走到吴名身边,意味不明地开口道:“你还真打算把那家伙带走?”
“你有意见?”吴名头也不回地反问。
“他不是鬼修,就算能够去到外面,也不过就是百年寿命。”商鬼道,“别告诉你还打算把他也转化成鬼修。”
“没这个打算。”吴名扬起嘴角,转头看向商鬼,“你不觉得一百年已经很长了吗?如果他真能做到一百年后还和我在一起……生同衾死同xué又有何妨?”
商鬼不由一愣,脱口道:“你没发烧吧?”
吴名笑了笑,转回头,没再作答。
商鬼盯着吴名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终是眯起双眼,神色愈发莫名。
165、一六五、最后 ...
祭坛里的法阵并没有吴名预想中那么复杂,至少对商鬼来说,破解祭坛里的法阵并不算难,尤其是在他又用摄魂珠抢到了两个yīn司的魂魄,从魂魄里找出了不少有用记忆的qíng况下。
但祭坛被做成了一个密封的坡形圆台,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座三叠的小祭坛,法阵全都隐藏在祭坛的砖石之内。商鬼不敢把祭坛拆开,只能用神识一点点摸索,这就导致探查的时间大大延长,整整过了三天才把祭坛里的法阵勘测完全。
在此期间,咸阳城内的□□也告一段落。
攻陷皇宫之后,灾民大军只过了一天左右的“好日子”,紧接着,几个首领就为了谁当皇帝起了争执,很快就内讧起来。
与此同时,城中的百姓也没闲着,有人选择了逃离,也有人选择了奋起自救。
就在灾民大军自相残杀的时候,城中几个有威望的富户联合起来,将各自的亲眷和城中百姓召集到一起,对灾民大军发起了反攻。
此时的吴名自然不会再给灾民大军提供帮助,而灾民大军这会儿又处于迷乱和混乱之中,完全没想到在官兵都被打败的时候还会有敌人出现。于是乎,没了外挂护身又毫无防备的灾民大军前一刻还在斗志[昂]扬地自相残杀,下一刻便被骤然出现的百姓联军杀了个落花流水。
不过一日功夫,灾民大军便死的死,逃的逃,着实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将灾民大军撵出咸阳之后,统领百姓联军的富户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自己想当皇帝的。常年在皇城里住着的人多少都有些眼界和政治嗅觉,深知皇帝这玩意不是谁都能当的,更不是那么好当的,在这种时候当出头鸟,那绝对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领头的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先把城内的秩序恢复起来,顺便找一找皇帝,同时派人去外郡告急,请更厉害更有威望的人物过来坐镇。
皇帝自然是找不到的,但这些富户也没敢在皇宫里逗留,捡了些灾民留下的便宜就匆匆撤出,只派人将皇宫包围起来,摆出保护的架势。
可以代替皇帝坐镇皇城的人需要些时日才能请来,而日子却是不会就此停止的。见官兵和bào民都已消失不见,城中百姓便开始修整家居,重建家园。至于从外郡请来的人会不会再起争斗,进而引发新的战争和灾难,那也要他们来了才会知道。眼下,百姓们只想喘一口气,享受这得来不易更可能持续不了多久的安稳日子。
一时间,咸阳城竟诡异地平静下来。
□□后的第五日,商鬼终于把整座祭坛琢磨明白,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使用事宜。
祭坛中的法阵确实能够开启一条可以让人通行两界的通道,开启的时候也只是有五处必须同时启动的机关,并不是必须要由五个人同时施法。以商鬼和夏伯的本事,一个人就能掌控全局,即便是换成吴名,也只需要做几件法器辅助。
只是每一次通道开启都要消耗大量石油,通道持续时间越久,石油的消耗也就越大。
就商鬼计算,城下埋藏的石油看着不少,但就算是通道的持续时间只有一分钟,也会在开启五到六次后消耗殆尽。而就他们的需要来看,这条通道怎么都要持续半小时左右才能让他们达成所愿。这样的话,一次就会耗去一半的油量。若是不能在通道消失前完成往返,那就必须约定重新开启通道的时间,这么一去一回,石油就会全部耗光。
也就是说,出去的人必须带回足够的石油才能再次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否则就会被困在须弥芥子当中,再也无法脱身。
然而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否与外界一致还是个问题。
商鬼早就发现,这里的一天是标准的十二时辰,虽然也有夏时日长,冬天日短的变化,但这种变化jīng确得像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明显就是人为设置。偏偏商鬼和夏伯都没有带表带手机的习惯,唯一拥有手机的吴名又在进来后就被掉了包,原身上的东西早就不知所踪,自然也没法确定内外时差。
考虑到yīn司曾经打开过通道,之前又有过石油被烧的经历,吴名猜测,城下的石油会在这个须弥芥子世界重启的时候恢复原状。但如今的须弥芥子世界很不稳定,极有可能在重启中崩溃,夏伯又担心重启会抹消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忘记自己的来历和目的,所以通过重启获取石油的法子在一开始就被咔嚓。
商鬼和夏伯商量了一下——吴名压根没打算回来,自然不会cha言,决定利用通道开启后的那段时间迅速算出内外时差,然后再在通道内约定下一次的通道开启时间,让商鬼能够带着充足的石油返回。
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那就是解除须弥芥子和胡亥的灵魂绑定。但这件事要是容易的话,yīn司们也就不会任由这里反复重启直到系统崩溃了。
在获得全部法阵之后,商鬼研究通道开启只花了两个时辰,研究解除绑定却花了两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需要几样特殊的法宝做辅助,还要找一些类似于绝缘体的特殊材料当稳定剂,而这些东西要么不存在于这个须弥芥子世界,要么无法在这个须弥芥子世界里制造。
始皇帝大概是为了避免别人和他争夺此地的控制权才留下这个设定,但yīn差阳错之下,他自己并没从中获利,倒是给后人留下了不小的麻烦。
商鬼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收集到足够的材料,更别说还要制造法宝,而这也意味着夏伯还得继续给胡亥和嬴汉当保姆——从吴名抓到胡亥后,他就一直在gān这个——确保他俩都能活到权力jiāo接。
解除绑定只能一步一步来,眼下最要紧的却是如何确保商鬼和吴名走后,夏伯能够一个人看住两个巨婴同时护住这处阵眼并在此前提下不被饿死。
“gān嘛不把你那相好留下?”夏伯不免抱怨,“我又不要当皇帝,他留下替我管人管事才是再好不过,哪怕只是晚走几个月呢!”
“想都别想。”吴名翻了个白眼,心道,谁知道商鬼出去后还会不会回来,能不能回来,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导致内外失联,你还能赔我个一模一样的大活人不成?你自己都还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商鬼打断道,“我把这里的法阵再重新布置一下,你把你的那些小玩意也给他留下,至于吃喝……”
说着,商鬼转头看向夏伯,“你在此处混迹多年,难道连个心腹都没收置?”
“我要那玩意gān嘛?”夏伯理直气壮地回道。
“那你要俊俏小郎君gān嘛?”吴名习惯xing接言,“你又不能和人家欧欧叉叉。”
只要不想作死,鬼修就不会和自己所用的身体完全契合,而这也意味着鬼修在正常qíng况下都是天阉,就算勾搭了男人或者女人,也只能和人家玩玩柏拉图或者躺平做受。以夏伯的xing格是绝不会让别人压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他泡小男孩其实也就能搂搂抱抱,过过gān瘾,吴名实在想不通他为啥乐此不疲。
“养眼!”夏伯瞪眼道。
“都闭嘴。”商鬼再次打断,然后转头又看向吴名,“你要带走的只是你那相好吧?”
“通道要是够结实,多带几个也无所谓啦。”吴名耸耸肩,“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多几个还能给他作伴。”
“然后让他们泄密,在外边引发骚乱?”商鬼哼了一声,“我记得你那相好这次带了不少人过来,把他们带进皇宫给夏伯用,或者gān脆就留在夏伯身边做随扈,以后若是他的地盘上出了事,也好通过这些人向夏伯求援。”
“这主意倒是不错,我和他商量商量。”吴名摸了摸下巴,点头应下。
“那就赶紧过去商量,然后直接把人带过来。”商鬼催促道,“有什么要带出去的东西也都一起带过来,我想今天晚上就开启通道。”
“需要这么急吗?”夏伯皱眉问道。
“你要是想多当几天保姆,我当然也不会介意。”商鬼瞥了夏伯一眼,“还有,有空的时候把铸鼎的材料再收集一些,别到时候绑定还没解除,灵气就先炸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