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镇宅男妻_恋人未醒【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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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了,我明白。”严衡漠然道。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玳瑁的两笔字想必也和她那主子一样见不得人。

“主君是否需要我将玳瑁叫来?”嫪姑姑试探着问道。

“先让把何家小娘请过来。”严衡吩咐道,“等她过来了,再叫玳瑁一起进来。”

“诺。”

吴名以为严衡要在这个冬天出征,这才急切地cha手了羊毛的事,就是想加快办事效率,让严衡的手下在出征前获得更多保暖物资。

但严衡其实已经做好了相应准备,他之所以购买活羊,要的也是羊皮而非羊毛。

绝大部分活羊都已在购买后就地宰杀,羊皮被制成皮靴、皮袄、皮帽,羊ròu分送到各地军营,只有羊毛全部送回了襄平。

这也正是严衡放心把羊毛纺织一事jiāo给何芊芊的原因。

若她能将此事做好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就算做不好,也不会给严衡带来多少损失,权当是买个教训罢了。

但既然吴名cha了手,而且拿出了可以把事qíng做好的法子,严衡也不想再袖手旁观。

何芊芊过来后,严衡便让人把玳瑁也叫了过来,让她过去协助何芊芊几日,把羊毛纺织的事qíng重新梳理一番。

出乎严衡意料的是,何芊芊还没说什么,玳瑁却梗起脖子,拒绝了严衡的安排。

“婢子是伺候夫人的,夫人不曾命婢子离开,婢子亦不敢擅离夫人。”

严衡一阵无语,有心给这小娘子一顿教训,却又担心教训完之后,刚把他踹出门的夫人再跟他发飙。

心念一转,严衡忽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开始,他竟对“阮橙”生了一种奇怪的惧意。

所谓的惧内,就是这种感觉吗?

严衡心中感慨万千,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抬手叫人去找嫪姑姑,让她去请夫人过来。

吴名这会儿已经真睡着了,被叫醒后,顶着一张臭脸来到严衡书房。

过来的途中,嫪姑姑就已经把严衡请他过去的因由简单通禀了一遍,进门后,吴名也没跟几个人废话,直接问严衡是不是要叫玳瑁过去帮忙。

严衡点头称是。

吴名立刻道:“她过去没用,还不如把院子里的那二十个女工调过去,连教再管,直接撑起一个作坊。”

“夫人可是早有打算?”严衡心下一动,挑眉问道。

“把我给你的那几页纸拿来。”吴名朝严衡伸出右手。

严衡微微一怔,但还是站起身,将那四页纸都找了出来。

吴名接过这四页纸,转手递给何芊芊,“规矩都已经写在上面了,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地方,招人,然后按上面的规矩行事。今年的羊毛少,重点是积累经验,农妇就不要再用了,羊毛也都收回来,人手直接从郡守府里调,不够就让郡守派人朝别的人家借,总之要找听话懂规矩、能全心全意gān活的。”

“那纺车和织机……”何芊芊试探地问道。

“有什么用什么,别好高骛远。”吴名冷冷道,“你那边的最大问题在于人,人的问题不解决,给你再好的纺车你也纺不出合格的毛线。”

午饭的时候,严衡已经把何芊芊那边的问题告知吴名,吴名一听就知道何芊芊肯定没给这些农妇做培训,定规矩,农妇只能靠经验和直觉gān活,纺出的毛线自然是什么模样都有。

“先把上面的章程和标准好好看一遍,仔细想想你现在的安排都有什么疏漏,然后重新订一份章程出来。”吴名继续道,“还有,蚊子腰不是勒的,猪腰也不是chuī的,别总想着一口气就把事qíng全部办完。你应该也是读过书、认识字的,总该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什么是轻重缓急。”

何芊芊被说得面色窘红,咬了咬嘴唇,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郡守夫人,芊芊只是想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不在郡守府里做那白吃白住的闲人,这才向表兄求来此事。若郡守夫人觉得芊芊别有用心,不堪大任,大可让表兄免去芊芊的差事……”

“那就别做了。”不等何芊芊把话说完,严衡已冷冷打断。

何芊芊一怔,明显没想到严衡竟会突兀cha言。

“我会另外派人负责此事,无需你再cha手。”严衡冷冷道,“送何家小娘出去。”

“表兄——”何芊芊顿时大惊失色。

但不等她再出言辩解,严衡院子里的姑姑已走上前来,笑眯眯地把写有章程和标准的四页纸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转jiāo给一旁的嫪姑姑,接着就伸手一扶,将何芊芊“送”出书房。

何芊芊一走,严衡便转头向吴名道:“夫人莫恼。我本以为她是真想做些事qíng,却忘了她这种女人从小便在后院里耳濡目染,学的都是勾心斗角、争宠献媚之术,哪里会有做正经事的本事。”

“其实她已经做得不错了。”吴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何芊芊显然以为吴名cha手羊毛纺织的事是刻意针对她,这才按捺不住地顶了嘴。而严衡更是发散思维,把何芊芊的举动联想到了争宠上面。

吴名倒是没有刻意针对何芊芊,但他确实存了卖弄的心思。

他好歹也是见识过工业化大生产的人,眼见着有人放着规模化、标准化的正路子不走,非要在小农经济上打转转,那感觉就跟看到画框歪了却不能伸手扶正一样,太折磨人!

“夫人不必为她说qíng,这‘不错’和‘好’可不是一回事。”严衡重新拿起那几页纸,想了想,“不瞒夫人,我对这批羊毛的需求并不急切,但若是能让这批羊毛在这个冬天派上用场,我也不可能将它们搁置不理。”

“你想让我替她收拾烂摊子?”吴名扯了扯嘴角。

“只是想向夫人借些人手而已。”严衡一本正经地说道,“比如那二十个侍女。”

“在借人之前,咱们还是先谈谈你有多少羊毛,更需要毯子还是更需要衣裤吧。”吴名瞥了一眼旁边的玳瑁和嫪姑姑,重重地叹了口气。

按照严衡的意思,这批羊毛若是能做出些正经有用的保暖用品,必然是要优先供应军队的,而毛衣毛裤便是首选。年前的时候,他就让人试穿过罗道子那边织出来的几套毛衣毛裤,众人的反应亦是赞不绝口,都觉得这种衣裤既贴身保暖又不妨碍活动,若是能每人一身那是再好不过。

但这年月可没有快速打毛衣的机器,只靠女人们的手工,恐怕得把全城的女人都发动起来才能满足军队那边的需求,而买来的羊毛够不够用还是另外一说。

经过一番商量,吴名说服严衡只向十几个斥候供应毛衣毛裤,余下的毛线都织成套头式的围脖,优先满足骑兵那边的需要。

把方方面面都估算好之后,吴名才向严衡伸手要人。

这一次,吴名依旧是多管齐下。

他照旧让嫪姑姑从这批新选派的仆妇里挑出一些手巧的去学习织毛衣,余下的全都送去纺线。之前负责纺线和织毛衣的十五个女工全部晋升为技术指导,专门教导这些新来的仆妇如何使用纺车,如何用两根竹针织出合乎标准的羊毛织品。玳瑁则担当起了监工的职责,负责记录每日产量和大事小qíng。

十台织机原本就闲了五个,这会儿gān脆全部停用,都送回到罗道子那边,让他找人去搞研发,原本负责织毛毯的五个女工也都转职回去纺线。

纺车当然是不够用的,好在罗道子又偷偷做了几架,被姚重发现后,全给送了过来。但即便如此,也依旧是杯水车薪,吴名只能让严衡派人从民间收集一些手摇纺车暂用。

发放到农妇手中的羊毛也被挨家挨户地收了回来。为了保住郡守府的名声,吴名没去计较什么质量好坏,已经纺成毛线的那部分全部按重量付钱,若还有没纺完的羊毛,只要合起来的重量与领走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也都给两个半两钱做辛苦费。

转眼又是五天过去,小作坊已经转型成了小工厂,一间屋子就是一个车间,在院子做活的仆妇们也有了点后世纺织女工的jīnggān模样。jīng气神上或许还不明显,但穿着打扮已和其他仆妇有了差别,钗环之类的首饰基本消失不见,衣装也愈发简洁简单。

注意到这种变化的时候,吴名立刻一拍脑门,让嫪姑姑找人给她们裁了一身窄袖新衣,又加上一副套袖和一件围裙,确保她们gān活的时候能够更加方便。

95、第 95 章
整个十一月,吴名都忙得不可开jiāo。

既要盯着纺织车间里的工作,时不时地进行调整,又要抽时间去玻璃作坊那边搞研发,挑选能够做镜子的匠人,隔三差五地还要被罗道子骚扰,不是让他帮忙给豆油作坊定章程,就是找他咨询筹建肥皂作坊的可能xing,把吴名搞得不胜其烦。

在此期间,何芊芊也曾试图找吴名和严衡赔罪,要回羊毛纺织的差事。但严衡既没给她接近吴名的机会,也没再让她cha手郡守府的事qíng,只好吃好喝地供养起来,连出门都被禁止,使得她只能把时间重新花在陪嬴氏取乐上。

吴名还是忙里偷闲和玳瑁侃大山的时候才得知此事。

玳瑁听多了闲话,总觉得这位何家小娘在觊觎她家夫人的位置,而太夫人也大有推波助澜的意思,提起此事的时候,话语里自然带出了倾向,将何芊芊很是一顿贬损。

吴名虽没看出何芊芊对严衡有意思,但同样也对这女人没什么好感。

见惯了后世的女qiáng人,吴名总觉得女人们如果真想从院子里走出来,像男人一样做事业,那就不能再端着女人的架子,让男人像捧花一样地捧着。偏偏何芊芊却总是一副娇滴滴的小姐模样,明知道他这边都在跟她唱对台戏了,还不想办法应对,只等着坐享其成,伸手摘桃子——凭啥?还真以为天上能掉馅饼?

但身为男人,吴名也不屑于去说一个女人的坏话,笑眯眯地听玳瑁说完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吴名倒是有心把自己身边的几个妹子都培养成能够独挡一面的秦朝版女qiáng人,然而经过一番试探观察,吴名便郁闷地发现也就是玳瑁还有那么一点培养的可能,余下的人里,桂花是个完全立不起来的软包子,银角更喜欢穿衣打扮、吃喝玩乐,金角则是已经自我洗脑,根本不相信女人也能不依赖男人过活。

相比之下,嫪姑姑反倒更符合后世女qiáng人的标准,就是年纪太大,已经失去了与男人们一较高下的雄心壮志,还有那么点靠男人上位的黑历史。

一直忙到十二月,纺织车间已经把买来的羊毛消耗得七七八八,玻璃作坊也培训出了合格的制镜匠人,吴名这才得了清闲。

但还没等他悠哉游哉地休息几日,一场bào雪便骤然降临,原本就已经滴水成冰的天气顿时又冷了至少十度,整个辽东也进入到抗雪救灾的状态当中。

早在十月底的时候,严衡就让罗道子和吴名一起研究了冰屋的盖法,然后又派人将此法传播到辽东各地,不管住不住人,都先盖几个出来做样子。

这种冰盖的屋子没什么成本也不值钱,chūn天一来就会消失,盖好之后,严衡也没派人看管,只挂了块不许在里面生火的示意牌,然后便任由当地的百姓自由进出。

冰屋里的温度虽然比室外要高,但也在冰点以下,总不如可以烧碳生火的正经屋子暖和,大人们并没把这水晶宫似的小屋子放在心上,倒是孩子们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将其当成了玩耍的所在。

bào雪一来,气温骤降,很多穷人家的房子扛不住寒风,更被积雪压得摇摇yù坠。

一些人立刻想起了郡守派人修建的冰屋,赶忙携家带口地钻了进去。

冰屋里虽不能生火,但只要多穿些衣服,盖上被子,一家人在一块挤一挤总不至于冻死。而且雪灾不像洪灾,总不至于把粮食也全都毁掉,大可以在旧房子里做饭,冰屋里歇息。

唯一的问题就是冰屋的数量有限,不能保证每家每户都分到一个。好在各村的话事人都已事先得到通知,不管信或不信都有了准备,大部分百姓都在族老等话事人的安排下分好了居所,有些先知先觉的,更是在郡守府的人走后就盖起了自家的冰屋。

相比城外乡下,襄平城里的普通百姓反倒更加艰难一些。

吃食还在其次,受北方的气候影响,一旦下雪就难以出行,所以就算是城里人也都有猫冬藏粮的习惯,十天半月不出门也不至于饿死。

关键是烧饭取暖用的柴火,天一冷,消耗就大,偏偏城里没得树砍,乡下人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里进城卖柴卖碳。bào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一些人家的柴火便开始告罄。

除此以外,被积雪覆盖的房屋也是个大问题。

虽然每次下雪,严衡都会派人敲锣打鼓地提醒各家各户清理屋顶上的积雪,但并不是每家都有能上屋顶gān活的男主人,也不是每家的男主人都勤快又不怕死地敢在雪天攀上屋顶。三天的大雪下来,襄平城里终究还是出现了墙倒屋塌的惨剧。

但受这年月的条件限制,即便严衡有心救灾,能做的事也寥寥无几,像后世那样提供食宿什么的绝对是想都别想。

严衡能做的也就是亡羊补牢,在雪停后派人去各处巡视,遇到还有口气的就救助一下,再呼吁城中富户施粥发衣,哪怕只是些面子功夫也总算是聊胜于无。

吴名也帮不上什么忙。

法术虽有呼风唤雨之能,但既不能无中生有,也不能化有为无,顶了天就是在积雨云出现的时候弄些雨雪下来,还是只能解心焦的那种。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只靠一个法术便弄出赤地千里、水漫金山的事也不是不能,但通常要以生命做代价方有可能实现。吴名就算是活着的时候也做不出这等舍己为人之事,更何况如今早就看惯了生死,愈发不把人命当成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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