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重生]_墨香铜臭【完结】(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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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听到这五个字后,刹那间,蓝忘机整个人都僵住了。

  魏无羡还浑然不觉,准备再去吻他,蓝忘机却猛地坐了起来,将他推开。

  猝不及防被推到了木榻的另一边,魏无羡还没反应过来,懵懵然坐着,睁大了眼睛。蓝忘机则低着头,胸口轻轻起伏,看得出呼吸略急促。

  两人沉默着坐了半晌,率先动作起来的,是蓝忘机。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但眼神清明至极。捡起一旁地上的一件白衣,先盖到魏无羡身上,然后才去找自己穿的。

  魏无羡开口,嗓音微哑道:“……蓝湛,你酒醒了。”

  蓝忘机坐在木榻边缘,披了件外袍,右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过了一阵,才低声道:“……嗯。”

  他转过了身,面对着屋里的满地láng藉,背对着魏无羡。

  虽说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酒醒的,但是有一点,魏无羡可以肯定:

  既然酒醒之后,蓝忘机现在是这个反应,这便说明,刚才的事,他并不愿意继续下去。

  魏无羡此刻才突然醒悟过来,他刚才的行为有多恶劣。

  就算再怎么清心寡yù,蓝忘机毕竟也是个正常男人,被他那样粗bào刻意地撩拨,哪有不起火的道理。

  平日里最端正自律的一个人,喝醉之后却会乱发脾气、乱打人、胡作非为,这就说明蓝忘机醉酒后的行为不受他本人控制。而自己明知这一点,却还趁他容易摆布的时候钻空子,故意诱导和刺激蓝忘机,然后忽略蓝忘机并不清醒的事实,以此为许可为所yù为。

  灌醉蓝忘机之前他对自己作的那些“只问话不做别的”的保证,根本是自欺欺人,没真往心里去。蓝忘机的大哥蓝曦臣目前还下落不明、生死难测,他却在这种关键时刻这样胡来一气。

  蓝忘机“嗯”了一声之后便没有再说一个字,可魏无羡自己一个人已经想了一大堆。他两辈子都不知道“羞愧”这两个字怎么写,现在却忽然懂了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还**辣肿胀着的嘴唇更加深了这种感受。一颗心沉到谷底,思绪又回到最初点,提醒自己:蓝忘机并不愿意这样。

  这样的qíng形,印证了他最糟糕的一种猜测。蓝忘机是对他很好,可是……大概并不是他期望的那种好。

  是他擅自多想了。

  不愿让蓝忘机为难或是尴尬,魏无羡忙把衣服裤子囫囵穿上,边穿边用和平时并无两样的语气道:“咱们两个今晚都可能是喝多了,那啥,蓝湛,不好意思啊。”

  蓝忘机没说话。

  魏无羡穿了一只靴子,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不好意思,偶尔这样也很正常的。嗯,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虽说这样掩饰,说不定会让蓝忘机觉得他轻浮得恶劣,但比起被知晓心意后连朋友都做不成,魏无羡宁可让蓝忘机对他品行颇有微词。

  ☆、第99章 恨生第二十一 2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我都说啦,这只是个小误会,马上就解开。有人质疑“马上”是多久,我可以很负责地说,“马上”按文中的时间线算,就是一个时辰之内;用字数算,就是几千字。这几千字就是今天的几千字。

  也就是明天就说开了,不必说下章预告诅咒因为我已经在写了。不过这段比较重要,还没修好,所以不能立刻放上来。大家稍安勿躁。说实话他俩之间最大的波折也就这点小误解了……

  蓝忘机回头看他,道:“正常?”

  他的声音听似平静,又问了一句:“不要往心里去?”

  魏无羡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去揣摩他话语的意思,只觉得必须好好道歉补救,立刻,正在这时,老板娘却咚咚咚跑上楼来,叩叩地敲了敲房门,道:“二位公子,二位公子!睡下了吗?”

  蓝忘机这才挪开目光,去系外袍的衣带。魏无羡忙把另一只靴子也匆匆套上,道:“没睡!不是,睡了睡了,等会儿我披个衣服再起来。怎么了?”

  等到蓝忘机穿戴妥当,可以见外人了,他才走过去开了门。老板娘站在走廊上,赔笑道:“这么晚打搅你们休息真真不好意思,莫见怪。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刚才住你们楼下的厨娘说有水滴到她屋里,怕是从你们这儿漏下去的,所以我来看看……”她把头探进屋里,登时大惊:“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道:“我才是不好意思,老板娘对不住了。今晚喝多了酒发酒疯,想洗个澡,一高兴打了木桶两下,这就打散了。真是对不住,我赔。”

  说完他才猛地想到,他能赔个屁。他们一路出行,所有的花销都是蓝忘机一个人负责,到头来付钱的还不是蓝忘机。

  老板娘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好说好说”,脸上却无比的心痛,走进屋来道:“那水怎么就漏下去了呢……这房里怎么连放个脚的地方都没了……”她弯腰捡起几个垫子,又是大惊:“这这这,这里怎么有个dòng!”

  正是被蓝忘机用避尘戳出来的那个。

  魏无羡把手cha|进略微散乱的头发里,道:“哎,也是我不好,刚才抛着剑玩儿,就……”

  还没说完,蓝忘机已捡起地上的钱袋,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老板娘捂着心口,还是忍不住数落了几句:“公子啊,不是我说你,剑那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瞎抛着玩儿呢,把席子和地板戳个dòng倒没什么,伤到人怎么办。”

  魏无羡道:“是是是,老板娘说的是。”

  老板娘拿了银子,道:“那就这么着吧。天也这么晚了,你们先歇着,我给你们换一间房,厨娘也换个地儿睡,明早再修。”

  魏无羡道:“好的,谢谢。等等,那,麻烦要两间。”

  老板娘奇道:“怎么又要两间了?”

  魏无羡没敢去看蓝忘机,低声道:“……我喝多了酒就发酒疯,您也看到了,又摔东西又玩儿剑的,怕伤着人。”

  老板娘道:“那确实!”

  应了之后,果然给他们换了两间房,安置完毕,这才提着裙摆下楼。魏无羡道过了谢,打开自己那间的房门,一回头,蓝忘机站在走廊上,一手拿着避尘,一手轻轻捏着他的抹额。

  魏无羡本想立刻躲进房去,这么一看,却被绊住了脚步。斟酌万千,才谨慎又诚挚地道:“蓝湛,今晚的事,对不起啊。”

  沉默一阵,蓝忘机低声道:“你不必对我说这两个词。”

  等他重新把抹额端端正正地佩好后,又变回那个端方自持的含光君,略一点头,道:“好好休息,明日赶路。”

  听到这八个字,魏无羡的心倒是稍稍明朗了些。

  就算他gān了这样不太体面的事,至少,明天还是可以继续和蓝忘机一起赶路的。

  他笑了笑,道:“嗯,你也是。好好休息,明日赶路。”

  然后迈进房里,反手关上了门。

  魏无羡靠在门框上,等听到外边传来蓝忘机不轻不重也关了门的动静后,立刻提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他重重坐到木榻上,把还烫得厉害的脸埋进手掌里,埋了好一会儿,热度也没有退下来。脸上的也是,身体里的也是。

  魏无羡知道,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想着蓝忘机就在距离他一墙之隔的地方,想着不久之前他们还在做什么事,怕是今晚都别再想有片刻的安宁了。

  他不想从走廊楼梯经过大堂被旁人觉察到,直接推开了木窗,蹬上窗棂,轻飘飘地一跃而出,像只黑猫一般,无声无息地落在客栈外的一条街道上。

  夜已深,街上无人,正好方便魏无羡一个人发足狂奔。

  奔过方才蓝忘机醉酒时涂鸦过的那面墙,他才驻足,停了下来。

  墙上尽是些乱七八糟的兔子、山jī、小人头。看着看着,魏无羡又想起蓝忘机画它们时全神贯注的模样、画完之后拉着自己要他来欣赏的模样,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一股无与伦比的后悔涌上心头。

  若是他没趁酒心恣意妄为就好了。起码现在还能装作正直无比、心无旁骛,死皮赖脸地蹭在蓝忘机chuáng|上,挤在他身旁怡然装睡或者安然入睡,而不是深夜里不得安眠,冲出客栈在大街上无头苍蝇一样狂奔发泄。

  魏无羡伸出手,拂过墙上那两个正在噘着嘴亲吻的小人头,来到上方的“蓝忘机到此一游”,在“蓝忘机”这个名字上,用指尖描摹了一遍这三个字的轨迹。

  一遍,两遍,三遍。

  忽然,从墙壁的拐角那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

  一个少年道:“谁这么缺德!在墙上乱写乱画!”

  魏无羡:“……”

  另一个少年道:“是啊,这家主人早上起来发现墙变成这样了,肯定又要说是我们gān的。”

  “擦掉,快擦掉!来帮忙啊。”

  一个闷闷的声音道:“这哪儿能擦掉,除非铲一层墙皮下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魏无羡立刻转了过去,道:“别的不用铲,把这个名字铲掉就行。”

  拐过墙角,一群大眼小眼都齐齐蹬着突然冒出来的他,正是白日里在船边泅水闹温宁的那些少年。而温宁正站在他们中间。

  他看上去有些愕然:“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魏无羡道:“你们才是呢,夜半三更的,怎么在这儿?”

  他说的是那些少年,挥手要驱散他们。这群少年十分不满,温宁道:“都回去吧,该休息了。”

  众少年这才勉qiáng应了,冲他挥手,道:“那我们明天再一起玩!”

  温宁却只是挥手,并未答应。他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

  只剩两人后,魏无羡道:“你怎么被他们缠上了?”

  温宁道:“方才我走进一条巷子里,恰好看见他们睡在里边,刚要退出来,就被他们抓住了。”他感慨道:“也不怕我。”

  魏无羡微微一怔:“睡在巷子里边?”

  温宁道:“是啊。这都是一群流làng儿。”

  魏无羡沉默了。

  方才他驱散这群少年,是以为他们有地方可回,深夜不归,家里有人会担心,谁知道,他们回也是回一条漏风的小巷。

  他也曾经是这样夜宿街头、找块稍微gān净的土地都能酣睡一宿的流làng儿。

  等了一阵,温宁没等到蓝忘机出来,奇怪道:“蓝公子呢?”

  魏无羡低头道:“嗯,他休息了,我出来随便转转。”

  温宁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魏无羡道:“没什么事,明天就好了,继续赶路。”

  温宁也不多问,道:“好吧。”

  魏无羡看着他,心道,其实现在的温宁也是一样的。

  在如今的这世上,温宁也是一个流làng儿。一个亲近的人、甚至认识的人都没有,也并不是一个很有断决力、擅长自己拿主意的人。以前是跟在温qíng身后,现在是跟在魏无羡身后,除了这样,他大概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还能够去哪里。

  但是,他还是一直希望,终有一天,温宁能找到自己的路。

  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正要说几句话,忽然,温宁的瞳孔急剧缩小,眼白翻了起来。魏无羡立即屏息凝神。

  附近有邪祟之物躁动了!

  魏无羡沉声道:“哪个方向?”

  温宁伸出一只手,指道:“西边方向,约五百步。”

  只有五百步?应该是他和蓝忘机白天经过了的地方,那为何他们当时没觉察到异象?

  魏无羡道:“多少?”

  温宁道:“很多,近百。还有活人!”

  事态紧迫,魏无羡朝西街奔去。顺着温宁指出的方向一口气奔走五百多步,刹住身形,这才发现,这果然是他们白天经过的地方。不但经过了,而且还进去了——正是那家前身是思诗轩的大客栈!

  魏无羡抬腿就是一脚,将已经闩起来的客栈大门踹得一声巨响,喝道:“里边有人没有,开门,醒醒!”

  温宁也是一脚,这一脚,却把完整的两扇大门踹得轰然倒下了。

  一楼大堂里黑黢黢的一片,店里没客人,伙计们都不用招呼,所以没有点灯,若不是黯淡的月光透了进来,怕是已伸手不见五指。

  魏无羡前脚刚迈进去,便有一股灼热的气làng扑面而来。

  这气làng烫得仿佛置身火海,魏无羡险些被bī得倒退出去。定定神,拔出腰间笛子,继续往里走。没走几步,忽然踢到地上一样东西。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靴子,一个满面血红的人大叫道:“热啊!热啊热啊热啊!!!烧死我了!”

  正是白天客栈里那名脾气极坏的伙计!

  他手中有寒光一闪,魏无羡一脚踩下,踩中了他的右手,这只手里持着一把估计是从厨房里拿来的切ròu尖刀。魏无羡正要附身查看他的qíng况,前方却忽然亮起幽幽一缕绿焰。

  那缕绿焰越来越亮,越烧越旺,最终化成了一个周身都被火焰包裹的人形,隐约看得出来是个男人,张开双臂,嘶声惨叫着朝魏无羡踉跄而来。

  这必定是十几年前在思诗轩里被烧死的嫖|客。魏无羡冷笑一声,左手推开温宁,右手把笛子又cha了回去,迎上前去,飞起一脚踹中它脑袋,骂道:“你他妈这个时候出来闹,找死!”

  那东西被他踢了这一脚,整个人形都萎缩了,周身火焰瞬间熄灭。魏无羡踹完之后,稍稍泄了点火,这才想起自嘲一句:“找什么死,早死了。”

  他摇摇头,蹲下继续察看那名已经晕过去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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