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重生]_墨香铜臭【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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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道:“是啊。温家太恶心了。”

  魏无羡道:“他们要这样跳到什么时候?咱们这么多家,就不能联手……”

  正在此时,一群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身穿短打的少年猴子一般飞奔跳跑跃上长廊,纷纷嚷道:“大师兄!!!”

  “师兄!!!你活啦!!!”

  魏无羡道:“什么叫我活了?我本来就没死。”

  “大师兄听说你杀了一只四百多岁的大妖shòu?!真的吗?!你杀的?!”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师兄你是不是真的七天没吃饭?!”

  “真的没背着我们偷偷辟谷过?!”

  “屠戮玄武到底有多大?莲花湖装不装得下?!”

  “屠戮玄武就是一只王八对不对?!”

  先前略微有些凝肃的气氛,立刻被冲击成了一片jī飞狗跳。

  魏无羡原本受伤就并不严重,只是没及时用药,加上过度疲劳,无食果脯。但他身体底子很好,胸口那片铁烙痕用过药后,很快便不再发热,躺了没几天,又生龙活虎起来。可暮溪山屠戮玄武之乱过后,温氏设在岐山的“教化司”彻底散了,众世家子弟各回各家,温家的人也暂时没追究。虞夫人揪着机会痛斥了魏无羡一通,命令他不许迈出莲花坞的大门半步,连划船游湖也不许了。于是,他只好日日和一群江家子弟门生she风筝。

  一个游戏再好玩,天天玩也会乏味,因此,过了半个月,越来越兴味阑珊。魏无羡也提不起劲,随手瞎she,破天荒地让江澄拿了好几次第一。

  这日,最后一轮she完的时候,魏无羡右手搭了个凉棚在眉间,望着落日余晖,道:“收了吧,别玩了。吃饭去。”

  江澄道:“今天这么早?”

  魏无羡把弓扔了,坐到地上,怅然道:“没意思,不she了。刚才哪几个名次最末?自己去捡。”

  一名少年道:“大师兄,真狡猾,每次都让别人捡,这么赖皮。”

  魏无羡摆手道:“我也没办法。虞夫人不让我出门啊,她现在在家呢,说不定金珠银珠就在哪个角落里监视着,随时准备告发我。我要是出去了,虞夫人非拿鞭子抽掉我一层皮不可。”

  战绩最差的几名师弟调侃几句,哈哈着出门去捡风筝了。江澄站着,魏无羡坐在地上,两人闲聊几句,魏无羡道:“江叔叔今早出门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赶得上晚饭吗?”

  今早江枫眠和虞夫人又吵了一场。说是吵架也好像不对,只是虞夫人单方面发脾气,江枫眠始终还保持着一点风度。江澄道:“还不是又为咱们的剑的事去温家了。一想到我的三毒现在说不定被哪只温狗握在手里,真是……”

  他面露嫌恶之色,魏无羡道:“可惜咱们的剑还不够灵,要是能自动封剑,那就谁也别想用了。”

  江澄道:“此种灵剑万中无一,可遇而不可求,我看你……”

  突然,几名少年冲进了莲花坞的校场,惶惶嚷道:“大事不好!大师兄江师兄,大事不好了!!!”

  这几人正是方才出去捡风筝的几名师弟,魏无羡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江澄道:“六师弟呢?怎么少了一个人?”

  果然,出门时跑在最先的就是六师弟,可现在他人却不见了。一名少年上气不接下气道:“六师弟他被抓走了!”

  “抓走了?!”

  魏无羡把弓也捡了起来,拿着一件武器在手,道:“是不是人抓的?怎么抓的?”

  那少年道:“人,是人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他!”

  江澄道:“不知道为什么?”

  魏无羡道:“别急。你说清楚。”

  那名少年道:“刚才、刚才我们出去捡风筝,风筝掉到那边去了,老远了。我们找过去,看到有几十个人,是温家的人,穿的都是他们的衣服,有门生有家仆,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女的。她手里拿着一只风筝,风筝上面cha了一支箭,看到我们就问这风筝是谁的。”

  另一名少年道:“这只风筝是六师弟的,他就说了是他的。那个女的忽然变脸,说了一句‘好大的胆子!’,这就叫手底下的人把六师弟抓走了!”

  魏无羡道:“就这样?”

  众少年纷纷点头,道:“我们问为什么要抓六师弟,那女的不停地说他大逆不道、包藏祸心,吆喝着让手下人把六师弟押走,我们没办法,就先跑回来了。”

  江澄骂了一声,道:“抓人连个理由都没有!温家要上天吗!”

  魏无羡道:“都别说话。温家的人估计马上就要上门来了,别让他们听到了抓住什么把柄。我问你们,那个女的,是不是没有佩剑?是不是长得挺漂亮,嘴皮上有一颗痣?”

  师弟们道:“是!就是她!”

  江澄恨声道:“王灵娇!这个……”

  这时,一个冷冷的女声传了过来:“吵什么,一天也不让人清静!”

  虞夫人紫衣飘飘地行来,金珠银珠仍是一身武装,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江澄道:“阿娘,温家的人来了,六师弟被他们抓了!”

  虞夫人道:“你们喊那么大声,我在里面都听到了。这有什么,是抓走了又不是杀死了,这就又急又恨跺脚咬牙的,你还像个未来宗主的模样吗?镇定点!”

  她说完,转身面对校场之前的大门。十几名身穿炎阳烈日袍的温家修士鱼贯而入。

  这些修士身后,一名彩衣女子款步轻摇地迈了进来。

  这女子身姿婀娜,容貌妩媚,眼送秋波,唇如烈火,嘴皮上一粒细小的黑痣,倒是个颇为出色的美女。只是周身钗环璨璨,仿佛恨不得把一个首饰铺子和贵人对她的宠爱都穿在身上,很是跌品。正是上次在岐山被魏无羡一掌打飞吐血的王灵娇。

  王灵娇抿嘴一笑,道:“虞夫人,我又来啦。”

  虞夫人面无表qíng,似乎觉得跟她多说一句话都脏了自己的嘴。王灵娇走下了大门的台阶,虞夫人这才道:“你抓我云梦江氏的子弟做什么。”

  王灵娇道:“抓?你是说刚才在外边抓的那个吗?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坐下后再慢慢说吧。”

  一个家奴,没有通报,没有请求登门许可,便进了其他世家的大门,还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要求登堂入室,“坐下后再慢慢说”。虞夫人的脸色越发冷肃,戴着“紫电”银环的右手手指轻轻抽了两下,手背青筋微起。

  她道:“进去坐下说?”

  王灵娇道:“当然。上次来下令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坐一坐,请吧。”

  听到“下令”二字,江澄冷哼一声,金银双姝也微现怒容。可这个王灵娇是温晁身边得宠的红人,眼下自然是不能得罪她的。是以,虞夫人虽然满面讥嘲冷笑,满腔yīn阳怪气,却仍是道:“那好,你进去吧。”

  王灵娇嫣然一笑,果真就进去了。

  然而,她说要进去说,却没急着坐,而是在莲花坞里兴味盎然地小转了一圈,四处发表意见:

  “这莲花坞还不错。真大,就是房子都有些老旧了。”

  “木头都是黑漆漆的,这颜色真丑,不鲜亮。”

  “虞夫人,你这个主母可当得有些差劲,都不知道布置打理一下吗?下次多挂些红色的纱幔吧。那样才好看。”

  她沿路走,沿路指指点点,仿佛这里是她的后花园。虞夫人的眉头抽动不止,看得魏无羡与江澄都暗暗心惊,怀疑她随时会bào起杀人。

  指点游览完毕,王灵娇终于坐到了厅堂之上。没人邀请谦让,她自顾自地坐了首席,坐了一会儿,见无人来侍候,皱眉拍桌,道:“茶呢?”

  她虽然周身珠光璀璨,言行举止却毫无家教礼仪可言,丑态百出,一路看下来,众人也见怪不怪了。虞夫人在次席落座,宽大的紫衣下摆和袖摆散开,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姿势美观。金银双姝在她身后侍立着,嘴角边带着浅浅的讥笑。银珠道:“没有茶。要喝自己倒。”

  王灵娇双目圆睁,惊讶道:“江家的家仆从来不做事的?”

  金珠道:“江家的家仆有更重要的正经事做,这种端茶送水之事不需要旁人代劳。又不是残废。”

  王灵娇打量她们几眼,道:“你们是谁?”

  虞夫人道:“我的贴身侍女。”

  王灵娇轻蔑地道:“虞夫人,你们江家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样可不行,连侍女都敢在厅堂上乱cha嘴,这样的家奴在温家是要被掌嘴的。”

  魏无羡心道:“说这话的你自己不就是个家奴。”

  虞夫人八风不动地道:“金珠银珠不是普通的家仆,她们从小就待在我身边,从不侍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掌她们的嘴。不能,也不敢。”

  王灵娇道:“虞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家之中,尊卑当然要分的清清楚楚,这才不能乱了套。家仆就要有个家仆的样子。”

  虞夫人却对那句“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深以为然,看了魏无羡一眼,竟颇为认同,傲然道:“不错。”

  随即又质问道:“你抓我云梦江氏的那名子弟究竟做什么。”

  王灵娇道:“虞夫人还是和那小子划清界限为好。他包藏祸心,已经被我当场抓住,扭送去发落了。”

  虞夫人挑眉道:“包藏祸心?”

  江澄忍不住道:“六师弟能包藏什么祸心?”

  王灵娇道:“我有证据。拿来!”

  一名温家门生呈上来一只风筝,王灵娇抖了抖这只风筝,道:“这就是证据。”

  魏无羡嗤笑道:“这风筝是个很常见的独眼怪,算什么证据?”

  王灵娇冷笑道:“你以为我瞎吗?看清楚了。”

  她那双涂着鲜红丹蔻的食指在风筝上比划来比划去,振振有词地分析道:“这风筝是什么颜色?金色的。独眼怪是什么形状?圆形的。”

  虞夫人道:“所以?”

  王灵娇道:“所以?虞夫人,你还没发现吗?金色的,圆形的,像什么?——太阳!”

  在旁人的瞠目结舌中,她得意洋洋地道:“那么多种风筝?为什么他一定要做成一只独眼怪?为什么一定要涂成金色?他做成另外一个形状不好吗?为什么不是别的颜色?难道你们还要说这是巧合吗?当然不是。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他she这样一只风筝,其实是在借机暗喻‘she日’!这是对岐山温氏的大不敬,这还不是包藏祸心?“

  看她一个人自以为机智、牵qiáng附会地表演了一番,江澄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道:“这风筝虽然是金色的圆形的,但是跟太阳差了十万八千里,到底哪里像了?根本半点不像!”

  魏无羡道:“那照你这么说,橘子也吃不得了。橘子不也是金色的,圆形的。可我好像看过你不止一次吃过吧?”

  王灵娇狠狠的一眼投向他。虞夫人冷冷地道:“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风筝?”

  王灵娇道:“当然不是。我这次是代表温家和温公子,来惩治一个人的。”

  魏无羡心道:“要糟。”

  她指向魏无羡,道:“这个小子,在暮溪山上,趁温公子与屠戮玄武奋勇相斗的时候出言不逊,多次捣乱,害得温公子心力jiāo瘁,险些失手,连自己的佩剑都损失了!”

  听她颠倒黑白、信口胡编,江澄气得笑出声了。魏无羡则想起了今早出门的江枫眠,心道:“他们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把江叔叔引出去的!”王灵娇道:“还好!天佑温公子,纵是他失了佩剑,也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屠戮玄武。可这个小子,实在不能姑息!我今天来就奉温公子之命,请虞夫人严惩此人,给云梦江氏其他人做个表率!”

  江澄道:“阿娘……”

  虞夫人道:“住口!”

  看见虞夫人的反应,王灵娇很是满意,道:“这个魏婴,没记错的话是云梦江氏的家仆吧?眼下江宗主不在,相信虞夫人掂得清分量。不然,若是云梦江氏要包庇他,可真让人怀疑……有些传言……是否属实了……嘻嘻。”

  她坐在江枫眠平日坐的首座上,掩口而笑。虞夫人面色yīn沉地把视线挪了过去,突然,魏无羡背上一痛,双膝不由自主一软。

  虞夫人抽了他一鞭子。

  江澄道:“阿娘!”

  虞夫人已站起身来,紫电化为鞭形,在她冷玉般的双手间滋滋电光流转。她喝道:“江澄你让开,不然你也跪下!”

  魏无羡勉qiáng撑着地爬起来,道:“江澄你让开!你别管!”

  虞夫人又是一鞭子飞出,把他抽得躺回了地上,咬牙切齿道:“……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你这个不守规矩的东西!迟早要给江家带来大麻烦!”

  魏无羡一把推开江澄,咬牙受着,不去遮挡,一语不发。以往,虞夫人虽然总是对他恶语相向,却从没真的对他动过手,顶多是勒令他罚跪禁足,不久也会被江枫眠放出去。这次却一连挨了十几鞭子,抽得他背上火辣辣的,浑身又麻又痛,难以忍受,可是不得不忍。今日若是罚得不让王灵娇满意,不让岐山温氏的人满意,这件事便没完没了了!

  王灵娇笑意盈盈地看着。虞夫人抽完了之后,紫电倏地收回,魏无羡跪在地上,上身向前晃了晃,似乎要扑倒。江澄想上去扶,虞夫人厉声道:“站开。不许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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