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不用小心翼翼的隐瞒和秦家的事qíng,还能提醒温扬提防着秦甫他们,如果按事qíng的结果来算,这并不是件什么坏事儿。
只要不让温扬知道我对他怀有的心思,我就能这样一直安然的走下去,要是知道会这样,我肯定早和温扬坦白了,那样,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儿。
还好,温扬他信我。上一世也是这样,我只要回去和他承认错误,他就算再生气,最后也会给我机会,只是我总是让他失望,一次次的欺骗他,直到最后——
一时间,思绪纷乱,我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从前的一切逝如流水,都已成为过去,现在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温扬他没有厌恶我。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格外的难眠,我在chuáng上烙饼似的辗转反复,一直到了后半夜两点左右才有了睡意,谁知闭上眼睛就进入一片满是白芒的梦中。
四周都是没有实感的白色,雾茫茫的一片,但我面前却立着一扇门,我犹豫了一瞬,抬手轻轻推开,身后的白芒消失,我进入一个色调简单的房间里,简单到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只是这里的一切都熟悉极了,包括那个靠坐在chuáng上削苹果的人。
那是温扬——
我不知为什么感到一丝莫名的慌乱,温扬停下手中的动作,朝我看过来,我的心立时被猛地揪了起来,他是不是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给我。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冲我笑了一下。
这样的温扬是我许久不曾见到的,我欣喜极了,忙朝他走过去。
他温柔的看着我说:“石杉,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心?”
我下意识的点头,我想,我做梦都在想,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
“好。”温扬点点头,笑的越发的温柔,下一秒我看见他把自己手上的刀直直的送入自己的心脏。
我大惊,温扬的神qíng温柔依旧,他笑看着我说:“那我把它挖出来给你好不好?”
我恐惧极了,大声的喊着:“不要——温扬不要——”所有的心神都被恐惧侵扰,我忍不住的叫喊、求饶。
温扬要死了?
不,这是梦,快点醒来,这不是真的,温扬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温扬——
“石杉,醒醒!”
最后我是被温扬叫醒的,整个人冷汗津津,近乎虚脱的看着眼前担忧不已的温扬,我过了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这个人的眼里有的是让人安心的温软,不是梦中那样温柔的残忍,所以都是梦而已。
温扬帮我擦去额头的汗,温声道:“梦见什么了,一直都在喊!”
我僵了一下,慢慢的坐起身,有些疲惫的问道:“我喊什么了?”
温扬凝视我片刻,叹道:“你一直说对不起,是不是我今天吓到你了,抱歉,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到那里,我以前觉得自己对你很好,这次我才明白,其实我对你比谁都严苛,我感觉今天都不像自己,我那个时候——”
“我明白。”我安抚的朝他笑了笑,“温扬你不用说,我知道的,我没有吓到,今天只是有些梦魇。”是我隐瞒了太多,前后反复无常的举动,让原本离家后就缺乏信任感的温扬心生误会。
温扬看着我,眼眸里似乎有些温软的东西闪烁,他长叹一口气:“你现在懂事儿的让人感到心疼,石杉,你不需要这样,你有理由生我的气。”
我点点头,严肃道:“我知道,所以你下次要是再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三天都不搭理你,不——至少七天。”
温扬静了几秒,凝视着我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满意的再点头:“乖!”
温扬看着我失笑不已,屈指一弹我的额头:“给我正经一点。”
我浑身如水捞出一般,只得去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澡,回来的时候,温扬已经把chuáng单重新换过,他听见声音回过头露出柔和的笑容,我心头一暖,一直惶恐不安的心平缓了不少。
温扬拿起摆放在chuáng头柜上的牛奶递给我:“喝了再睡,有助睡眠。”
入手的温热触感仿佛随着神经中枢一直暖到心中,我止不住的冲着温扬傻笑:“这么贴心,以后可得一直这么对我。”
温扬揉了揉我刚chuī过的头发,“这就满足了。”他看着我,放轻声音,“再多的牛奶也弥补不了我今天的所为,石杉,我从没有这么后悔过。”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牛奶,即高兴又有些伤感:“温扬,足够了。”
我重新躺上chuáng,温扬为我压好被角:“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清缓嗓音带着些许安抚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温扬要离开,我又莫名不安起来,我压下心中的慌乱,冲他笑了一下:“知道了,你也是,快去休息吧!”
温扬点头,然后转身,随即身体顿了一下,又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我,然后把目光移到我手上。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竟然扯住了温扬的衣角,我惊的连忙松手:“抱歉……我……”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是不是因为太害怕,所以才有这种违背理智顺从意志的举动。
温扬默然霎时,而后嘴角缓缓向上挑起:“你这是撒娇?”
“什……什么?”
“每次做了噩梦,嘴上说着没事儿,男子汉要勇敢,但还是会抓着母亲的衣角不放。”
我大窘,张口结舌的解释:“不……不是……”我从来没有抓过我母亲的衣角,这说的明明就是温扬他自己。
温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我看着温扬走到chuáng的另一边,拉起被子,在我身侧躺了下来,“睡吧,左膀右臂随便你抓,别当猪肘啃了就行。”
……
我没来由的一阵恍惚,心qíng复杂难言,“可——”
“睡吧。”
大学的时候,宿舍里谁的朋友过来,chuáng位不够,我和温扬两个人就会挤一挤,那时候还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亲近,我喜欢把温扬比作阳光,那是温扬带给我的感觉,就像有天早上醒来,望见他被微光笼罩的侧脸,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这么宁静美好,整个人就像沐浴在chūn日和煦的暖阳下,所有的烦恼纠结都消失不见,或许那时候开始就有种感qíng缓缓地渗入了心底。
温扬对我,一直就像哥哥照顾弟弟一般,喜欢宠溺的摸我的头,无时无刻的包容,处处的关心帮助,虽然不是我想的那种暧昧qíng愫,却是等同亲人一般的存在——我们都没有亲人,没有真正的兄弟姐妹,只能这样相互给予帮助,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
温扬说可以抓着他的胳膊,他这提议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扬,我犹豫良久,前思后想,一忍再忍,终究是没能抵得住诱惑,慢慢的伸出手。
马上,我听到一串发自胸腔的闷笑声。
我脸上一热,仍旧抓着温扬的胳膊不放,全当没听见。
我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但事实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然后一夜无梦。
☆、36|酒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虽然晚上只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自己的jīng神状态却出乎意料的好,难道说那几个小时的睡眠质量太高了,这么一想,我发现自己还挺没出息的。
早上接到温赫的电话,他说昨天的事qíng要和我再见一面细谈,遭到我的拒绝。
“我回去又想了想,这事儿风险太大,万一被发现了,我就要坐牢,那时候就算我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你要撂挑子?”对面的温赫慌了,声音明显提高。
“我又没gān过这种事儿,心里当然没底了,万一出事儿,你家大势大,到时候肯定把我推出去顶缸,那我这辈子就完了,这买卖太不划算了。”
“呵,什么意思,五百万你想要,风险还一点都不想担,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好事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特么给我出这种幺蛾子?”电话里的温赫怒气bào涨,声音十分不善。
“这事儿放谁身上不害怕?”
电话另一头的呼吸略有急促,明显是气急,但温赫又不敢把话说得太重,他缓和了口气,又道,“你放心我肯定把事qíng做的滴水不漏,他就算怀疑你,也找不出证据,我这两天就把钱转给你,你那边动作也要快一点,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有些人你姿态摆得越高,他反倒越害怕你反悔,俗称的贱。
温赫,你让温扬有家不能回,你bī得他卖了母亲的别墅,你在理直气壮的抢走温扬的一切后,又如此费尽心思的置他于死地,一点后路不肯给他留,既然你敢做的这么绝,就要承担这恶果,这五百万只是开胃菜,温扬所遭受的一切,今后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让你体会什么叫做真正的众叛亲离。
选择五百万这个价码,是我斟酌了很久的结果,既能让温赫ròu痛不已,又不至于让他心生退意,温赫来钱的途径就两种,要么是他父亲的公司,要么是他母亲的老本,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钱给够我就行。
等拿到这五百万,我就能把温扬卖掉的别墅买回来了。
那是温扬心中的隐痛,上一世温扬被我弄得心力jiāo瘁,一直没能把别墅买回来,如今我一定要帮他弥补这个遗憾。
……
“想什么呢,上班时间不工作?”走神的功夫,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画着笑脸的热饮外带杯。
“嗯?”我抬头,一看是设计部的的黎航,笑着道,“怎么,今天黎大少请喝东西?”
“我请?我请也是请姑娘,这不是你自己定的吗?前台的薇薇让我给你带过来的。”
我也疑惑:“你确定没送错人?我没叫过饮料。”
“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傻的。”黎航摸着下巴想了想,“难不成是哪个姑娘送的,薇薇还是小符?”
我忍不住扶额,心道糟了!
果然,符晓雨自带雷达监测系统,闻言马上转过头:“谁喊我?”
“有人给石杉买了一杯热饮,名字都没留,也不知道是哪个暗恋石杉的姑娘送的。”
“哎?我瞧瞧。”符晓雨兴致勃勃的凑过来,“哟,还是多奶乐,这姑娘好用心啊。”
黎航挑眉:“嗯?一杯牛奶,你就能瞧出用心了?”
“这就不懂了吧,牛奶和还牛奶不一样呢,大糙原的绿色奶源,和饲料喂的奶牛能一样吗?他家的牛奶都是每天走空运,只特供几个指定的城市,销售的也都是当日的新鲜牛奶。”
我倒是不知道一杯牛奶有这么多的讲究,笑道:“怪不得是做文案的,一杯牛奶,经你这么一说,立时变得高大上起来。”
符晓雨自得的道:“这得益于我丰富的知识储备,我记得好像还有句广告词好像叫——来自家人最温馨的呵护,一杯牛奶瞧着不起眼,但姑娘很有心啊。”
黎航似笑非笑的道:“知道的这么全面,说实话小符是不是你?”
符晓雨不满道:“乱说什么?你怎么总喜欢把我和石杉凑做堆,我又不是花痴,见到帅哥就往上扑。”
“可不就是花痴!”
符晓雨气怒的看着我:“说什么呢?”
我忙举手以示清白:“不是我说的。”说着眼睛向她后方看过去。
符晓雨回头,见到人后,脸上怒气更胜:“什么意思,有这么说话的吗?”
陈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说错了?谁整天把帅哥帅哥的挂在嘴上,有事儿没事儿总和男同事凑到一堆,你把这里当公司吗?”
符晓雨狠狠的瞪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回走,面无表qíng的道:“现在剩男剩女这么多,究其原因就是资源不能匹配,剩下的女人大多都很优秀,男人却资质太差,不思进取,思想龌蹉,jiāo流断层,导致现在恶xing循环。”声音不大,但也分毫不差的落到陈鹏的耳朵里。
两人的话都有些过了,但也说不清两人谁针对谁,毕竟每次符晓雨和我说话,陈鹏都会出来批一通,其实只要完成工作,公司对这些管的一向很松,陈鹏针对的太明显,而符晓雨对陈鹏也没有对着领导的样,两人总是拌嘴,最近有点愈演愈烈的架势。
陈鹏气的眉毛直跳,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当做听不见的对我说:“晚上公司有个酒会你要参加。”
“我?”我有些惊讶,“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领导决定的,下班后回去收拾一下,七点正装出席,别给咱们运营部丢脸。”
我还是觉得匪夷所思,酒会这种事儿怎么会让一个小职员无故参加,因为公司太大,平时别说jiāo流,我与经理打造面的次数都是有限的,这种人脉jiāo际圈的事儿都是经理带着女伴或是公司骨gān参加的,我和经理人都不熟,能有我什么事儿。
陈鹏拍了拍我的肩,补了一句道:“这也算公司福利……”
……什么意思?
我也没多想,陈鹏走后,我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牛奶杯,对着上面的动漫笑脸,我拿出手机给温扬发了一条短讯,只有两个字,谢谢!
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回复,也是两个字:客气!我不自觉的翘了嘴角。
我伏在桌子上,盯着牛奶杯上越看越蠢的笑脸,调出恶狠狠语气:“看什么看,就你!就说我喜欢你,这么温柔谁能受的住啊!也不怕以后我缠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