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时候,我给自己定了三个目标,一是杀了秦甫,二是曝光温赫母子,最后就是希望能帮温扬把别墅买回来,不管其中如何波折,好在幸运的都成事儿了。
温扬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你已经qiáng大起来了,我再没有能帮到你的地方,不能像以前承诺的那样看你这一世顺遂安康,但无论我在哪里,都希望你能幸福,你一定要狠狠的幸福下去,不然我就算死了都不得安宁。
温扬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结婚?你已经想到了这么远,你的意思是到了国外你不会和我联系,也不打算再回来,即使我结婚?”
我忙否认道,“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虽然到了国外和温扬断了联系是必然的结果,只是现在若是承认,只会再惹风波。
“为什么我听你就是这个意思,石杉,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相信你不会连这点qíng义都不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为什么突然就要去美国?”
温扬嗅觉一向很敏锐,这不仅体现在他的商业头脑上,还包括与人相处时的观察力,我自认为没什么破绽的话,他竟然能分析出这样的结果。
“其实我就是想送你礼物,随便找个由头而已,你结婚我自然会回来,说起来我还是你们半个媒人,怎么也要讨杯酒喝。”
我只能在心中默念对不起,温扬我又骗你,无论哪一件事qíng我都没法和你解释,不能和你坦白,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会把谎言继续下去,如今远走他乡,我现在只求在你心中还留有挚友的位置,让那些谎言永远的埋葬起来。
温扬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眼神中有着晦暗不明的qíng绪,我极力的保持脸上的镇静,低头抿了一口酒,让他看不出异色。
过了一会儿,温扬伸手接过盒子,在他准备打开看的时候,我伸手阻止道:“等回去再看吧,免得你不喜欢我还得尴尬。”我笑了一下,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温扬放下盒子,抬起眼看着我,漆黑的眼眸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澜,我低头喝酒避免与他对视,气氛再次冷了下来,我们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吃东西,我没什么胃口,加之近来一直脾胃虚弱,只捡着huáng瓜、菠菜花生米。
四周推杯换盏的喧闹之声,毗邻的街道上偶尔有车子行过,夜晚华灯如昼,到处都是热闹非凡的景象,越是如此越发凸显我和温扬这里的沉静,老实说这种氛围吃西餐可以,在大排档这样的地方十分的违和。
温扬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反是喝了不少酒,我试图阻止,但在他yīn鸷的眼神下沉默,本来就气弱,现在更是没什么底气。
我拿起盛米酒的酒盅,给自己倒满,喝了下去,喝惯了方砌调制酒,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这样的原生态。
几杯下肚,等我打算再倒的时候,手被温扬扣住,我抬头,看他瞳眸内似是带着几分哀伤,恍得人有些心慌。
他说:“能不去美国吗?”
手腕上传递来温润的暖意,我看着温扬,觉得头有些晕,温扬的脸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不清,qiáng自清醒的摇头说:“得去!温扬你不能这么自私,你看你都已经出双入对了,不能让我孤家寡人的看着啊。”
“你想没想过江宁她没那么喜欢你。”
不喜欢我?我低头,有点难受的吸吸鼻子,问:“为什么?”
“你喝醉了?”
我枕上温扬的手背,笑的有点痴:“没关系,他好就行,我不打扰他,我得保护他,坏人太多了。”
“石杉?”
温扬在叫我,声音很温柔,只是他竟试图把手收回去,我舍不得,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有些哽咽:“别走!”我感觉很久没和温扬这么亲近过了,以前每天都能见到,但现在简直成为了一种奢侈,不想放手,一点都不想放手。
“如果你有信心,怎么会这么难受?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现在的样子,石杉……她不适合你。”
我眼中有了湿意,闭上眼睛,艰涩的道:“我知道——我舍不得。”
对面安静下来,温扬生气似的把手抽了出去,我整个人突然感觉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我晕乎乎的伏在桌子上,勉力的睁开眼,对面的温扬又喝起酒来,我晕的厉害,又倒在了桌上,喃喃的道:“少喝点。”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被拽了起来,一个宽厚的肩膀把我架了起来,粗粝的气息chuī过脖颈,那人满身的酒气,却让人觉得十分的温暖。
“石杉,别去美国了好不好?”温柔的絮语在耳边响起,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深深的沉溺其中,越发的不清醒,只觉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整个人像是在海上飘飘dàngdàng的航行,摇摇yù坠好像随时会翻船一般。
也不知道多久,我感觉自己躺在了chuáng上,我松了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睡了。
下一秒,我感觉似乎有什么重物压了上来,湿热的触感落到了我的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 1、3号开始休假回老家,回去的话一定忙到死,这两天一直在改稿存稿,弄好的都会放到糙稿箱里,有点赶,害怕质量不过关,如果有错别字或是其他问题,只能等chūn节回来之后修改
2、石杉不会借助温扬的帮助去完成自我救赎,还是那句话,要么攒着看,要么点叉,不要勉qiáng!够直白了,不想说的更直白,阿丘只会写自己想写的故事。
3、如果不断更,甜nüè模式chūn节期间(8号)开启,所以chūn节是不断更还是不断更?^_^
4、→ beyb ←去微博看吧(知道你们关注的是这个,但真的就一点点,更多的期待年后,本来没打算写,一是难写,二是发不出来,但让大家纠结了这么久,也很过意不去,算是福利)
最后小年快乐!
☆、 62
清晨醒来的时候,除了惯有的头痛,浑身也酸痛不已,我睁开眼睛,愣愣的晃了一会儿神,揉着太阳xué想要坐起身,忽然而至的疼痛让我又折了回去。
怎么回事儿?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
……昨晚我找温扬去告别,我们去吃饭,后来似乎喝醉了,意识慢慢的清醒,破碎的画面一点点在脑中呈现。
我猛地起身,虽然记忆模糊的让人辨不清,chuáng上也只有我一个人在,但身上的痕迹无法遮掩,疼痛的羞耻感也在告诉我昨天的一切不是梦。
我慌乱的下chuáng,颤抖的捡起衣服,心中满是沮丧和懊悔,我和温扬最后都喝醉了,他是把我当做了杨萱,我们……
怎么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qíng,我可以想象温扬受了多大的冲击,他一个直男刚jiāo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结果竟然酒后和一个男人睡了,如果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无比庆幸温扬的离开,不然要我如何去面对如今尴尬的的境地?!
如果因此影响他和杨萱的感qíng,那么我两世都是罪人。
明明只喝了几杯,怎么会喝醉?如果我当时能保持清醒,也不会发生这种事qíng。
杨萱明明嘱咐过不让温扬喝酒的,我却没有阻止,任凭他喝醉,我……懊恼和自责的qíng绪溢满全身。
我哆嗦的穿上衬衫,外套也顾不得穿,拎起衣服慌张的离开。
好死不死的在门外偏生的遇见了杨萱,我羞愧的低头,忙错开身快速的弃电梯改楼梯下楼。
“石杉你去哪?”身后传来杨萱的呼声,我脚步加快,顾不得自己的láng狈,逃也似的离开。
从知道秦甫给我下药开始,我就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像做梦一样,每次早上醒来,我也无数次的希望这是个梦,但事实是,我做着一件比一件糟糕的梦,我害怕睡着后重新去经历前世的种种噩梦,又害怕醒来后面对现实的残忍。
我坐在飞机上,握紧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只要我离开,温扬就会很快的忘记这一切,他会和杨萱正常的组建家庭,我不会影响到他们的。
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么我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这一世还是个罪人,明明我已经赎完罪了,为什么最后会出现这种事qíng。
我为什么要去找温扬告别,为什么要让他喝酒?我懊悔不已。
我是个失败的人,即使活了两世,仍旧如此,这一世我本就是为了赎罪而来,就算不能帮到温扬,也决不能让自己再次的罪孽深重。
想来我就是温扬的灾难,总是拖累他,如果当初我选择远离温扬,会不会是另外一番结果?
如果……
我觉得脑子乱的厉害,不停的设想自己重生后的每一个选择,发现好好的棋局让我弄成如今的死局,每一步走的都是奇烂无比,我越想心中越是懊悔,血液上涌,脑子昏沉的越发厉害,觉得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可能是脸色确实不太好,空乘几次过来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头说没事儿。
我身边的同胞说道:“可能是发烧了吧,脸红成这样。”下一秒他的手就贴了上来,有些夸张的道,“哥们儿,你要被蒸熟了!”
“小姐,退烧药有吗?”
吃了药,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jīng神萎靡的出了机场大厅。
与不同肤色的陌生面孔行走一处,我的心始终落不到实处,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今后我将彻底淡出温扬的生活,竟然真的斩断这已经侵入灵魂的羁绊,开始未知的生活。
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疗养院位于纽约最北的布朗克斯区,那里风景秀美,毗邻海岸和公园,是个十分适合度假的地方。
只不过再好的风景,也抵不过恶劣的天气,天上的乌云压的很沉,明明刚过中午,天已经yīn的的吓人,车外下起了雨,乌云在空中弥漫开,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黑dòng,黑色的车子孤零零的开在宽阔的大路上,像是驶往地狱的入口。
兰斯来找我的时候,我刚回到房间换衣服,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他一副气急的样子。
然后对着我大呼小叫道:“石,你知道自己都gān了些什么吗?你太疯狂了,竟然不听我的劝告跑回去,你如果连死都不怕,我是治不好你的。”
我脱掉有些淋湿的外套,闻言转过头,看着他道:“兰斯,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但是人活着总有些更重要的东西。”
“你所谓更重要的东西是杀人?我以为你是要和自己的恋人去告别。”
“不是恋人。”
“我知道,但那没什么区别,你不用纠正我。”
我把衣服扔到沙发上,沉声道:“你想要我和我吵架吗?”
“哦。”兰斯妥协的举起手,“果然,你变得更加bào躁了。”
我吐了一口气,疲累的坐在沙发上,“我现在不想说这个,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很累。”
“如果你连和人正常jiāo流都不愿意,会让我很为难。”
我抬头看着兰斯,我极力的压制胸腔中往上翻涌的火气,改用中文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很累!”
此时的兰斯并没有因为我不配合的态度妥协,蓝色的眼眸中异常严肃的看着我:“那药你吃了多少?你今天……不,你昨天吃过是吗?所以你虽然生气却能控制住怒气!天呐,你告诉我你一共吃了多少?”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bào躁的cha入头发里,说:“等明天我什么都会和你说,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里不是监狱!”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不是,但是石,我说过不能超过三次,那样不仅会病qíng加重,你还需要隔离戒毒,把剩下的药给我,我要看看是否要对你采取特殊措施。”
我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塑料小药瓶扔给他。
“Onlyone?”兰斯惊叫道:“Igaveyoufive!Youarecrazy?”
我躺在沙发上,头疼的要死,这哪里是治病,这是催命:“丢了一粒,我只吃了三粒。”兰斯当初说不能超过三粒,但却怕我对周遭的人造成什么伤害,还是多给了我两粒,我当时分开放的,身上只带了三粒,被温赫绑架的时候丢了一粒。
“你确定是?三粒,没骗我?”
“没有。”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无力的说道。
我再三的向他保证我只吃了三次,三粒!
我猛地坐起身体,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吃完这种药,再喝酒的话会有什么副作用?”
“啊?这个还不知道,这是新药,临chuáng报告还没出全,算是违禁药品,天,难道你有什么不良反应?我会取消行医资格的。”
我捂住额头,想想这几次的宿醉,真的都是在我吃完药之后,我早该发现的,每次都是后知后觉,空留懊悔。
兰斯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看见熟悉的输液瓶,我才知道自己不是睡着了,而是晕了过去,兰斯再见我的时候,神色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只叫我好好休息。
但好好休息只是一种希望,不久之后,我再次发病,打伤了医护人员,连带自己也受了些伤,用兰斯的话讲药物反噬的很严重。
我常吃的药物又多了几种,这也迫使我食yù愈发的下降,甚至常常呕吐。
但我宁可不吃饭,也会遵医嘱吃药,至少药物能让我保持清醒,而不是像上辈子在疯人院被隔离。
两天后,我坐在兰斯的诊疗室里,房间布置的很舒适,软绵绵的躺椅,舒缓的音乐,柔和的光线让人身心都能得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