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瞪眼,他正心烦着呢。虽然窦靖的出现,让他暂时摆脱了阁臣们的语言轰炸。但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窦靖当即跪在地上,丁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他这次进宫,可是来请罪的。既然是请罪,态度一定要端正。
“怎么了?不是说免了这些吗?”
庆帝看到窦靖一本正经地跪在那里,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又惹祸了?朕可告诉你,这次,朕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皇帝舅舅,那个,这事儿,咋说呢?”
窦靖挠挠头,就把自己开了个百货铺子,收到一封敲诈信的事情给讲了出来。
“我就找到了窦老二的家里,但他人不在,我就留了话给他!”
“您知道,我虽然是世子,但一直没住在燕国公府,这事儿,京里的人也基本都知道。谁知道这窦老二居然跑去了燕国公府!”
“顺大管事出了这等意外,外甥难辞其咎!”
窦靖断断续续地开口,将事情讲了个清楚明白。
“皇帝舅舅,我是来跟您请罪的,都是我考虑不周,这才引出了这些麻烦!”
……
庆帝听窦靖说完全部经过,整个人都有些风中凌乱。
这一场震动京城,让阁臣们不顾形象争吵的大乱子,起因竟是这样。
“混小子!”
“朕,朕,真早晚要被你气死!”
庆帝抬手指着窦靖,身体都在发抖。
窦靖苦笑,也不辩解。
这种事情,他其实才是冤枉的。归根究底,一切都是因为窦老二被欺负的太狠了。或者说,当时的窦老二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居然能一怒杀人!
“舅舅,外甥愿意戴罪立功!”
窦靖见庆帝半晌不言语,当即抬头,沉声开口。
“戴罪立功?你怎么个立功法?”
庆帝瞪眼。
“舅舅,京都府巡检司可是关系着皇城治安的。可是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太丢人了!这丢的可不单单是京都府的脸,更是丢了舅舅您的脸!”
“不用你再提醒朕!”
若不是觉得丢了脸,庆帝又怎么会把常荣给下了大狱?
“舅舅,圣人说,知耻而后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们不怕丢人,丢了人,咱们把这丢了的脸面,重新捡回来就是!”
窦靖自顾开口。
“京都府需要好好整饬一番,外甥不才,愿意到京都府办差!”
“你?能做啥?”
庆帝眯眼瞅着窦靖,“哦,对了,忘了你可是中了举人的。不过,京都府的知府,乃是正四品的差事,最差也得进士出身才行!”
“皇帝舅舅,你不会忘了吧?您之前可是赐了我同进士出身!”
“朕……”
庆帝瞪向窦靖,“你这小子,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朕呢!”
“皇帝舅舅,其实吧,外甥也不是想要做京都府的知府!”
窦靖紧跟着开口,“京都府的常知府做的已经很好,做这个天下第一知府,外甥可是比不了的。您知道,我就是一武夫的。您不如也让常大人戴罪立功,我们两个戴罪之人联手,保准把京都府给您治理的妥妥当当!”
“不敢说路不拾遗,但至少,不会再有人没事儿就给您添乱!”
京城,聚集了大庆朝全部的勋贵王爵,数百年的时间繁衍下来,这京中的贵人子弟太多了。若是遇到那成器的,自然好说,但京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的纨绔。
纨绔们背靠大树,没事儿都能惹出点事儿。
京都府得不断地处理这些麻烦,而这些麻烦若是闹大了,就得惊动庆帝。
“当真?!”
庆帝听了窦靖的话,两眼放光。
“外甥什么时候骗过皇帝舅舅?”
窦靖抬手在胸口拍拍,“您要是不信,我给您立军令状!”
“盛金忠!”
庆帝立刻把盛金忠喊到了近前,“去,准备笔墨纸砚,让这小子给朕把军令状立了!”
“真写啊?”
窦靖瞪眼,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啊!
第115章 开局
“你以为呢?”
庆帝哼哼冷笑,那表情,活脱脱是在说,小样儿,跟朕斗?
窦靖挠挠头,只能硬着头皮去立军令状。
“臭小子,记住你立下的军令状!”
等窦靖写完军令状,这一张纸就被庆帝收了起来。
“舅舅,我要是没做好,会咋样啊?”
“这个问题,你跟阁臣们说去!”
庆帝收了窦靖的军令状,神清气爽地走了,直接将窦靖给丢在了一边。
有了窦靖的这一纸军令状,让庆帝各种烦躁的阁臣们就可以歇歇了。解决问题的法子已经有了,剩下的,嗯,要还有什么问题,阁臣们就找他的好外甥吧!
“世子爷,咱家送您出宫吧!”
“啊,好,谢了啊!”
窦靖瞧着庆帝离去的身影,觉得这不靠谱的舅舅走路都是飘着的,分明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是刚才见面时,他明明感觉皇帝心情不爽来着。
“盛公公,能否指点一二?”
窦靖望向盛金忠,作为皇帝身边的内廷大总管,盛金忠绝对是个消息灵通之人。
“世子爷,您来时,阁臣们正在御书房大吵不休呢,您的这张军令状,可是帮了陛下大忙。”
话不用多说,点到即可。
“多谢盛公公指点,小小心意,您可千万别拒绝!”
窦靖从袖笼里取出一张叠好的银票,顺势放进了盛金忠的手中。
“世子爷,这怎么使得?”
“盛公公千万别嫌少,日后,自有厚报!”
窦靖虽然跟庆帝面前,各种的亲情牌打着。但他其实一直都清楚,庆帝可不单单是他的舅舅,他更是帝王。
无论庆帝怎么不靠谱,怎么胡闹,都改变不了他是帝王的事实。
帝王之语,金口玉言。
帝王之尊,天之子。
伴君,如伴虎。
从来帝王为了帝位,为了手中至高无上的君权,兄弟相杀,父子相残,不计其数。
窦靖,不过是庆帝的外甥。
到了需要的时候,窦靖一点不怀疑庆帝会舍了他。
他的父母这么长时间不见踪影,虽然都说很好,只是跟太后闹了别扭。但窦靖又不是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别扭,能让他们的父母远离京城,连丁点消息也不透露?
此事,他早晚是要探个真相出来的。
来到京城,听从父母之言,避居城外,只是窦靖的藏拙手段。他很清楚,他在京城,毫无根基可言,他必须小心谨慎。
任何事情,不做则已,一旦发动,便必须保证一击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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