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连滚带爬的也只来得及猫到了柜台里,哆哆嗦嗦像个肥猫抖落一身的毛……他也是三年没给他爹上坟了。遇上了这么件糟心的事……还以为只要今天的事别把他给卷进去,他爹保佑他,他以后天天给他爹去上坟,一天三柱香!
左右护卫肝胆俱裂。旁人能走,他们却走不得啊……
走不了就只能装孙子了,两人扑腾跪在地上,连个屁也不敢放,一句讨饶求情,甚至请求责罚的话都不敢说。
那点心盘子渐渐失了重心从世子前襟滑落。留下一片黏腻腻的点渣子,俩护卫自己看着都怪恶心人的,更不要说强度洁癖症患者,一天睡觉前恨不得就洗两遍澡的世子殿下,那脸简直快和地一个色儿,眼珠子都冒血光了。
“——杭玉清个蠢货,上哪儿掏这么个傻货就碰一起了!从小就蠢,长大了更是蠢到没朋友,光长年龄不长脑子!活该让人欺负让人揍,怎么就不见把他智商从他脑子犄角旮旯里揍出来!”赵嘉整个人都狂暴了,气的胸膛起伏不平,嘴炮全开模式:
“上战场杀敌你们不行,连和傻子打架都让人给揍成奶奶样儿,成天跟进跟出,你们能保护我什么?我要不是靠我爹那金光闪闪的名头罩着,指望你们保护,还不早让人当猪肉馅给剁了?”
“你们说,你们存在的意思是什么?!”
一张温润如玉的美人脸翻脸比翻书还快,嘴巴又毒又贱强过鹤顶红,左右护法让他说的都觉得生无可恋。
“你们去把那蠢货还有那傻货,还有那一堆什么烂货的底子都给我查清楚了,看看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有没有什么更深层的背景,如果有不必回报,直接斩草除根!”
“是,属下这就去!”左护法机灵反应快,完全不顾同袍道义,蹭地就蹿出去人影皆无。
只留下右护法跪在地上,除了面对冰冷的地面,就是心里无限的苍凉。这特么就是人生,就是朋友!
“——你,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找个新衣裳给我换下去,就让我黏着这屎一样的东西满大街的招摇?”
赵嘉虽说在骂那屎一样糕点,可是根本就不敢低头看一眼,这还是在他可控范围内,他怕看上一眼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咬着一嘴的大白牙恨恨地道:“究竟父王是从哪里听来‘得洛成者得天下’这么匪夷所思的鬼话,一个脾气忒大的糟老头子,害我跑了三趟还是一张糟心的老脸,还遇上杭玉清这么个蠢货——一个个天生胎带的都不长脑子还是怎么着——”
“殿下,”右护法胆战心惊,也不知道刚才那话算不算是把他亲爹秦王也给骂进去了,反正他是不敢再听下去了,于是仗着向天借来的那点儿小胆颤巍巍地打断了世子的毒舌:“属下去给殿下取衣裳,可殿下一个人在这里——”
“我不是说了,指望你们,我早死八百回了,该干嘛干嘛去,能动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赵嘉握紧拳头,“快去!别碍我的眼,看着你那丑脸就烦!”
第118章 收服
贵妃就这么被杭玉清一路狂奔拉到了对面街角,还想着继续跑呢,柴榕后来居上,一脚上去就踢中了他的手腕,杭玉清只觉手腕一阵疼,嗷地一声就缩回了手。要不是跑岔了气,他的叫声会更大更尖厉,断断不会像现在连尖叫都沙哑地劈开了叉。
“不许你拽着阿美!”柴榕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打了那一场架脸色还红扑扑的十分喜人。
把贵妃拉到身后,完全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你个大傻子!”杭玉清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柴榕的鼻子道:“我这是做善事,救了你媳妇一命!我要是跑慢一点儿,没拉着你们,你们全都得跟着见识见识暴风雨的洗礼!我表哥狂暴起来那可不是盖的!”
贵妃不得不承认,这次要是没有杭玉清拉她,她还真没胆子说跑就跑。虽说她早就想跑,可毕竟是有贼心没贼胆,面对着权势滔天的世子,可不等同于杭玉清一个小小县令的儿子,整个大齐都是人家赵家的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见识过经历过,太知道那是怎样一支遮天的巨手。一个稍有差池,可不是倍受打压和欺凌忍气吞声就能解决的了,分分钟就可能消失于无形。
“——从小就蠢,长大了更是蠢到没朋友,光长年龄不长脑子……”柴榕耳聪目明,硬是隔了条街都把秦王世子在饭馆里的咒骂给从头到尾复述了出来:
“……上阵杀敌你们不行,连和傻子打架都让人给揍成奶奶样儿——他说和傻子打架,说的是我吗?!”
柴榕后知后觉地问。
“你以为说谁呢?”杭玉清没好气地道,特么他才没朋友!
他的朋友不知道有多少!陪吃陪喝陪玩陪乐,还有陪读书,还有陪挨打,他的朋友不要太多好不好?!
怪道从小他看见表哥就躲,背后里居然这么说他,太没有亲戚爱!活该让人点心砸一身,活该都当他臭****臭着。要不是他爹是秦王,就他这嘴贱的货不让人揍死才怪!
贵妃深知皇室贵族自小生在蜜罐里,外表看着各种甜,指不定里面是个什么腐烂的环境。造成出各种奇葩。她就没想过秦王世子会一如外表绝世美颜温润如玉,所以对他一秒钟变狂暴毒舌大贱嘴倒不稀奇——
总比前世那个老燕王有被害妄想症,一喝完酒就杀人要强上许多了。
秦王世子不过是精神上碾压人,背地里是不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大杀器还是个未知数,可老燕王是实打实地杀了不少人。
反正皇亲国戚。甭管给人是个什么印象,有多远躲多远,她宁愿一辈子都遇不上,尤其还是这么个千人碾万人压的平民小老百姓的角色,说他们是以卵击石,都侮辱了那卵。
贵妃一行人身后犹如有狼撵似的,慌不择路地找了个小馆子就钻进去,点了些招牌小菜就开吃。
这间小馆子更小,一共就四张桌子,清粥小菜。清一色的平民菜谱,点了半桌子才花了不到三十文钱,杭玉清早忘了痛宰贵妃一顿的打算,一边吃一边口沫横飞地痛说少年阴影:
“我跟你们说,我表哥这人看着风光霁月貌美如花,脾气顶不好,表面上各种平易近人,转过脸就说我蠢——还有比他更表里不一的?今天要不是我,你们全得废那儿,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就他那洁癖。你弄他一身脏,他整个身体的血都能瞬间爆了——不过,话说回来,”
杭玉清话锋一转。“还真得师父你这样的人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说完,他拍着桌子狂笑,躲过了危险时期,他立马就脑补回他那表哥让点心砸了一身时一脸的屎色。越想越是好笑。
说他蠢?他更锉好不好?!
贵妃眼瞅着他那一口吐沫星子全喷她面前的白菜汤里,顿时食欲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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