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知道做商人要个好名事半功倍,可是就不能再等等,手头宽裕宽裕再说,他家娘娘还真当他们的家底是皇帝老爷子的小金库,她掏不干淘不尽的?
“阿美,”柴榕拖着大长腿以及大长腿上的木墩儿兴高采烈地举着手里的鸡腿就递到了贵妃嘴前边,“陆家婶子给我的,你吃。”
如果他没记错,这只就是他偷抱回去当野鸡要给木墩儿的那只,这只鸡腿粗着呢,肉结实。
院里院外的小眼神明里暗里就往这边移过来,连吵杂的谈话声都明显地降了一度。以前难得在这种场合——准确地说各种场合都难以见到柴家四儿子,只有平日里疯疯颠颠往外跑能让人远远瞄着个影儿。傻子嘛,他们也都知道是个领不出手的。
却不成想人家那漂亮小媳妇不那么觉得,天天拖家带口地往外跑,一个傻相公走哪儿带到哪儿,好像是个值得炫耀的事儿似的。
柴榕平日里就被贵妃高标准严要求,在家还则罢了,但凡出门都要他换件干净衣裳,上上下下收拾的服帖,头发丝都一丝不苟地扎上四方巾。今日是顾琼玖的大喜日子,贵妃更是连新买的衣裳都给他换上了。本来柴榕长的就英俊,让贵妃这么一倒饬更是俊美不凡。
众人这才想起来多少年前,柴四郎也曾是他们桂花村有名的美男子,神射手,不禁纷纷摇头叹这天有不测风云。
贵妃权当没瞧见周遭赤果果的小眼神,笑着对柴榕道:“你吃吧,我还不饿呢。你别乱跑,让木墩儿带着你,知道吗?”
“知道。”柴榕上去一口鸡腿就少了半边,嘴丫两边全沾上了油。
贵妃抽出帕子给柴榕擦干净,然后就把帕子递给生无可恋脸的木墩儿,四下里都是人,一个不小心抬腿就能给杵他脸上,真蛋疼的身高。
“看着点儿你爹,别让他四处跑又不见了。吃的脸上有油了给他擦擦,别让人看了笑话……”
“……是。”
这位哪是他爹,是他亲祖宗啊。
木墩儿话没说完,柴榕远远不知看着什么好吃的,迈开大长腿又冲过去了,把木墩儿颠的神魂颠倒,只得抱紧了亲祖宗的大腿。
……
贵妃里外跟着忙活,好容易逮着空喘口气歇歇,挑了个院子里最靠边的一桌坐下。村里人都爱凑热闹,还没开席全都凑到院子外扯闲天,倒把院子里空出大半,这边正是葡萄树下,整桌子空空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再往东就是后院正做饭的地方。
还没等她屁股把椅子坐热了,贵妃莫名地就打了个激灵,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觉就不对劲。
她默默地转过头,正对上不错眼珠盯着她的周显荣,一言不发地就坐到了她面前。
她、就、知、道!
看人看的这么让人膈应的就是他一个!
“你成亲那天,我也是这样远远地在柴家外面望着……你……”
第224章 盖棺定论
周显荣一句话好悬没把贵妃给说吐了。
她是没有原主的记忆,可是抛弃了原主,毁了婚约所那个明明是他吧?现在倒好,说起来像个痴心情长汉两人被迫分开似的,拿肉麻当有趣,是真不嫌膈应人啊。
动不动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瞅,眼神跟黏她脸上了一样,每每让他这么一看,她这心里胃里就直翻腾,都有了心里阴影了好么。
像周母那样和她们顾家老死不相往来还好,这么黏黏腻腻算是怎么回事,知道的他这人脑子有坑,不知道的还真当两人勾勾缠缠,旧情未了呢。
贵妃并不怎么关注周家,却也知道这位周显荣自打攀上永安县杀猪家的闺女两人成了亲,又拿着岳丈的钱在衙门口谋了份差事后就极少出现在桂花村。前两天偷偷摸摸往顾家送份子钱,她只当这主儿今天无论如何不会出现了,却不成想又在今日撞到眼前。
贵妃不想和他牵扯不清,连客套话都没有,并不接他的话茬:“陆家婶子叫人呢,我就少陪了。”
“——我知道你过的并不好。”
见贵妃抬屁股就走,周显荣连忙跟了上去,急忙忙地伸手就要拉她。“洵美,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迫不得已——”
贵妃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怕吵起来让村里人看了热闹,到时四处再一传,她就是有一万个柴二嫂那样的嘴也吹不干净自己了,恼虽恼却仍压低了声音道:“你别动手动脚,不然我叫我相公揍你啦。”
“好、好,”周显荣总算缩回了手,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瞟她:“你别气,我不动手就是。”
哪怕是他这样说,贵妃还是觉得让他碰了一下连带着沾他手的衣裳都怪脏的,忍不住伸手掸了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咱还是把话说清楚吧,我以前的事真不记得了,什么恨不恨,我真不觉得我恨你,你也不必这么……自作多情,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学学你娘,周家与顾家老死不相往来便罢。”
贵妃说的决绝,根本连看都没看周显荣一眼,自然也没看到他听到‘自作多情’时眼里刺痛的神情,只怕看了中午那顿饭都吃不下去。
“洵美,上次你骂我绝情,我何尝不觉得自己绝情,可是我娘一个人把我拉拔大,她要死要活的逼我,我也没办法。”周显荣目不转睛地看着贵妃,以前他就觉得他美,只是嫁了人之后,便像是被人抽走了开过的花一般随时就要落了。
再想不到的是,现在的她比之前更加光彩夺目,每每看到她,他都移不开眼神,眼里心里又全是她。
“自从你和我说完那话,你回家就病倒了,听说躺了半个多月……我心里也不好受……”
贵妃一听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赶情她重生到顾洵美身上,这货还助了一臂之力。
原主就是和他说完了那些话,又气又恼把自己生生折腾病了才一命一呜呼,在那之后才有她重生在这身体上。如此看来,哪怕周显荣狼心狗肺负了原主儿,原主儿心里还是又爱又恨,爱恨交织,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也是一笔冤孽帐。
贵妃这时就不似刚才只是不耐烦应付,根本是从心里往外那么烦他。
说的好听,他娘逼他,他若是真心想娶顾洵美,还拿不定个寡母的心?不过也是说动了他的心,嫌弃顾洵美让旁的男人搂了抱了,村里人的话不好听,他脸上无光。
听了也就听了,大不了是个软弱的男人,真就听他娘的话呗。现在又表现一副深情无悔,实属无耐的模样给谁看?
怎么还想着她真成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和他做对女干夫YIN夫,他就满足了?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贵妃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鄙夷,“事过境迁,别说我不记得了,便是记得也定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别纠缠了,都是有家的人,说这些你也好意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贵妃走了两步,回过头果然就看他挪步又跟过来,她低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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