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侧妃和冯侧妃可不一样,该出手时绝对是会出手的,到时只怕真惹出事来,世子爷顺藤摸瓜把她就给顺出来了。董氏和冯氏都是他的女人,或许他还会网开一面,想她自己不过就是个半大婆子,他贴身的护卫上下嘴皮一搭命就陪送进去了,她多了个屁?脑袋瓜子不给她摘下来当球踢了?
柳大娘出屋就扇了自己俩嘴巴,他娘的欠嘴,冯侧妃问她那柴夫人美不美的时候,她就该说长的就和个母夜叉没两样,世子爷眼睛瞎了也看不上她!
……人走起背运来,真是老天爷都拦不住!
当初要不是冯侧妃死乞白赖的看上人家那傻子手上的白狐狸皮,也不至于她跟上去找着丁字巷柴家。王府出这么档子事,她颠颠跑过去要给人家算钱,生怕让人给诬赖上,现在想想这都是命啊,要不然她怎么就这么贱嗖嗖地凑上去?
柴夫人和世子爷有没有什么事,她是看不出来,也不想看出来,可是柳大娘知道,不管人家俩人有没有事儿,但凡在王府里传出些风吹草动她肯定是要摊上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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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再能算计,揣测人心,也料不到经过冯侧妃那七弯八拐的脑回路,她已经被贴上了疑似世子爷心上人的标签,悄然地就成了世子爷后院的假想敌。
把俩护卫的事给料理完,贵妃整个人就轻松了,依旧大热的天儿带着柴榕每天里往永安县跑,他的脑子是半点儿进展没有,倒把老大夫给打击的连求生意志都快没了。
最后把老大夫的媳妇都给要磨疯了,她五十多岁,和老大夫年纪一般大,可看着却年轻许多。
平时老大夫在前堂看诊,她就在后面养花浇水,以前贵妃带着柴榕来看诊,只简单点头地打过招呼,贵妃看她有几分孤僻的性子,也不去打扰,却不想这回她竟在柴榕扎针的时候主动上来和她说话,这让贵妃忽然有些受宠若惊。只是料不到说出来的那些话,好悬没把她给噎死:
“夫人哪,你这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只听这两句,贵妃就差点儿崩溃了,赶情这老夫人也是个不靠谱的,怎么就平白无故撂出这么一句?
贵妃没来得及组织话回她,只听老夫人继续道:“我家老头子为了你这相公点灯熬油,每天里看医书看到后半夜,都快钻到医书里去了,这也就罢了,救死扶伤,当大夫就该是这样。可他……能耐就到这儿,干治治不好,他心里也不好过,连正常看病都给搁误了——”
“我们这医馆也一大家人,三五七八日的都不紧要,可是时间长了,他总是********扑在你这上面,人家看病找不着人,找着人了心里又装着这事。不是我说,他都快魔障了,怀疑自己几十年的医都白学了。再这么下去,不是他不给人家看病,我只怕他连别的病也看不了了。”
“他答应你的事,就努力了一直想做到,可是什么人都有个天份,我家老头子天份就到这儿,夫人家的相公那病太特殊,不是我老婆子说话不中听,要治好不容易,要么您就往名气大的地方找找,像这些穷乡僻壤小地方,真是难说就有神医悬壶济事。”
林老夫人看样子也是憋了不短的时间,对着竹筒倒豆子似的连个气儿都不用换就把话一溜烟说完了,说完人家也不等她回话,拍拍屁股就走了。
贵妃晾那儿半天才回过神,知道到时候了。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老大夫的医术没到,她更相信他的医德,他应下了,又成天钻研医术,态度太端正了,她就抱着一份希望在这儿坐等奇迹出现。
除了每天针灸,老大夫甚至拿不出整套治疗的方案,柴榕也让他扎的怨声载道,看不出一星半点儿的进展。
林老太太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把她从虚妄的希望中敲回了现实。
第274章 示/威
贵妃把这些天给柴榕看病的钱一次性地付清了,柴榕知道不用每天被扎一脑袋的针,高兴的连蹦带跳,手舞足蹈跟中了邪似的,倒把旁边观看的药童给吓的,生怕这针没把他傻病给扎好,再给他扎疯了。
倒是老大夫颇有些不舍,拉着柴榕的手就不想撒开:
“我没把他治好,我真是愧对多年所学,怪道我师父当年不想把闺女嫁我,我还是技术不到家。”老大夫花白的胡子颤巍巍的直抖,嘴角抽搐,一双周遭都是皱纹的老花眼隐隐噙着泪花。
“我学医不精啊……我也看了那么多医书,和人家比差哪儿呢?”
“到底哪儿没扎对?”
老大夫还吧唧嘴意犹未尽,“夫人要不要最后再信我一次,咱要不试试最后那招——就是你来让我给他治脑子的时候咱谈过的,他当年的头是哪里受到的撞击,咱要不来一个现场还原,看能不能撞好?”
贵妃终于相信林老太太的话,这老大夫真是磨障的要疯了。
来个现场还原?
轻飘飘的没撞好倒也罢了,他也不怕万一撞重了把人撞死,到那时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他和她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人家填命。
看医书看傻了吧?
贵妃婉拒了老大夫的‘好意’,拉着柴榕就往医馆外走,临走她还把硝制皮毛所用的草药药剂都跟林氏医馆订好了,装上车他们就赶驴回家。
老大夫痴痴地送出大门外:“我有愧夫人的依赖啊,你家相公这病不能拖,我看是不是拖的时间越久越难治……赶紧找个高人给看看,我这边也不会放弃,我再多找几本医书,指不定就有关于他这样病的。只要书上有,我照猫画虎都能给他治了。”
“你才是猫!”柴榕不高兴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上山打狼,下河抓鱼,在村里横扫后山,进城里也是打遍一堆当兵的无敌手,他哪里就像猫?
小小锉锉的,连狗都打不过,他就那么弱?
“阿美,我们走!”
说完,顺嘴一个口哨吹出去,五郎就得了指示似的颠颠地迈着小驴蹄子就走了,把老大夫生生给抛在后面,贵妃又好气又好笑,探出半边儿身子出了车帘子,把老大夫挥手道别。
“有劳您啦。”
老大夫眼泪噙了半天终于喷出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进出的家丁仆人都给哭傻了。
“我当年学的咋就不尽心呢,连个傻病都看不明白……看不明白也就罢了,翻医书也翻不出来……我真是白活了啊……”
“林继业!我头痛,快给我来按按头!”林老太太在后院扯脖子一声喊,就见老大夫也不哭了,鼻涕也不流了,脚下生风就直奔后院去了。
“我好姐妹的男人下地的时候崴着腿了,路都不敢走,你一会儿得空亲自跑一趟给瞧瞧。”
“别是伤了骨头吧——那我给你按完我就去!”
浑然不似刚才泪眼汪汪生无可恋的劲儿,一院子家仆不禁都齐刷刷地摇头,他家夫人是真有一套,把老爷那性子给摸透透的,对付他一个来一个来,还什么自伤自怜,支使的他溜溜转,别说愁事儿,天塌下了他都不会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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