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心态就平和了,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就下了山。
柴榕情绪亢奋,一路上掐着野鸡夹着野兔,蹭蹭迈着大长腿蹿出去折回来,蹿出去折回来,循环往复。
×××
连同上次捆树洞子里那四只野鸡,柴榕宽衣解带,上衣一兜就都给裹成了包,扛起来嗖嗖就往顾家冲。
桂花村不过百来户人家,此时又正是从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儿往家走的时候,他们这一家三口同时行动目标太大,都不用碰上柴家人,光靠村里口耳相传柴家足不出户也能知晓所有事了。
以前贵妃和木墩儿还想着保密,抓的野鸡兔子什么的不好藏,这回整个顾家都拖下了水,秘密共担,不只规模变大,也给他们提供了便利。柴榕抓的不管是鸡啊兔啊还是狐狸一律都往顾家一扔就妥了。
贵妃便让柴榕跑了一趟,结果还没等她走到村头,柴榕风风火火地就赶回来了。
于是,三口人这才又急匆匆地赶回了柴家。
到家时,大家子人围着桌子吃得正香,柴海棠的厨艺飘香四溢,在空气中闻到当时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碍于他们名义上到顾家忙了一整天,不存在温饱问题,贵妃硬是咽着口水没敢上前。柴榕却没有贵妃的心思,傻呼呼地就冲上桌抓了个饽饽就开啃。
“饿死偶了。”他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柴老太太当时就皱了眉,还没等责备的话从嘴里冒出来,贵妃那眼色是何等的犀利,当时就笑开了:
“我和二妹筹备成亲事宜,三妹才上手做饭,可能还不是挺熟练,味道……”说到此处她皱皱鼻子,好似婉转地替三妹不好意思,“不像海棠——你哥最爱吃你做的菜。四郎在我家都没怎么吃。”
柴海棠起身给柴榕取了个碗:“四嫂,你要不要再吃些——”
“你四嫂在自己娘家还能饿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好吃的饭菜也不如自家的饭香。”柴二嫂终于‘病愈’,上桌吃饭了,没等贵妃想好要不要舍得一张老脸坐下蹭顿吃的,就让柴二嫂一把软钉子砸脸上。
这时候她再坐下吃,指不定柴二嫂又含沙射影说些什么。
贵妃面上含笑,心里全是毒,拉着木墩儿就往后院走——
“其实,我也就是个小人儿,舔着脸上桌吃点儿也没啥。”木墩儿坐炕上,捧着便宜娘从箱子里掏出来的半块饽饽就着凉水强往下咽,直到前院陆续有人撤了桌还不死心地想找找菜汤。
贵妃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咱们是拍——拍哪儿?”
“拍档。”木墩儿翻白眼提醒。
“对,不管拍哪儿,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同甘共苦。”贵妃双手一拍,表示赞同他口里拍档这个新鲜词,笑眯眯地道:“如此,你怎么忍心看你娘亲我啃硬饽饽,你这做儿子的反而吃香喝辣?当然是有苦一起吃。”
木墩儿无语,有苦一起吃行,硬饽饽她就自己啃了吧。
她知道他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吧?
“……我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他顾影自怜:“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本来以为翻身了,谁知道一闭眼一睁眼,比之前过的还惨。”
剩下半句他没说,如今得罪了个神经病官二代可能过的还要更惨。
贵妃表示听他在放屁,再惨还能有惨?她可是从云端跌落,直接连块遮拦的东西都没有就掉三米深的泥坑里,骨碌成个泥球球了都。
“那是老天爷怕你躺久了得褥疮,叫你起来再翻翻身。”
这是安慰?
“我宁愿得褥疮,宁愿得奔疮!就让我在温暖的被窝里腐烂生蛆吧!”
“不在温暖的被窝里也能腐烂生蛆,”贵妃抹抹嘴上的饽饽渣子,“你怎么这么没有常识。”
“……”
“一个堂堂男子汉,别悲伤春秋,让人看了怪膈应的。你有时间还不如想想将来咱们以怎么个姿态翻身。”
“谢谢你,你真会安慰人。”木墩儿生无可恋脸,他特么现在一想翻身,都带着半身的蛆好么?
贵妃笑:“别总把什么都往坏处想。我们已经落魄到这程度,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噗!
他心头那口老血啊,木墩儿捂胸,看样子是没有办法愉快的在一起玩耍了。
这居然是他们第一次交心,看来以后还是不要交的好,他表示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第049章 老巢
顾琼玖是雷厉风行的,前天说嫁第二天就和陆二家的二小子陆铁牛各种商量成亲事宜。几个人商量怎么把野鸡野兔给卖了,人家转眼就把未来婆婆家拉车的老驴给牵了过来。
附带一个拉车赶驴的好把式,未来顾二女婿。
说是驴车,没顶没棚,就是后面两轱辘上铺个大木板子前面再套个驴,说是车也行,说不是也可以说不是,活了两辈子贵妃也没见过这么简易的‘车’。
这一下子就将贵妃的计划给打乱了。
当时他们一穷二白,便宜儿子想的是多攒些野鸡野兔各种野味,再到集市上卖掉,却忘了考虑古代交通问题,后来把顾家拖下水,想的是再不济一人抱两只鸡也抱过去了。
如今凭白多了辆驴车,却是再好也没有。
只是时间紧迫,离县里开集还有三四天,这车人家陆家也是要用的,不存在他们随叫随到的可能,就是今天还是陆铁牛拿婚姻大计左忽悠右忽悠强牵出来的。
“咱就走一趟吧,二姐夫这么殷勤,不去都是不给二姐夫面子了。不管怎么,先去探探虚实。”
顾静姝第一个蹿上驴车,顾耀祖紧随其后,兴奋的嗷嗷直叫,连大黄狗都给招了上去,让顾静姝拖着狗腿就给推下了车。
贵妃一大早就被顾琼玖亲自找上柴家拎了过来,带着自家傻相公奸儿子就到了顾家,话都还没听完顾静姝就先上去,她也是懵了,直接看向自家便宜儿子。
木墩儿笑眯眯地冲贵妃要抱,“娘,我也要坐车车。”
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地生理性膈应一个三十五岁老男人的撒娇,木墩儿的话音未落,她的脸已经黑了半面,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指挥便宜相公和积极求表现的未来二妹夫把野鸡和野兔都给装笼子里扔上了车。
“其实这野鸡野兔卖不了几个钱。”
还没等出村口,顾家人冲破天际的积极性就让陆铁牛一句话给打击的七零八落。
他就是个朴实的庄稼汉子,又黑又壮,和柴榕差不多高。看上去不是很善言辞,却是一副极力想融入的样子,一说话就紧张,一紧张鼻尖就开始冒汗。
一句话就引发了集体性的关注,那眼神炙热的几乎烤化了他,陆铁牛顿时小心脏战鼓似的就擂起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宋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