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茜唐俊依旧是老样子,只是他们中间赫然站着一个老人,须发苍然,却是满面红光,一身月色布衣洗的干净不见丝毫尘然,眉眼之间带着盈盈笑意,见了我们前来却是没有跟成王行礼,而是三步并两步行至我面前,目光在我身上巡回几番后才拂着胡须说道:“果然是一模一样啊!”声音苍劲有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寻常人。
我理了理衣袖,微屈着膝盖说道:“镜月久仰老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更是感激老先生当日施以援手救了唐俊一命!”
云翁抚须一笑对我的恭敬很是满意,点头说道:“成王身边的人果然都是识礼的人。”
我微微一笑说道:“老先生乃是当今神医,就连王爷都是敬让何况是镜月!”
云翁点点头,转身望了身边的唐俊一眼,轻叹一口气说道:“唐公子着实遗憾,虽是救回了性命,可是却让他记忆尽失,这也是老夫心中所愧疚的!”
唐俊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晚茜和文宣脸上都有尴尬之色,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都和唐俊的失忆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慌忙宽慰道:“能救回性命已经是万幸,至于记忆……就看他自己的了!”
我余光瞥见站在云翁身后的晚茜,她的脸色在这艳阳高照的五月也是清冷。我望向文宣却见他目光清冽如同山泉一般,只是含笑说道:“先生常年都在云山,就连皇上相请都不肯下山来,今日下山也是为了宫中的一桩事吧!”
云翁半眯着眼睛,似是受不住着赋都里艳阳天一般,此时花影渐重,地上斑驳的树荫褪去,阳光洒在青石上反射出一道道刺目的阳光,云纹抚着苍白的长须说道:“想必王爷也正是为此事烦忧吧!”
文宣侧身礼让道:“先生不如随我到书房一叙吧!”
云翁却是转身唤了一声巧玲,这时才发现巧玲和几个侍女正躲在墙角像是在逗弄着什么,云翁一声唤,巧玲才从一群女孩儿堆里走出来,怀中抱了一个婴孩。看上去孩子应该是刚出生不久,鹅黄的襁褓中露出一个红扑扑的小额头,依稀能见上面细密的绒毛。
文宣一惊说道:“先生这孩子……”
翁摆了摆手,叹息着说道“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为何被丢在了城外,昨晚下了雨又是初生的孩子,幸好还没有染上风寒。”
文宣剑眉都皱在了一起,这厅中人多,干脆不接话只是领了云翁进了书房,我本是不想前去,文宣却是说让我帮忙抱着孩子,这孩子也甚是乖巧,睁着眼只是咕噜噜的转着眼珠到处看,却是不哭也不闹,见她可爱至极索性抱了在怀中。
晚茜唐俊也是却是不想再多停留,毕竟是皇帝的影卫,虽是挂了个虚职也不能出宫太久,简单了几句也告辞进了宫去,而沈潇暂时被安排了在客房。
书房中依次落座,奉上了茶水,书房本是在参天树下,屋中自是凉爽的多,这茶一上满屋萦绕着凉透清薄的茶香,怀中的婴儿觉得舒坦已经沉沉睡去,一张小脸粉红可爱,抱在怀里更是舍不得放下。
文宣敛了衣袖,剑眉微蹙,思索了半晌才说道:“先生肯定已经知道了蔡玲珑昨夜临盆,生的是个儿子!”
云翁脸上红光褪去,眼眸中尽是坚定:“若是那蔡玲珑能生出一个儿子,我这神医之名岂不是辜负了!”
文宣低眉沉思,手中握着茶盏却是不肯入口:“当年先生本是朝中御医,不知为何匆匆辞官,前往危险重重的云山!就算是去了云山却要留下绝密书信告知本王蔡玲珑一生都不可能生儿子!”
云翁嘴唇微微颤动,书房的房门被紧紧关上,可是明亮的天光却透过明纸照了进来,更觉云翁满头的苍然更刺目,云翁转首看了我一眼四似是犹豫,我尴尬的抱着怀中的婴儿默然的坐在榻上不知如何是好。
文宣安慰着云翁说道:“老先生若是觉得中间的原委可以告诉本王,那镜月也就自然听的,先生无需介怀,镜月与我如同一人。”
听的文宣说这话,脸上微微一烫,不禁侧了身不在看他们,只听的他们说话。
云翁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既是如此那也就是实话相告了吧!”云翁举起茶杯浅浅的酌了一口茶似是在理清纷乱的思路,半晌才听的云翁苍劲的声音传来:“是先皇!”
又是当年先皇留下的旧事,我转首望去正好也碰上文宣惊异的目光,文宣看了看我又望了忘云翁说道:“难道此事跟玉儿有关?”
云翁放下手中茶盏,摇了摇头说道:“老朽不敢肯定是否与景玉郡主有关。只知道当年先皇以身体抱恙为由深夜急召我入宫,当年我还是御医,以为皇上是得了急症,所以急匆匆的就入了宫。谁知道入宫后才见皇上身体并没有异样,先皇却是问我这世间可有让女子婚后不能生育男孩的药。”
文宣淡淡的说道:“绝子丸不就是先生的秘药吗?”
“我知道先皇以抱病为由深夜将我召进宫为了肯定是机密大事,而且是迫在眉睫的事,当时先皇已经年老,储君之位已经定了就是当今皇上,老朽根本不敢想皇上要将此药用在谁的身上!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用在当时的太子侧妃蔡玲珑身上!”云翁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心中却是大惊,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药。
转眼又似想起绮贵妃那张绝美的脸,和因为仇恨而森冷的双眸,难道她是因为被下了绝子丸而恨我,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景玉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子丸(下)
只听得文宣说道:“父皇到了晚年的时候疑心日重,看谁都是有反心一般,绝子丸……”文宣话没有说说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云翁说道:“景玉一案也是因为先皇疑心景玉拥兵自重,更是担心因为你而将来威胁当今皇上的皇位,所以才对景玉痛下杀手,先皇给蔡玲珑下绝子丸难道是担心将来蔡玲珑生了儿子蔡文有逼宫之心?”
文宣的眉头紧锁,剑眉如同扭曲的山峦,几个字似是从他的舌尖滑出一般:“如果是这样推算,那免死金牌也就是真实存在的!”
云翁一脸凝霜,我听着更是头皮都发麻说道:“蔡文在先皇在位时就能看准了时机踩着景玉往上爬,可见此人的功名之心和筹谋之心是如何严重,而且景玉案以后身居相位,手中更有免死金牌,这么多年来利欲之心越来越重,他日起了逼宫之心也是完全有可能,也正是这样先皇先发制人所以才有了蔡玲珑被下绝子丸!”
文宣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来上月蔡文利用粮草一事想要北番归顺我大都也是说的通了,北番名义归顺大都,实则是归顺了蔡文。”
云纹拱手说道:“多亏王爷妙计,没有让那蔡文得逞,不然大都危也!”
文宣谦逊的还礼说道:“既然当年蔡玲珑被下绝子丸的事情属实,那么今日看来蔡玲珑偷天换日也是属实了。”文宣似是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绝子丸一事当今皇上是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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