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暖努力的笑着:“没关系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厅中暖意正浓,唐俊终于用了一些饭菜,看他在用饭了我才安心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忽然门扉一开,一股夜风夹着寒冷袭进来,敷在在潮热的脸上,似是把凉意灌进了脑仁一样,人不觉得也清醒了不少。
一直在外伺候的一个内侍,弓着身子,急急的走了进来,恭恭谨谨的跪在大厅中央说道:“启禀皇上刑部的裴玉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皇上。”
皇后拂袖,举起锦帕小心翼翼的擦了一下嘴角,生怕弄花了她的晚妆说道:“此乃家宴,这裴大人有什么急事,需要此刻前来?”
似是坐的太久,皇帝晃了晃身体,他身上的绣金龙在烛火之下闪着灿烂的金光,皇帝缓缓说道:“都说到这里来了,看来真是什么急事,让他进来吧!”
成王起身说道:“皇兄即是有朝事要处理,臣弟便带着府上的人暂避一下吧!”
皇帝衣袖一挥,舒展了一下双臂似是想让自己久坐的身子舒服一点:“此乃你的王府,不必了!你就等着吧!”
成王一躬身行了个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片刻一个着黑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衣袍上用猩红的丝线沿着领口袖口密密的织着云纹,乌黑的头发束在头顶用玄冠压着,一双细眼如鼠,算是白净的脸上蓄着一撮八字胡,更是让整张脸看上去狭长无比。虽是瘦了一些,但是瞧着那眉眼跟辅相倒是一路的。随着他的进门,一股寒风嗖嗖的就灌了进来,身上一阵受凉,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依次拜见,那叫做裴玉的大人朝我瞟了一眼,眼中尽是不屑,我心中一凉此人夜闯家宴,来者不善。
皇帝坐在正中之间,因为位置上有几道台阶,皇帝即使是跪坐在毡毯上也显的居高临下,身后一道黑色屏风更是让皇帝看上去凛冽生威。
皇帝默认不语,偏着头看了一眼恭敬站在阶下的裴玉说道:“什么要紧的事,要跑到被郡王府来禀报?”
裴玉拱手行李,脸色镇静不急不缓的答道:“启禀皇上,是为北番王子而来,那阿奴汗在宫中住了两日,一直想见各位公主,可是皇上离宫不得空见他,那北番王子竟然自行闯到了景怡郡主的昭和宫。这外臣无诏便闯入后宫,可是大罪,但是闯入者又是北番使臣,更是王子,臣一下不知该如何处理,所以便来了北郡王府,请皇上赎罪。”
景怡一直坐在皇后身边,听得这外臣闯入自己的行宫,一下脸上花容失色,脸上刚才的潮红息数褪去,牵着皇后的衣袖惴惴的说道:“皇嫂,那北番王子也太无礼了,幸好今日随皇兄出了宫,不然在宫中撞见了,那倒如何是好!”
皇后抚了一下景怡白皙的手以示安慰,转头对皇帝说道:“那北番人向来鲁莽,缺乏礼数,但是这入了宫也不不知半点收敛,就这样子还怎么来和亲。”
景怡听得眼中一片泪光,看了看成王,又转头央求着皇后说道:“皇嫂,景怡不想嫁那王子。”
皇宫中的公主虽是尊贵却是有自己不可掌握的命运,多是以和亲之名远嫁他国。景怡话语凄凉,哀哀无力,听她说话如此娇弱的女子,却又想起那日在街上看到北番王子粗犷无力,若是景怡真嫁去了,只怕日子难过,想到此经不住轻轻叹息。
女人的直觉也最是敏感,今日一天所见,知是那景怡心中暗恋着成王,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成王一心只属景玉。但是听得景怡的话语,成王剑眉微蹙,但是又立马舒展开来,端起桌上的茶如同饮酒一般,浅浅的酌了一口。
皇帝脸上带着怒色说道:“那北番王子名为和亲实则借着和亲来求取粮草,连月大雪,北番那边牲畜死了不少,就连人也冻死了不少。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其漫长难等,但是也不能失了礼数。擅闯后宫乃是大罪,念他初犯,而且景怡也不在宫中,你去回了那北番王子,叫他老老实实的等着,朕会酌情先给他一些粮草,若是在敢胡来,和亲之事就免谈。”
那裴玉恭敬的领了旨,却是站在厅中,没有离去的意思,皇帝扫了他一眼,一手支在桌上说道:“裴卿还有何时?”
裴玉低着头,皇帝看不见,可是坐在阶下的我却看得清楚,那裴玉脸色一阵一阵的煞白,看了我一眼,咬了一下嘴唇,脸上苍白一下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慢慢涌出的潮红:“皇上,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的脸上有不悅的表情,皱了皱眉说道:“若是当讲,你就讲,若是不当讲,领了旨就退下吧!”
厅中的炉火渐渐淡下去,一股冷凝聚在屋内,让人感到阵阵寒意,屋外风声渐起,穿过层林和楼宇发出如鬼泣一般的声音,廊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那印在窗上的树影,如同鬼手一般张牙舞爪,让人胆寒。
这裴玉似有若无的瞟了我几眼,那眼中带着的森森寒意让我感觉他跟成王绝不是一路之人,这人来着不善。
皇帝的话语让裴玉脸上一窘,身子晃了一下说道:“早前臣听闻坊间有传言说是景玉魂魄归来,臣只认识百姓是茶饭后的闲语,何况皇上登基之时就已经大赦了天下,臣也没有理会,但是近日见成王携了一女子在大街上行走,才知道是真,臣才知有一位叫镜月的女子一直住在王府之上。”
成王脸色微凝,面上寒霜捡起,抬头直直的看着站在厅中央的裴玉,眼神却如慢慢燃起火焰,灼的裴玉身子不停的朝我这边靠来。
原来这人是冲着我来的,不知道这人要使什么诡计,但是见成王依旧是稳坐在席上,我也只得沉住胸中之气,看看这人到底要使什么鬼。
皇帝默不作声,龙颜如同凝结的冰霜一般,皇后一脸从容却是无事一般,景怡眼中还带着泪光,唐俊更是不知所然,似是一切事都与他无关一般。
裴玉胸腹剧起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脚下,声音变得镇定宏亮朗声说道:“皇上,此女子犯了大不敬之罪,请皇上降旨诛杀……”话说完之际人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头上似是被人生生给了一棍,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这裴玉有什么仇竟直接指着我让皇帝诛杀。难道有什么事犯在了他手上,我脑中一片混乱,一时想不起到底有什么事出了错。
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膝盖却似不停使唤一般直不起来,好不容易站微微的站起来走过去,跪于大厅说道:“民女不知所犯何时,还请这位大人说来,……既是请罪诛杀,倒是请大人给我安一个罪名也让民女死的明白。”
屋内的火盆,息数灭了下去,温度骤降,就连一旁伺候的内侍都呆在一旁,不敢上前。
皇帝缓缓起身,一身黑底绣进龙袍闪着寒光,皇帝缓缓步下台阶,一步一步如同翱翔于苍穹的雄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我和裴玉,似是看待惊慌的猎物一般。
皇帝止步于成王面前,脸上的寒冰依旧没有划开,却是越来越浓,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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