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花伴木_祎惜【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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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儿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心急的要去帮欢姐儿,被黑汉捉住,“我倒要看看你这管闲事的,生得标致不标致?”沁儿啐了一口,重重踩在黑汉的脚尖上,左手一甩竹篓打到黑汉的头,右手手肘用力撞在黑汉胸口上。黑汉闷哼一声放开沁儿,抬手抽出发冠上的短簪,向沁儿扑去,“我非划烂你的脸不可!”沁儿转身学着欢姐儿向黑汉□□踢去,黑汉闪身,扑倒沁儿,沁儿在地上一阵乱踢,挣扎中只觉得左额一阵疼痛,血蜿蜒而下自眼角流到面巾上。

  就听到弄口一声呼喝“住手!”沁儿听出是暮擎的声音,一阵欣喜,黑汉回头,“今儿管闲事的还不少!”暮擎毫不迟疑的冲上来拳脚相搏,数十招后已将黑汉和搜欢姐儿身的男子撂倒在地,连忙上前去扶沁儿,“我去红城大街迎你,碰上学武兄的小厮正要去找先生,说你在此处遇到地痞,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了。”

  沁儿正欲回答,忽惊恐的看向暮擎身后,“小心!”黑汉的银簪已经插入暮擎后背,暮擎咬牙反身一记飞踢正中黑汉心口,黑汉倒地,先前那个被欢姐儿踢到的男子晃晃悠悠的朝暮擎走来,暮擎冷汗直流,正欲再打,身体一软昏倒在地。沁儿伸手去探暮擎的鼻息,只觉的气若游丝,不禁哭喊着,“暮擎,暮擎!”那男子见了上前来捉沁儿,推搡间,沁儿一个不稳被撂倒,撞在一旁的墙壁上,不醒人事。

  欢姐儿醒转,正惶惑无助的四望,小小的壮哥儿领着衙役们已经到了,将一众人等带走。

  当夜寅时,钟铭守得暮擎醒转,告知一切安好,匆匆赶回颜月小竹。沁儿夜半惊起,呕了他一身的秽污,又昏昏睡去,迷蒙中喊着暮擎的名字。钟铭坐在床侧,闻声心头酸涩,拿着帕子轻拭着沁儿的额头。

  又一天一夜,沁儿醒来,钟铭忙轻声道,“不要起身。簪子没有伤到脏腑,暮擎无性命之忧,已先你醒来。欢姐儿是皮外伤,月红楼的几个恶痞已被收押。你还需好好静养数日。”为她诊脉抓药并一阵叮嘱,便顶着布满血丝的乌青眼匆匆离去。

  月余,小婉河桥头,着松绿色锦衣的少年背身而立,捏着箫的手已经汗湿,有些兴奋,又有些焦躁,听到脚步声并未回头,微眯的凤眼中透着忐忑,十指轻动,缓缓吹起了箫。箫声和缓悠扬,脉脉流出的竟是《青凝》,曲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缠绵情谊。来人立在小婉河桥上驻足不前,桃红的裙衫斜倚栏杆,想到那日眼前人倒在自己面前时心里的惊惶,渐渐红了脸,无措的揪住了藏着汗巾的衣袖。

  曲终,少年回身定定的望着沁儿,凤目含笑。沁儿望了少年一眼,侧头去看清澈的河水蜿蜒流淌,睫毛轻轻颤动“你何时学会了吹箫,竟吹得这样好。”少年走上桥来和沁儿并肩而立,喉头动了动,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我”不待他说完,沁儿从袖中掏出两张汗巾转过身,急急道“暮擎,这是答应你的生辰礼,还有这个是可儿给你的。”

  暮擎转身惊讶的看着沁儿“可儿是谁?”“你见过的,就是米铺王员外的千金王晗之,她托我带给你的。那日咱们出了意外,迟了一月这才送到你手上。”只见暮擎好奇的摊开了可儿的汗巾,轻抚着苍松赞道“绣技不俗”,小心的叠好塞到了怀里。沁儿睁大了桃花瞳吃惊的看着。

  暮擎又将沁儿的那张摊开来,看着醒目的宝蓝色和碧青色相连,双目似艳阳下水中的波光,闪动着明丽的光彩“沁儿,我只喜欢这张!那张我会让阿福给王小姐送回去的。”沁儿闻言想到可儿之托,不安道“这样不妥吧。”暮擎道“我段暮擎今生只收颜如沁的汗巾。”沉沉的声音如誓言般,一字一句深深烙在沁儿心上。沁儿怔住,“这也是听来的戏文吗?”“我只念戏文给你一人听。”沁儿目若星子,清朗灵动,含羞望了他一眼,别开脸柔声道“《青凝》,我很喜欢。等我们都大了,你再吹给我听也不迟。我先回去了,要去看钟伯。”

  暮擎大喜,强按下想与她携手而行的冲动,用力握住箫,看着桃红的衣裙快步走远,拿起绣着驼背老叟的汗巾轻轻拭了拭额头的细汗,薄唇翘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两心相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多,好忙,写着有点吃力。再接再厉吧……

  第十章两心相知

  沁儿与暮擎如往常一样相处,从不提及那日小婉河桥头的相见,只是心下愈发的默契,每日的相见与道别都缠绕着愈发浓厚的情思。

  他陪她上山采药,听她细数着每种药的功效,偶尔讲些看过有关药材的典故。走在林中,她仰着头笑问“你看这两株生得这样像,是母女吧?”他则憨憨的问“为什么不是父子?”她只调皮的眨眼“因为她们是雌株呀?没看她们生得身姿娉婷吗?”他就一阵憨笑。

  她又指着地上的两个小蘑菇问“你说它们是母女还是父子呢?”他就蹲下身认真的看“蘑菇都长得差不多,没有娉婷和威武之分啊?”她如黄莺般的笑声响彻山林“呵呵呵,它们一般小,是后面这个最大的落孢所生,所以它两是一母同胞。”暮擎红了脸道“你诓我!”她就笑着跑开了,他在身后不安的喊“慢点,别摔着了!”……他第一次觉得林中的一草一木皆有情趣。

  他知道她冬天特别怕冷,特意在拜年的时候送了两个红铜手炉给先生,一个罩子上镂着学字,一个罩子上镂着思字。如他所料,先生迟疑片刻拎走了镂着学字的手炉。她浅笑着看了他一眼,抱走了镂着思字的手炉。春寒料峭也变得暖意融融。

  她为他文章圈红,惊喜的赞道“我总担心你想得太少,将来商铺经营上会不适应。没想到你竟是个灵活变通的,文中有关商业的你都能举一反三,真是了不起!”他则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经商自古不算有身份的营生,咱们明武朝对商人日渐改观,我想成为一个贯通南北有口皆碑的大商人,互通物产,小利养家,大处惠民。”她见他说的郑重,不由凝眸看他,觉得他认真的神情说不出的俊朗。

  她给钟伯做了芝麻花生松饼,特意用油纸多包了一份裹上棉布放在竹篓里,想着路过他姑母小院时带给他,却和从院里出来抱着扁筐的他撞了个满怀。两人羞红了脸,他道“我正要去小竹看先生。”看着滚落在地上的两个橙黄的贡橙,她笑了“我们先去河边把它们吃了!”他心里暗笑她嘴馋,又觉得她很可爱。待到他接过温热的松饼时,疑道“这是特意给我的?”她就笑着点头,“快吃,一会儿凉了。”他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松饼。

  知道她落锁后不便出小竹,星夜他以箫吹起了她喜欢的《萤飞雪》,她在梨树下练习着《宫人武舞》,转头朝箫声处望去,只见天上好多小小的孔明灯悠然的高升,箫声渐停,萤火之光却源源不断。二月的江边,他不停地点着地上的孔明灯,衣襟早已汗湿。隔着黑夜,望着天上的飘飞的萤火,她和他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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