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刚回来呀,方氏莫不是这两日都在盘算着这件事呢?
“去请老爷来!”方氏朝丫鬟吩咐道。
芭蕉被仆妇放开。
两个丫鬟左右守在陆锦棠身边。
芭蕉看着那和尚,有些害怕,她扶着陆锦棠的胳膊,小声道,“什么邪祟,这和尚是不是真和尚呀?”
“真和尚看着也像,但真和尚也可能被人收买呀!我看他就是被方氏收买了!”宝春也小声嘀咕道。
那和尚离得远,没看两个丫鬟,却在院子里,迈着方步,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实在诵读什么经文。
陆锦棠心中不安更浓,适才她召唤了阎罗,这院子里的确是阴气浓重。
而因为那本书,让爹爹对她又有所不满。
方氏这个时机选的真是好!只怕爹爹当真会把她送去佛堂吧?
陆雁归匆匆而来,见到那和尚他便躬身拜了拜,“慧济大师!”
慧济大师?
这名字怎的有些耳熟呢?
“呀!他就是慧济大师啊?”
“天哪!竟能见到慧济大师……”
宝春和芭蕉立时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的模样。
陆锦棠皱起眉头,“慧济大师?很厉害么?”
“当然厉害了!连圣上都听他的,他断言的事,没有错过!”芭蕉和宝春激动不已。
“襄王爷当年犯病险些死了,就是慧济大师帮他镇住了!”芭蕉低声说,“不过慧济大师也说,襄王活不过二十又二。”
对了!
她听郭飞燕提过,说慧济大师断言什么的……
原来就是眼前这个老和尚呀?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嘛?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光秃秃的头上几个疤?
年纪不过是五十多岁的模样,也能被称之为大师?
“陆施主有礼,你家夫人说,近来常常做噩梦,夜里辗转难眠,仿佛有重物压胸,透不过气来。”慧济大师缓缓说道,“恰逢我在岐王府,夫人便请了我来看看。”
陆雁归分外客气,“荣幸荣幸……大师大驾光临,我家定能家宅安宁了!”
“嗯……”慧济大师往陆锦棠的身上看了一眼。
他眼神幽冷幽冷的,仿佛能洞悉人眼所不能见的东西。
“陆家这宅院,阴气颇重,超乎寻常……”
这话倒也不假,阎罗阴气能不重么?
“佛堂之地,原本硬是佛光普照,正气最足的地方。乃是因为有邪祟作怪,压住了正气。”慧济大师长臂一伸,指了指陆锦棠,“正是这女子身上的邪气,才使得陆家家宅不宁。”
“和尚,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好好的,怎么就有邪气了?你穿着僧袍胡说八道,也不怕遭了天谴?”陆锦棠冷笑。
“阿弥陀佛。”慧济大师也不理她。
陆雁归却是厉声喝骂道,“不孝女,谁给你的胆子对慧济大师不敬?”
“人都骂我是邪祟了,我难道还要供奉他吗?”陆锦棠气得笑出声。
“邪祟太深,太深!”慧济大师连连摇头,“陆施主不必责怪小女,不是她的错,是邪祟作怪!”
陆锦棠瞪眼看他,难怪说出家人最会胡说八道了!他看似替她说话,却是把她往阴沟里拖啊!
“你这出家人……”
“依大师看,该当如何除去这邪祟?”陆雁归恭恭敬敬的问道。
“让这女子到城外法明寺住上一阵子,兴许邪祟就除去了。”慧济大师缓缓说道。
陆锦棠冷笑,“兴许?什么叫兴许?我看你就是在这胡说八道!”
“那大师看,用不用做一场法式?”陆雁归根本不理她。
“先把她迁出去,到寺里镇/压起来,再在家中做法事,会更好些。”慧济大师说的一本正经。
陆锦棠越听越想笑,这是胡扯都不带打草稿的!
“好,就按大师说的,大师看把她迁走,用不用挑个吉时?”
正文 135 今夜子时,留窗等我
“好,就按大师说的,大师看把她迁走,用不用挑个吉时?”陆雁归躬身问道。
这是要把她扫地出门了呀?问过她的意思了么?
慧济大师闭眼念叨了一阵子,“越快越好。”
尼妹的……
陆锦棠翻了个白眼,她才刚回来!这两日她都不在家,方氏做噩梦也能怪到她身上?
还越快越好?真是个骗人的老秃驴!
陆锦棠心中暗骂,脸上倒是平平静静。
“你们两个,快去给二小姐收拾行礼,去套马车,一个时辰后启程!”陆雁归吩咐道。
陆锦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爹爹还真是急不可待的要送走女儿呀!”
“锦棠你放心,你在家中礼佛,不如去寺里更有诚心!”陆雁归沉吟片刻,“过一月两月吧,为父亲自去借你回来!”
一月两月?这话哪有个准儿!
陆锦棠提步走到方氏身边,嘴角上翘,语气冷冷,“刚一出来,就想把我挤走啊?”
方氏笑了一声,“你把我坑进梧桐苑,自己也该尝尝这滋味。”
“你真做恶梦了?”陆锦棠挑了挑眉梢。
方氏看她一眼,没做声。
“亏心事做的太多了吧?”陆锦棠轻嘲道,“你以为你和这秃驴联合起来,把我送走,我就没办法回来了么?”
方氏皱眉深深看她一眼,“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连慧济大师在大夜朝的地位都不清楚!”
陆锦棠冷哼一声,阔步离开这院子。
她没有抗拒,十分顺从的坐上了马车。
“小姐,咱们真的要去法明寺啊?去了……只怕就回不来了。”芭蕉担忧道。
“你去告诉小山,让他记得要常常去看我!”陆锦棠眯眼说道。
芭蕉答应了一声,调头就跑。
并未惊动陆家其他人,陆锦棠便已经被送出了家门。
待陆家人都知道她不在佛堂时,马车都已经快出了京都城门了。
可见陆雁归是铁了心要送走她,连她搬救兵的机会都没留。
“书在爹爹手上,他知道我想要书,自然是巴不得送走我。”陆锦棠暗自嘀咕,“方氏这时候给他递了梯子,他自然是顺着方氏的意思。”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躲一躲清净也好,让我好好捋一捋。”陆锦棠揉了揉额角。
宝春见她手扶着额头,似乎十分疲累的样子,也不好打搅她。
安安静静的给她倒了杯茶,默默的守着她。
法明寺的厢房,条件还不算太差。
地方大,清净,地上的落叶常有僧人在扫,院子里打理的很干净。
厢房的被褥是半新不旧的,似乎常常翻晒,倒也没有什么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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