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动二小姐一根指头!”宝春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护在陆锦棠跟前。
陆锦棠拍了拍宝春的肩,笑嘻嘻的走下回廊。
“母亲看到了么?”她指着自己院中满地狼藉。
方氏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到又如何?”
“母亲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你还想如何?”方氏一笑,“哦,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你还要跪下赔罪呢!”
陆锦棠眯了眯眼睛,“我跪下?只怕你受不起呢。”
“你……”
“何人报官?哪里遭窃?”忽然有男人的声音大大咧咧传了进来。
方氏吓了一跳,回头向院门口看去。
陆锦棠提步上前,“见过两位大人,正是小女报官!小女今日出门,回来院子里便成了这样。”
那两个京兆府的衙役闻言一愣。
四下看了一眼。
这陆大人内宅,哪里都好好的,唯独这院子满地狼藉……
“那厢,就是我的库房。如今库房的锁被撬,库房里先母留给小女的嫁妆也不翼而飞!求京兆府为小女做主,寻回先母留下的嫁妆。”陆锦棠缓缓说道。
方氏气得瞪大了眼睛,“这是家务事!”
她竟敢!竟敢报官!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小贱人!她,她竟把院子里的事儿捅到了衙门里去!
自己身为主母,夺了原配夫人留给女儿的嫁妆……这话若是传扬出去,她在京都也就不用混了,那还有脸见人吗?
“两位官爷辛苦,这里是鸿胪寺丞陆大人的内宅。没有遭劫,没有盗窃,是误报,误报啊!”方氏陪着笑脸,上前说道。
说话间,她让身边的大丫鬟,拿出一荷包的金瓜子,塞给衙役。
“两位辛苦了,让你们白跑一趟。”方氏狠狠剜了陆锦棠一眼。
“有没有遭窃,两位官差自会明断。京兆府刚正不阿,不是母亲能颠倒黑白的地方。”陆锦棠似笑非笑的说道。
方氏恨恨看她,“你还嫌自己丢人不够吗?”
“母亲说什么?”
“你自己从岐王府被赶出来!嫁妆没了就没了!岐王府嫌弃你,你还不嫌丢人吗?”方氏呵斥道。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
方氏这话,明显实在故意误导他们。
陆家的二女儿嫁去了岐王府,当夜就被吹吹打打的送回来。
这事儿至今还在议论纷纷,持续稳坐京都茶余饭后热谈话题榜首。
“是岐王府扣下了嫁妆?”一个衙役低声问同伴,“那这院子怎么会乱成这样?”
“一看就是内宅不和,咱们没必要搀和进来。”另一衙役说道。
方氏见他们嘀嘀咕咕,也不走人,心知他们走这一趟是想捞些好处。
刚才那一包的金瓜子,看来喂不饱这些衙役的胃口。
方氏一面肉痛,一面对其中一个衙役招了招手,“官爷,借一步说话。”
那衙役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与她走到一旁。
陆锦棠熟视无睹,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这女儿不懂事,给官爷添麻烦了,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方氏塞了几张银票给那衙役,“官爷拿去喝茶,只盼着今日这事儿,官爷出门就忘了……”
衙役低头看了看银票子,微微一笑,揣进袖中,“多大点儿事儿!清官难断家务事,谁家的主母都不好当啊!”
方氏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是是,官爷说的事。”
“没事儿了,一场误会,咱们……”收了钱的衙役“走”字还没说出口。
陆锦棠唰的拿出嫁妆单子来,“若是两位官差能帮我找回嫁妆,我愿拿出嫁妆的一半作为谢礼。”
正文 038 硬碰硬
“若是两位官差能帮我找回嫁妆,我愿拿出嫁妆的一半作为谢礼。”
“你说什么?”方氏怪叫一声,仰面晕倒。
两个衙役一看这反应,再看陆锦棠手中上好的锦帛,立时交换眼色。
这女孩子嫁妆不菲呀!
定是被填房欺负,要不回自己的嫁妆!对她来说,能拿回一半,也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强!
那另一半自然就归了他们了!
两个衙役眼冒绿光,忍不住心头发热,搓起手来。
“这院子分明就是遭了贼了!”衙役厉喝一声。
方氏刚被唤醒,听闻这一嗓子,险些又晕过去。
“今日都有什么人来过这院子?”衙役问道。
方氏扶着大丫鬟的手,沉着脸道,“这里是鸿胪寺丞陆大人的内宅!你们、你们休要在这里猖狂!”
两个衙役哈哈一笑,“京兆府直属圣上,没有上级机构,连命案都可直断,有问斩权柄。区区鸿胪寺丞大人府中失窃的案子……呵呵,在京兆府算不得什么大案!”
方氏企图用陆雁归的官身压两个衙役,可人京兆府根本不怕她。
县官不如现管,京兆府府尹乃是有实权的官职,更直属圣上,方氏踢到了铁板。
眼看陆锦棠说说笑笑间,就让方氏吃了瘪,蔷/薇院的下人们顿时都挺直了腰杆子。
“一个一个查问,看看究竟是谁来过,嫁妆是死的,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衙役说着,向蔷/薇院的下人走去。
“哟,查案呢?”院子门口,忽有人问道。
两个衙役听着语气不同,立即扭脸向门口看去。
“廉将军!”衙役连忙拱手行礼,腰都快弯折了,“廉将军是大忙人,怎么有空往这儿来?”
廉清看了看那凌乱的院子,拱手对陆锦棠道,“陆二小姐,您的丫鬟受了伤,给您送回来了。”
廉清侧身一让,两个丫鬟,扶着敷了药,换了衣服的芭蕉上前。
“小姐……”芭蕉眼中含泪,脸颊肿着。
今日若不是遇见了廉清,她只怕是清白不保,这会儿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何人将你打的这么重?”陆锦棠脸上一怒。
襄王爷及时赶到,她以为是芭蕉顺利的请到了救兵。却没想到,她会伤成这个样子。
“事情发生在襄王府附近的巷子里,行凶之人已经被拿获,现已投入大牢。陆二小姐放心,此事定会给小姐一个交代。”廉清拱手说道。
陆锦棠点了点头,“有劳了。”
那两个衙役直接看傻了。
那是廉将军啊!是襄王爷的宿卫啊!襄王爷什么人?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呀!
廉将军为什么要对陆家一个不起眼的小姐这么客气?他就是到了陆老爷面前,都不用行礼的呀?
“两位衙役在此办什么案子?”廉清忽然问道。
衙役一愣,“陆二小姐报官,说……说遭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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