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打算赶走乔木?还真要把她留在身边呀?”海桐满脸的犹疑,不赞同。
陆锦棠笑了笑,却是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袖管,那张信笺正在那儿放着。
谁说让乔木在她身边,就没有好处呢?没有乔木,这信能递来的这么顺利么?
百日宴热闹了好久,从晌午一直吃到黄昏时候才散。
陆锦棠回到凤栖宫,立即屏退旁人,独自半躺在软榻上,摸出那张信笺来。
她往窗口门缝多看了一眼,才飞快的打开信。
秦云璋今日给她这样的荣宠,背着他和沈世勋联系,让陆锦棠心觉愧疚与不安。可是沈世勋说,紫阳道长已经知道,那符箓乃是来自冥界……这话对她的诱惑力可是太大了!
并非她贪生怕死,被那句“危及性命”所吓住。
而是执念许久,想要自己生个孩子的念头,并非说没就没了。
她不想让沈世勋继续掺合,不想让秦云璋芥蒂加重,但她一样难易抵抗破解符箓的诱惑。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头看信笺上清秀的字迹。
“冬至那日,朝廷有祭天礼仪,圣上会亲自到郊外祭天祀祖,届时有许多道人祈福,紫阳道长混迹其中。请娘娘当日随圣上同去,紫阳道长当面为娘娘破解。关乎娘娘性命安危,切记切记!”
陆锦棠听到门外有动静,立即把字条投入香炉之中,连多看一遍都不敢。
倘若这字条落入秦云璋手里,还不知道他要生气成什么样子。
门外只是有洒扫的丫鬟经过,陆锦棠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字条在香炉里窜起一簇火焰,继而化成灰烬。
冬至祭天,秦云璋会带她去吗?
她若主动求他,他定然会携她同去。可若是叫他知道,自己去祭天,乃是为了和沈世勋的人暗中见面……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简直不敢想象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皇子百日宴之后,秦云璋和陆锦棠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他日日夜里都会来凤栖宫,或在这里用膳,就算用膳时,他不能过来,也会回来这里就寝。
锦被之下,他总是用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把她抱得很紧。
“这些日子,不叫你出宫,你在宫里也闷坏了吧?”秦云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胸膛也随之微微震颤。
蹭着陆锦棠的脊背,痒得她轻笑,“不闷。”
“当真不闷?不是宽慰我?”秦云璋笑了一声,“那过几日我要出宫,可就不带你了。”
“出宫?”陆锦棠心里一紧,过几日就是冬至了,他说的是冬至祭天吗?
“是啊,冬至有祭祀的活动,我要去郊外祭天。原以为你这些日子定然闷坏了,就想着带你去散散心。”
“好呀,我去!”陆锦棠攥着手,故作轻松的说。她心里是紧张的,沈世勋字条上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重现。
紫阳道长会在冬至祭天时,混进道士之中……
正文 381 大凶之兆
“冬至郊外可没什么秀丽动人的景色,不比春日踏青。”秦云璋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而起祭天祀祖的仪式格外的繁琐,隆重无趣,你果真要去?”
“嗯,我去。”陆锦棠在他怀里点头,心跳却不由的加快,这大概就是心虚的感觉吧?
秦云璋却忽然扳着她的肩膀,将她转向他。
“你干嘛?”陆锦棠急声问道。
秦云璋微微一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又缓缓向下,吻过她的鼻梁,她的唇……
“我只是……想你了……”他闷笑,温热的手掌剥下她的里衣肚兜,在她身上点火……
陆锦棠吐了口气,她果然不适合做亏心事,还以为被他怀疑了呢。
冬至这天,陆锦棠一大早的就被宫女们从床上拉了起来。
秦云璋早已经换过朝服,往前朝去了。
这会儿天还黑沉沉着,一丝曙光未见,陆锦棠却已经被伺候着洗漱,梳妆。
隆重的凤冠装饰在头上,整个脖子都是沉甸甸的。但一想到今日要见到紫阳道长,且紫阳道长会把破解符箓的进展告诉她,陆锦棠立时就清醒,一点儿不困了。
皇城墙头上的晨鼓擂响,金吾卫开道,禁军围在御驾和凤辇周遭。
因祭天的仪式隆重,且有百官相随,皇后娘娘不能越矩坐在御驾上,她必须得乘坐自己的凤辇。
陆锦棠对此到是十分欣慰,有秦云璋在身边,她甚至都不敢多往道士堆儿里多看一眼,惟恐自己的心思被他发现。
现在他的车架在前头走,中间还隔着许多禁军,她往那道士群儿里打量就有些肆无忌惮了。可是看了半天,她也没看出紫阳道长身在何处。
那道士的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样,一样的道袍,一样的拂尘或是桃木剑。
且这时候天光太暗,还未到黎明呢。
陆锦棠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急切,老老实实的坐在凤辇之上。
今日的京都,醒的格外的早。
一阵阵的晨鼓,唤醒了这座城,百姓家中也都渐渐亮起灯来。
御驾一路往东郊而去。
东郊早已布置好了祭台,还安置了盛大的编钟乐器,御驾一到,便有乐师敲着编钟,击磬,击缶。这古老的乐器,发出的声音似乎格外的有历史的凝重之感。
禁军列阵,百官就位,几千人马在东郊奔走寻找自己的位置,做祭天前的最后准备。
场面却异常的安静,没听到一丝杂乱的声音。
陆锦棠的心也被这种郑重之感所感染了。
她正扶着海桐的手下车,自己的裙摆却似乎被扯了一下。
陆锦棠回头去看,这皇后的朝服华贵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裙摆太长。
她以为裙子是绊着哪里了,却见小宫女把裙摆整理的好好的,只是在小宫女身后,站着一个道士。
陆锦棠心头一跳,紫阳道长?
那道士冲她点了下头,便提步往祭台上去了。
陆锦棠稳住心神,一步步向秦云璋走去。
秦云璋携着她的手,弯着嘴角对她笑,“别紧张,就是个祭天祈福的仪式,等会儿你若是累了,就先到一边休息,不必勉强。”
陆锦棠连忙点头,反握了握他的手,让他放心。
东方渐渐有了光亮,朝阳似乎越升越高,黑暗被驱散,黎明到来。
天幕被涂抹成灿烂的金橘色。
当——编钟齐响。
秦云璋携着陆锦棠的手,一起向祭台走去。
朱红色的地毯从他们所站的地方,笔直向前,一直蔓延到高高的祭坛顶上。
陆锦棠走到台阶下就得停下步伐,余下的台阶,只能由皇帝一人亲自登临。
道士们在台阶中间的一块平台上,拿着拂尘或是桃木剑跳祈福舞。
陆锦棠停下脚步仰头看,秦云璋走过道士们跳舞的平台后继续往上走,而舞剑的道士却有一个猛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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