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兢兢业业一辈子,惟恐对不起父老乡亲……老了老了,却被你们这些小人利用了!我虽反对圣上让女子为官的政令,却觉他是位旷古明君!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造反!你们……你们这是拖着老夫沦入万劫不复的泥坑啊!老夫跟你们拼了!”
王阁老人老心却不软,他颤颤巍巍的几乎都走不稳道了,却还从一旁家仆手中夺过一柄利刃,呼喝着向清河王氏的那子侄辈儿的王炳霖砍了过去。
王炳霖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手腕一翻,就把他的兵刃给挑到了一边。
“你们都是死的吗?孔雀蓝的信号已经放了出去,禁军不一会儿就来,还不把阁老扶到不碍事的地方去?若是打起仗来,误伤了阁老,你们谁担待的起?”王炳霖厉喝一声。
王京之却甩开要扶他的人,指着王炳灵的鼻子,“你知道禁军快来了,就该俯首认罪,圣上是仁厚之君,定然会念在你是太后娘娘子侄的份儿上,留你一条生路。”
那王炳霖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王家叔叔真是老了,难怪老派的琅琊王氏渐渐还不如分支发展的好,琅琊王氏没落了,就是没落在你们这种没有宏图大志的人手里!”
王京之瞪着眼,气得脸都鼓胀着。
“为什么余将军能找到这里?且还是一个人找到这里?为什么王阁老您会率先被怀疑?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你是故意引余叶梅来的?”王京之惊讶道。
清河王氏抬手指了指天空,“看见刚才那个孔雀蓝的信号弹了吗?即便余叶梅不放,我也会替她放!”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京之只觉如坠冰窟,浑身都冷的僵硬了。
“调虎离山,王阁老应该懂吧?余叶梅为了救皇后娘娘,会招来禁军。禁军一旦赶赴这里,皇城空虚,清河王氏就可趁机控制宫廷!到时候……”他哈哈笑了几声,“大皇子不是现成的新帝吗?”
王京之怔怔的看着清河王氏那得意的嘴脸。
正文 495 什么叫圣上不见了?
“老臣……老臣对不起圣上!老臣辜负了圣上的信任!竟帮了你们这些人!老臣愚钝!圣上说的不错,老臣已经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圣上呀!您当初就该赐死老臣,何必留着老臣跟您作对……”
王京之跪地大哭,王家家仆正要扶他起来,他却突然间自己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疾奔向一旁的石墙,一头向石墙上撞去。
“拦住他!”清河王氏厉喝一声,“留着他还有用呢,朝中许多文臣清流都是他的学生,他要死了,那些文臣闹起来也是够让人头疼了。”
王京之毕竟年纪大了,他的脚步慢,被人一把钳住,扶上了马车,带离了这里。
余叶梅体力渐渐不支之时,救兵终于赶到了。
听到院子外头喊打喊杀的声音,余叶梅像是重新被注入了一股力量,她的潜力爆发出来,将围在她身边的数十人,一个个斩杀与刀下。
“娘娘!”余叶梅冲进屋子,陆锦棠仍旧蹲在王家少夫人的身边,满头大汗的在她身上掐按着。
“娘娘快走吧,外头情况不明,末将只有把握救娘娘一人!”余叶梅为难的说道。
陆锦棠看她一眼,“救兵不是已经到了吗?不能扔下她,她背叛了自己的家人,为了救我。”
余叶梅皱起眉头,她这会儿也发现了王家少妇人的脸色不太对,且陆锦棠似乎在极力救她。
“她受了伤吗?”余叶梅疑惑道,但看起来也没有外伤,莫不是内伤?
“她怀孕了!只有月余,适才被那人推到,又踹了一脚动了胎气。好在这会儿孩子已经没事了,不过她气弱体虚,情绪也太过紧张,得把她带离这里。”陆锦棠焦急说道。
余叶梅张了张嘴,急促的向外看了一眼,把她带离这里,谈何容易?外头情况不明,单听声音,战况当是非常激烈。
“娘娘稍后,末将去外头看看情况!”余叶梅拱了拱手,飞快出了屋子,她跃上房顶,往外头看。
外头简直乱成了一锅粥,禁军来了,可与禁军厮杀抵抗的也是禁军。
难怪圣上说,禁军里头有不少世家子弟,并不全然忠于朝廷,如今看同一军中,自相残杀还真是让人心寒。
“王将军,不好了!”
忽然有一道声音,在嘈杂纷乱之中,钻入余叶梅的耳朵,她立时凝神细听,惟恐听不清楚,还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跃近了些,她蹲在一棵树的枝头上。
“禀将军知道,圣上不见了!圣上不在宫中!”那人急道。
骑在马背上的王炳霖闻言一句怒骂,“不是把宫中守卫都换作了世家子弟吗?不是已经控制了宫中局势吗?什么叫圣上不见了?那么一个大活人!他身边伺候的人呢?不见了,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余叶梅在枝头上,听得愣住。圣上不见了?
世家果然背叛了圣上,可如今看来圣上也并未全然落于被动。起码是并未落于反叛者手中。
“控制住大皇子和二皇子,派兵继续寻找圣上!务必要找到!还有这里,一定要控制住局面,抓住皇后!不得有闪失!”
“回禀将军,宫里只有提前被禁军保护起来的大皇子,二皇子也不见了。”
“什么?!”
余叶梅在枝头听得清清楚楚,清河王氏的震惊愤怒,她都听的明白。
她也听到了圣上的反应,圣上不见了,而且带走了二皇子。也就是说,圣上对他的反叛早有预料,早就做好了准备!
而圣上没有先一步有所行动,一定是为了稳住这些人,以力求皇后娘娘平安无事吧?
余叶梅不由回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从她的位置刚好可以透过窗,看到守在王少夫人身边的陆锦棠。
能够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却临危不乱的抢救一个孕妇,保住那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娘娘的心态,娘娘的仁爱,不由叫余叶梅更为敬佩。
如此压力之下,就连她适才都有些发挥不利,可是娘娘一个手无寸铁,甚至根本不会内功的人,却比她这擂台上的擂主,还有着强大不可撼动的心,她看似柔弱却又叫人觉得坚强。
余叶梅深吸一口气,纵身从树上跃下。
在她落地之时,忽然瞧见一队身着禁军军甲的人马,异军突起,居然越过围墙,攻入了这院中。
余叶梅心下一紧,这是叛军,还是援军?
“先救娘娘!”
余叶梅听出了说话人的声音,心中立时一松,“廉将军!”
廉清回过头瞧见黑暗中的她,“余将军,我等来晚,叫你久等了,娘娘没事吧?”
“娘娘在里头,没有受伤!”余叶梅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禁军的小吏,以比旁人都快的速度,冲进了屋子。
看到在墙边靠着,一躺、一蹲的两个人,他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步子,竟然生生停住了,他站在那里,停顿了约莫有一眨眼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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