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诗圣_北徙君【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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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甫则站起来鼓励地拍了拍杜蘅的背:“年轻人,有前途,好好练习。”

  “嗯,我会的。”

  三位诗人小别之后相谈甚欢,杜甫和李白向高适讲述他们在青陵台的冒险经历,高适给他们介绍梁园的风土人情和最近的新鲜事,最后喝得烂醉,还是两位器灵一个毛驴精把他们搬回房间里的。

  虽然前一天喝高了,第二天他们还是沿着初升的旭日,朝夷门方向而去。

  夷门在这里指的当然不是一整个地名,而是那座历史典故中的关键地点——虽然是古魏国大梁城的城门,但它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它没有建造在平地上,而是建造在夷山上。

  不知道昔年是何等雄伟壮观,但如今李白等人前来拜访的时候,只剩下两个长在长长的荒草堆里的大土墩而已。

  杜蘅拨开齐腰的野草过去时,还看到几只兔子惊惶地蹦跳了过去。

  原来土墩成为了兔子穴居的场所,仔细看时,上面还有不少其他小动物和昆虫打出的大大小小的土洞。

  这种遗址留下来的一般都是古人夯制的土,因为被重物捶打得非常结实,所以经过了千百年的风吹雨打仍然屹立在原地。

  杜蘅将手掌平放在明显能看出分层的夯土层上,想要感受一下岁月的变迁,闭上眼睛,似乎可以和那一段悠远的历史对话,在冥想的时候,杜蘅脑海里响起了清脆而细微的铃铛响声。

  “叮呤铛——叮呤铛——”

  杜蘅猛地张开眼,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山路上传来的。

  循声望去,原来从那半山腰上下来一人一驴,那驴子浑身雪白,看起来纤尘不染,驴脖子上系着一个银铃铛,那声音正随着那头白驴的步伐有节奏地传了过来。

  白驴上倒坐着一个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头顶盘了一个道士发髻,仅仅用一根青玉簪子束着。

  这深山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杜蘅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那柄长剑此时已经成型,悬挂在了那里,只要手一握住剑柄就可以发起攻击。

  不得不说,朱皇昨天的课上得非常成功,杜蘅已经无意识间向来人放出了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快乐^_^

  第44章 夷门歌 四

  杜蘅放出杀气之后,那白驴竟然发出叫声,这叫声在其他人耳里听来是寻常驴叫,但杜蘅这个身体从小熟知驴语,自然听懂了对方叫声里包含的意思。

  白驴说的是:“现在的小妖成精后怎么那么没礼貌,看到我就喊打喊杀的?”

  原来还是一位前辈……杜蘅的嘴角抽了抽,他扯了一把卿平的袖子说道:“那个驴子好像也是成精了的,年头还有些久。”

  一句话说完,杜蘅发现其他人都好奇地看向自己,只不过李白和杜甫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人是杜蘅之后就习以为常地移开视线。

  只有高适很是惊讶地看了他好几眼,然后说道:“银青光禄大夫通玄先生,你竟然不认识吗?”

  这是谁?在大唐当时很有名吗?没记得在历史课本或者语文课本上听到过啊……杜蘅犹自苦苦思索,却见那头白驴倏忽已到眼前,可见此人还是有些道法的。

  白驴掉了个头,将倒骑在它背上的人正面朝向他们,杜蘅发现对方看起来非常年轻,而且颇为英俊,正笑盈盈地看向杜蘅:“自我介绍一下,鄙姓张,单名一个果字,偶尔骑驴路过此地,并无恶意,还请这位小兄弟不要再放出杀气了,我的坐骑好像因此颇为不安。”

  “不好意思,我刚学会剑气掌握得还不够熟练。”杜蘅将杀气收了回去,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其实在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突然出现一个行为诡异如同鬼魅的人,任谁都会防备的吧?

  张果见杜蘅收了武器,就骑着驴子来到李白面前,一拱手道:“原来青莲居士也在此处,长安一别已经年,没想到还能有缘在此相见。”

  李白也客气道:“通玄先生这又是走访了哪座名山回来呢?”

  “刚才恒山下来……”

  见两人聊起了寻仙问道,杜蘅不感兴趣,就和卿平一起走到旁边。

  “这个叫做张果的道士很出名吗?为什么我不知道大家都觉得惊讶?”杜蘅终于还是忍不住向卿平询问。

  卿平只好向这头大家眼里没有见识的乡下小驴介绍起了张果此人。

  原来张果在隋唐时期就在民间小有名气了,根据他自己说在唐初已经活了三千多岁,唐太宗、高宗听说他的名字就派人邀请他,但没有去,到了武后时期强行带他去洛阳,他不得已才跟使者上路,结果到了半路就假死遁走了。

  到了现在这任皇帝唐玄宗时期,皇帝又听说张果还活着,就派使臣裴晤去他隐居的中条山请他出山,见到玄宗之后,玄宗问:“先生得道者也,何故齿发衰朽如此?”

  张果对答:“我是齿落发稀之时得的道,只好以这副样子见人,既然陛下询问,那我不如变得年轻一点。”说完他的头发由白变黑,脱落的牙齿也都全部长了回来,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年少,就和现在杜蘅看到的模样差不多。

  玄宗因此觉得张果是真有道行的人,授予他银青光禄大夫一职,赐号“通玄先生”。

  因为杜蘅的原型是驴,卿平还特地给他重点讲了一段白驴的故事:“……张果平时经常倒骑白驴,他这头驴子也不是凡驴,而是一头得道的驴子,可以日行数万里,张果休息的时候便将驴子折叠,藏于巾箱……”

  等等,这听起来怎么越听越像八仙传说里的某位?杜蘅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问道:“这张果除了叫做张果、通玄先生、银青光禄大夫一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称呼?”

  “因为张果其实年纪已经很大了,民间在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通常在他名字后面再加一个老字以示尊重。”

  张果老!眼前的人居然是张果老!杜蘅需要掩住嘴巴才能避免惊呼出声。

  这真是太神奇了,他反复打量眼前这个骑驴的年轻帅哥,怎么也无法将其和他穿越前的现代民间八仙绘画上那个白发苍苍、怀抱道情、骑着一头小毛驴的老头子联系在一起。

  这个时候,从李白与张果老闲聊的话语中,一两句话轻飘飘地传入了杜蘅的耳中。

  “通玄先生此番来夷门是要做什么?”

  “不瞒青莲居士,我是为了躲和一个人成亲。”

  “什么人竟然能让你避之不及?”

  “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便是那道号无上真的玉真公主。”

  诶,有八卦?

  这个玉真公主杜蘅也是听说过的,她是唐玄宗同母的妹妹,出家后被兄长赐号持盈,和盛唐当时很多著名的文人都有往来,在网上花边野史里,她和王维和李白都有桃色新闻,李白当初入长安为官便多得她向兄长举荐。

  不过杜蘅此时看李白谈及对方时一脸坦荡,想来那些花边新闻纯属现代人闲得无聊捕风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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