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瞪大了眼睛:“唐公子,你是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唐公子病态的笑了:“当然知道,你和白玉堂的jiāoqíng,不管谁死了,另一个都会拼了命的去报仇。但那时我已经服下了天芒炼成了盖世神功,还会怕你们的追杀不成?”
被挟持的公孙策也是来气,他狠狠的瞪了王烨一眼,要不是他突然出现他又怎么会愣神被抓住。心里有气,对唐公子说话就更加的火气十足:“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天芒根本就不是那种服下可以得到百年内力的药物,而是一种把人所有的jīng力多集中在一日的害人的药,且服下十五日之后就会油尽灯枯的!”
“你刚刚怎么不说偏偏现在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唐公子的双眼通红,用来挟持公孙策的匕首划破了公孙策的脖子,显然他现在的qíng绪十分的激动。
被瞪了一眼的王烨有些委屈的摸了摸鼻子,看到公孙策脖子上的伤之后眼中一寒,然后一脸正义的说:“孤劝你最好放了公孙策,不然不只是我和展昭白玉堂,大宋和大辽都不会放过你的。想来,就算唐公子武功高qiáng,也会怕两个国家的追杀吧,还是说,你已经投靠了李元昊那个孙子?”
唐公子被王烨这番话刺激的也是有些紧张:“你是什么人?”
王烨高冷一笑,王霸之气尽显:“你觉得谁敢自称孤?”
唐公子心想自己这次也许是真的冲动了,但事已至此已经全然没有退路,他咬了咬牙,大声道:“少废话,今天这个天芒,我是要定了。”
王烨见这个唐公子已经无可救药,也不想同他废话,而是和在场的其他人道:“公孙策之前说的不错,这天芒不会给人提高功力,而是一种把人一生的jīng力都混到几日的□□。赵玦怕是得了这药知道了最后的用途才弄了这个骗局来害人,挑起朝廷和江湖的矛盾从中渔翁得利……孤来之前,还看到他和李元昊喝茶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见展昭和白玉堂都默认了他的说法,也是信了几分。
王烨为了增加可信度,继续道:“孤虽是辽主,但却也和宋帝签订了友好的合约。孤和他都希望和平,不希望打仗,言尽于此。若是不信,执意留下就是死在这里,也只能是命了。”
众人对视一眼,且不说他们相信不相信王烨的话,就是这种qíng况也不是他们可以cha手的。
于是,这群人最后还是决定退出去……得不到绝世武功,这命还是要的。
而就是在众人退出的那一刹那,王烨突然运足了内力对唐公子施加压力,而白玉堂的飞蝗石也对着唐公子的手臂击打了过去。展昭如同猫一样灵巧一脚就踹飞了唐公子,而王烨也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抓住了公孙策的手腕把他带入怀中。说来也是巧,那唐公子被展昭一踹一下子就触碰了天芒盒子周围的机关,铜网铺天盖地的对着唐公子扑了过去,与此同时万箭齐发,唐公子就这样被she成了刺猬。
这万箭齐发还是有流矢存在的,这不,白玉堂和展昭都轻巧的躲过了这些流矢,但偏偏王烨手里拽着一个公孙策,肩膀硬生生的挨了一箭。
公孙策惊呆了,连忙脱离了王烨的怀抱扒他的衣服,王烨也没有反抗而是让公孙策扒衣服,毕竟中了箭之后,王烨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
公孙策那超高的医术很快就确认了这箭中有毒,公孙策急坏了,但奈何手中的药物有限不能马上解毒。他咬了咬牙也不管王烨愿意不愿意就吻住了王烨的肩膀,为王烨吸毒血,这个过程中王烨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王烨轻轻的摸了摸几乎趴在自己怀中给自己吸出毒液的公孙策,突然道:“公孙策……假如这次我没死,和我隐居吧。”
公孙策怔住了,却并未回答而是专心的给王爷吸毒,等他的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且确认了王烨的伤口的血液都是红色之后,冷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但是,你放的下大辽?”
公孙策的暗示王烨自然是懂得,生离死别方才能知道心中所想所要,王烨笑着握住了公孙策的手:“公子都愿为我放弃朝堂,大辽而已……又如何不能放弃。”
这些日子的怀念和痛苦都留在记忆中,公孙策本是以为自己会这样怀念一辈子的,但当机会出现的时候他却又一次动摇了:“你若消失,大辽必然大乱,你说过的……大辽的百姓也是人。”
王烨这边含qíng脉脉,展昭和白玉堂都惊呆了。好吧,准确的是展昭惊呆了,他第一次知道公孙大哥居然和辽主……他对得起当年的中州王吗?展昭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联想到庞统,然后余光发现自己和白玉堂相握的手,莫名感觉到了一丝羞涩……
王烨可不管这里还有外人在,而是很直接的说:“这个你无须担心,耶律良才本就有一个儿子,资质不错,崇尚仁政,登基之后也不会做有害大宋大辽的事qíng。”
公孙策紧紧的凝视着王烨的双眼。
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爱意,看到了qíng,看到了天荒地老,也看到了失去的恐惧。
“好。”公孙策微笑,这是庞统死后至今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喜欢上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事qíng,爱上一个人更是艰难,人生短短数十载,已经因为原则和理念错过了那么多,已经不想错过了,难道真的要等生离死别才知道后悔吗?
远离朝堂,远离江湖,远离纷争,去过那酒醒花前坐,酒后花下眠的日子。
王烨也笑了,他还有好多世的轮回,但只有这个世界有一个公孙策。
不如这一世就留下来陪伴公孙策,等到来世……
可上天总是会给人希望之后在带来绝望,那一直跟随着王烨的飞云骑的头目甲子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猛地从背后刺入了公孙策的心脏。
刹那间,鲜血淋漓。
王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一脚踹开了甲子,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甲子苦笑,他眼中带着泪痕,他悲伤的说:“王啊……您还记得戊戌吗?”
甲子的眼中隐藏着思念和恨意……恨他的人很多,但是却是第一次从自己的亲信的眼中看到这种恨意……王烨想起了那个少年。若是说他这辈子对不起谁,除了父亲,也只有那个名为戊戌的孩子了,虽然这一切的一切并非他的本意。
☆、第48章 中州王
成为王者的道路上,难免会遭遇到许许多多的波折,王者云,有些牺牲也总是难免的。虽然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这样的牺牲是必须的,但是当那些人死去的消息和尸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王烨还是会感觉到痛苦和悲哀。
他的心里有一个坟墓,里面埋藏着那些死去的人。
不会刻意想起,但却也不会忘记。
所以当甲子提起了戊戌的名字的那一刻,忘记就记起了那个少年。
那个因为擅于易容和模仿被他当作亲信委派了重任,那个不伪装的时候笑的一脸天真,即便手上沾满了鲜血仍旧十分单纯的少年。
他曾经说,为了王,就算是死也不会皱半分眉头的。
没有人会把生死置之度外,王烨虽然是相信他的忠诚却从未想过他真的会为了自己死去。
若是说他这辈子对不起谁,除了父亲庞吉,也只有那个名为戊戌的孩子了。他怎么会不记得戊戌呢,当初那个假扮耶律俊才然后为了陷害襄阳王,挑起大宋和大辽两国裂痕而死去的飞云骑。
其实当初的计划并不是让戊戌自爆害人,而只是让他和襄阳王之间闹点不愉快,最好带个伤什么的。没想到他居然直接用自己的死亡,来完成了这个任务。
虽然这一切并非他的本意,他本是不想让他死的,但是他终究是为了他而死,无法辩驳,也……不想去辩驳。
王烨紧紧的抱着公孙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挫败的感觉。当初引以为傲的金蝉脱壳的算计,现在想来真的是垃圾到了无以复加。
他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爱qíng,也失去了属下的信任,他也真正的从中州王庞统变成了丧心病狂的耶律良才。
也怪不得他的属下们不再信任他,他本来想要坚持的东西都无法坚持,又如何能怪戊戌的背叛?
看着王烨那痛苦的样子,甲子却并为露出快意的样子,反而悲哀的说:“王,看来您还是记得他的……您知道他是报着一种什么心态去赴死的吗?他崇拜您,想要看到您君临天下,他愿意为您去死。可是,你居然要为了一个公孙策放弃你这么多年的经营,你对得起戊戌的死吗!现在……只要公孙策死了……您就还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王……那个会统一土地的王!”
王烨没有说话,而是抱着公孙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公孙策的身体渐渐的虚弱。他早在公孙策被刺的那一刹那就用内力封住了公孙策的xué道,但是这一刀已经刺入了心脏,显然已经无力回天,就算封住xué道不让出血太多,也只是能坚持多一会儿而已。
被王烨抱着的公孙策已经虚弱至极,他一直未曾说话,就是想要知道甲子杀他的原因。如今已经知晓了原因,公孙策也觉得自己算的可以死得瞑目了,他紧紧的贴着王烨的身体,轻声说:“庞统……不要为我报仇,是我拖累了你。能死在你的怀里,已经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王烨第一次开始憎恨这个世界,他真的好恨……机关算尽,得了天下……却输了他。
王烨的眼眶通红,一个从未哭泣过的男人因为怀中的公孙策流下了痛苦的眼泪:“公孙策……假如有来世,我一定不去当什么王爷,也不去当什么皇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来世还是不要遇到我了……我是你的劫,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如此难过……”公孙策闭上了眼睛,他安详的躺在王烨的怀中,带着满足的笑意睡了过去。
他这辈子爱过一个人,也放弃过那个爱人,终于打算在一起之后却没有命去享受了。
也许有的人注定只适合成为回忆,公孙策说自己是庞统的劫,可庞统又何尝不是他的劫?若是没有庞统,他还是那个大宋第一才子公孙博学,也许他会遇到一个漂亮却也有才华的女子,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有的,只是残酷和无奈。
白玉堂和展昭都眼眶通红的傻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杀了甲子吗?但是杀了甲子公孙策就会复活吗?带公孙策走吗?他们明明是公孙策最亲的人,但这一刻却无法参与到这个故事之中,那是他们无法触碰的……也没有资格。
王烨抱着公孙策的身体,他没有看甲子一眼,而是对展昭和白玉堂说:“你们走吧……带着甲子去开封府。庞煜就在我住的院子里,把他带回去教给太师好生管教……”
“你是庞统。”哭红了眼的展昭咬着牙说,他早该看出来的,能让公孙大哥痛苦的人只有那么一个……而当初的种种不明也逐渐理解,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局,而知道这个局的公孙策又该是多么的痛苦?
王烨深吸一口气,抱着公孙策站起来:“庞统已死,死在了那个战场。而耶律良才也要死了,他会和公孙策死在一起。”
白玉堂心有不忍,不由得出言相劝:“庞大哥……你何必……”
王烨不等白玉堂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假如展昭死了,你可会独活?”
“……愿你们来世还能在一起……”白玉堂知道无法再劝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说完这句话,白玉堂就拉住了展昭并把被点了xué的甲子一脚踹了出去,离开了这个本该让他丧命的冲霄楼之中。
“但愿吧……可惜,策他不想再见到我了。”王烨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他再白玉堂身上看到了自己,也在展昭的身上看到了公孙策……只希望他们可以沿着他们未曾走完的路,走到最幸福的那一步。
王烨吻住了公孙策的嘴唇,他的嘴唇好冰,上面还有血液的腥甜。
王烨把刚刚从白玉堂那里顺来的飞蝗石投掷到了天芒的盒子上,铜网铺天盖地而下,王烨反身把公孙策抱入怀中,在箭she下来的那一刻,点燃了手中的雷火弹。
把你我圈在一个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火光炸裂,尸骨无存。
冲霄楼倒下,里面埋藏了太多的尸骨和鲜血,这个肮脏的地方,也埋藏了……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爱。
不知是真是假的天芒就这样被毁掉了,大辽的国主和大宋的第一才子公孙策丧命其中,同时死去的还有许许多多的江湖人士。
而弄出冲霄楼的赵玦也被以勾结西夏造反,挑拨江湖人和朝廷的矛盾为由抄家斩杀。抄家的同时收出了更多和李元昊来往的信件可谓是证据确凿。
由于辽主死于大宋,新任辽主也就是耶律良才的儿子登基之后就对西夏和大宋宣战,撕毁了当年公孙策辛辛苦苦和大辽签下的友好合约。而因为赵玦和襄阳王勾结对大宋不利的愿意你,大宋也不可能和西夏联手,便再次呈现出三足鼎立的状态,谁赢谁输,那都是后人的事qíng了。
而这一次之后,赵祯的算计和赵玦的丑恶也展昭也对朝堂失去了信心,直接辞官和白玉堂回到了陷空岛,继续去做他的逍遥南侠客。只是每年冲霄楼倒的那一日,他都会带着上好的梨花白和白玉堂去庐州的一个山上,一起喝上许久的酒直到天亮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