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特意选了玄色,方便黑夜无人之时出来锻炼下,也方便隐蔽,免得人看见了问东问西,麻烦得很。
咸阳的夜比现代要收得早,那时,不是大户人家,基本天一黑,就都进入就寝的状态,照明也不发达,为了省点油灯银子,大多选择早睡早起。
甘泉山庄要稍微晚一点,也只就是晚那么一点点,而这样的夜晚也就成了谭乔独处的绝佳时间,顺便试一试自己的轻功到底能发挥到什么程度,从甘泉山庄直奔咸阳宫需要多长时间。
一开门,迎头一个人形背影,心下惊出冷汗。
那人将手放在身后,看样子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应该是听到开门身,那男人缓缓转过身子,帅一脸。
“陛下”谭乔恭恭敬敬的福礼,实则心里已经小鹿乱撞了。
因为穿着的关系,谭乔浑身不自在,看这时咸阳的人都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却露胳膊露腿,在夜间给一个男人开门,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勾引那个男人。
(实际也是要勾引那男人,只不过现在这一刻他的出现出乎了她的预料)
嬴政看见谭乔先是惊诧了一下,再看看她的着装,赶忙一把将她推进屋子,关上房门,解开自个的披风给谭乔披上。
披风上染了龙涎香,有舒展精神之效,令她神清气爽。
嬴政的披风自是用的最好的春蚕之丝所造,冰冰凉凉的,光滑的拂过谭乔白皙的胳膊,漏出一截藕色,在从窗户缝隙间透过的月光之下美不胜收。
看得嬴政不自觉的靠近谭乔,近得呼吸都能相互缠绕。
就在嬴政要吻上谭乔的额头时,谭乔躲开了。
“陛下可能误会了,我…我不是有意穿成这样的”谭乔解释道。
是个男人看到她穿成这样在他面前晃动,之前还说过那么暧昧的话,应该都会认为她是有意的吧。
“你以为寡人是什么女人都能勾引得上的吗?”嬴政不悦,拂袖而立。
“不是……”谭乔有点儿慌,感觉刚刚给他下的玛丽苏的药挺见效,这会儿又像是被她的一时没接住的吻,给搞砸了。
可她并未想过美人计要献身的呀。
嬴政蹙眉:“……”
这女人大半夜的打扮成这样,不是等着我来临幸的么,那是什么?
嬴政再仔细打量她的衣服,样式不似我大秦的穿着习惯,在其它诸侯国也没见过这种打扮,西域,南梁之地似乎也未见过。
难道她真的是九天之上的仙女,方才是我唐突了仙女,真的把她们的常服误会成了…要侍寝于我?
囧,囧,囧…
“好了,陛下不要生气了,您有千古一帝之气,三皇五帝的功劳都不及你一人的多,何必跟我一女子置闲气。”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谭乔破罐子破摔,把他日后的功绩提前爆出来。
嬴政眼睛一亮,难道眼前的女子真是仙女,有预知将来的能力。
“你怎么知道我有千古一帝之气,有盖过三皇五帝的功劳?”
这不废话吗,历史书上是这样评价的呀!
谭乔当然不能这样回答。
“我就知道”谭乔挑眉,像富家小姐骄横霸道的扬起额头。
谭乔巴掌大的婴儿肥小脸上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方才崛起嘴巴,酒窝也跟着一圈圈荡漾开来,如春风拂面般似笑非笑,把嬴政的不悦一扫而光。
“喊寡人政政吧,寡人喜欢你这样叫我,也只允许你一个人这样叫寡人。”嬴政的话很柔,眼神中的柔意要把谭乔柔到心里去,仿佛他稍微再多用一个生硬的字,多一点点厉色,谭乔就会被他吓跑。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政……政……”谭乔一字一顿。
什么鬼,自己给取的名字怎么现在从自己嘴里吐出来,居然是特么矫情的味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宁愿叫他赵政,好出口,显公平,就像朋友之间的称呼一样。
嬴政眼睛里漾开了一朵朵迎风的向日葵,自己选的称呼果然从谭乔嘴里喊出来,特别的悦耳动听,这是属于他和仙女之间的独有的称呼。
看着这样开心的嬴政,谭乔昧着良心的再叫了一次“政政”。
这次顺多了,嬴政就像一个开心的小孩一样拉着她的手就往外拽。
他带着她穿过披香殿,穿过常常的回廊,跨上高高的台阶,又下了另一端向下的高高的台阶,拐进昏暗的一间四周都是石壁的房子里。
房子很暗,几乎看不到光亮,夜很静,石壁很冰凉,谭乔扶了一会儿石壁,突然摸着一处不明物体,吓得双手拽紧了一旁的嬴政胳膊。
“陛下,我们这是在哪里?”
“怎么,害怕了,看来甘泉山庄庄老大最近对他的学生考核得不够严格啊,黑暗中行走的本事不是必考的项目吗?”
四壁传来嬴政和谭乔的对话
是回声
谭乔知道这只是自然形成的一种回声,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她怎么也理智不起来,更无心去思考嬴政的调侃,周围阴暗的环境加之变了声音的回声吓得她把嬴政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等他们一步步上了台阶,头顶上的光一点点变亮,谭乔循着光慢慢睁开眼睛,方才的紧张感也一点点消失。
踩上最后一级台阶,周围是宽敞的平台,平台之上是一座古朴的亭子,借着月光,亭子菱角分明,做工雄浑精细,雕梁画栋彰显天下霸主之气。
谭乔松开嬴政的手,凭栏而瞭,目光所及之处皆在眼下,在咸阳大街宫灯的护卫下,如酣睡的婴儿般静静呼吸着。
“好美”谭乔忍不住赞叹道。
夜晚的空气本就较白天要醒脑得多,又是站在这咸阳城的最高处,谭乔感觉神清气爽,方才的紧张之感一扫而光,轻松得像刚刚并未经历过与黑暗的斗争。
她没有注意到她放开嬴政的手臂时,嬴政不舍的表情,当她再次看像嬴政时,嬴政的手已经背在了身后。
“是啊,很美,寡人每次快要踹不上气时,都会独自一人到观星台来看看我大秦的天下,看看黑暗中那些正在挣扎中的人们,天下已经分离得太久了,人们饱受战乱之苦已经有几百年了,就是我们王族之子都不能幸免,从小我就知道我的父亲是质子,我跟着我的父亲做质孙,虽然待遇优厚,总归是寄人篱下,说不定哪一天,我秦国弱,我们便客死异乡。”
嬴政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明明是在说家国生死的大事,他却坦然质朴说了出来。
谭乔望着这个少年的侧脸,看不出丝毫的焦虑和愤恨之感。
也是,他是秦王,未来天下的霸主,喜怒哀乐哪是我这一介凡夫俗子能轻易看出来的。
“陛下是在为郑国之事,还是李斯,蒙恬之事忧心”这是很好的机会,没有外人,就只有她们两个,气氛又那样好,不趁此时说,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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