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下_耳元【完结+番外】(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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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妹妹,要搭把手么?”周素卿主动上前询问。

疑惑的看了眼来人,玥姐儿很是嫌弃的将脸撇开,小下巴搁在梅茹颈窝里,真像个小西瓜。

梅茹心底软软的,暗忖这小丫头还挺给力的,知道胳膊肘往里拐,和姑姑一头出气,不枉费姑姑逗鱼给你玩儿。抱歉的冲周素卿笑了笑,梅茹道:“玥姐儿怕生。”又道:“不耽误周姐姐与殿下的正事。”

这便是轰他们走了……周素卿淡定笑着道:“其实我与慎斋哥哥也是来见净明大师的,既然大师不便,我们不妨在这儿多等一等。”说罢,偏头问傅铮:“可以么,慎斋哥哥?”

虽然是询问,却处处透出她做主的意思,梅茹不屑的撇撇嘴。

傅铮一直立在旁边,听到这句话,才不咸不淡的开口:“自然。”

梅茹抱着玥姐儿,望着旁处。

只听周素卿又道:“慎斋哥哥,你不过来瞧瞧梅公子的女儿?小丫头怪讨喜的。”

“不必了。”傅铮淡淡拒绝。

周素卿还是坚持,这会儿改口道:“慎斋哥哥,茹妹妹抱得这么吃力,你光看着,也不来帮忙?”

这口吻还是亲昵的很,字字句句透着她在使唤他、要他顺着她、哄她的嗔意……梅茹真真是丁点都见不得周素卿这样猖狂,她悄悄颦了颦眉,偏过头,冷冷拂了眼不远处的傅铮。

傅铮也恰好望过来。

梅茹心底那丝可怜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完全是恼意——这人巴结谁不行,非要巴结这样一位,真的是有眼无珠!

梅茹不耐烦又嫌弃的别开眼,傅铮默了默,上前沉声道:“给本王。”

这话简明扼要,跟命令似的,偏偏声音冷得冻煞人,姑侄两个皆吓了一跳。尤其玥姐儿本来很舒服的挂在梅茹身上,这会儿吓到了,小脑袋偏过去,一双眼死死盯着傅铮。傅铮面容总是萧肃,遍体生寒。不过看了一眼,玥姐儿小嘴扁了扁,又要哭了。梅茹真是怕透了,她正要想法子哄,忽的,傅铮抬手摸了摸玥姐儿的小脑瓜,仍沉声命令道:“别哭了。”

他的声音还是冷的,很近的拂过耳畔,像是这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梅茹不自在的垂眸。

玥姐儿却又吓了一跳。从小到大,还没人对自己这么凶,她扭着头对着傅铮扁扁嘴,再扁扁嘴,那含在眼底的泪就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只是小脑袋缩在那儿,明显有些畏惧。傅铮又摸了摸玥姐儿的头,好似安抚。下一瞬,傅铮左手绕过她的小胳膊,单手就将玥姐儿抱了过去。

手中陡然一空,突然间卸掉两个大西瓜的分量,梅茹愣了一下,怔怔抬头望向面前的一大一小。

就见玥姐儿两条小胖胳膊挂在傅铮脖子上,还不大客气的冒着小鼻涕泡泡,而傅铮面无表qíng,眉头都没皱一下,根本不见吃力。

这画面烫入眼底,梅茹滞了滞,心口那处又开始有些疼了,她低低垂下眼,只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二人间是诡异的沉默。

对着眼前这一幕,周素卿亦有些始料不及,她又错愕又嫉妒,不知该说什么。

几个人同时安静下来,幸好不多时净明大师、乔氏并几个妈妈从讲经堂出来。净明大师是个七十多的得道高僧,如今jīng神矍铄,声音慡朗。见到傅铮,他双手合十笑道:“没想到殿下今日在,贫僧有个不qíng之请。”

“大师但说无妨。”傅铮平静应道。他说话的时候还单手抱着玥姐儿,脸上丝毫没什么不自在。而玥姐儿则安分的挂在他脖子上,一动不敢动。

乔氏见状被吓到了。她连忙上前给傅铮请安,又恭敬道:“玥姐儿顽皮,不敢劳烦殿下。”

“梅夫人客气。”傅铮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得了他的话,奶娘这才重新上前接过玥姐儿。玥姐儿觑了眼傅铮的面色,安安静静的回到奶娘怀里,再也不敢哭了。

梅茹却仍是恍恍惚惚滞愣着,安静立在母亲身边,只听净明法师对傅铮道:“贫僧知道殿下妙笔丹青,如今想向殿下讨一幅观音像。”

净明算是央对了人。放眼整个京城,乃至当今魏朝,傅铮的画艺都是一等一的好,落笔传神,柔时吴带当风,硬朗时又苍劲雄浑。梅茹默然,下一瞬,却听傅铮抱歉道:“不瞒大师,本王再也作不了画。”

“所谓何事?”净明讶然,梅茹亦是有点意外。

顿了一顿,傅铮淡淡的说道:“右手废了。”

梅茹垂眸立在旁边,这四个字入耳的时候,她身子微微晃了晃,好像有一根针又往心窝子里戳了一下,她呼吸更是一滞,梅茹悄悄抬起眼帘。入目是傅铮垂在身侧的手。到这会儿,她才发现,傅铮的那只手一直裹在宽袍之中,偶尔露出的指尖苍白又修长,由始至终,没有动过……梅茹错愕住。

她知道他伤的重,却不知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好,梅茹低低垂下眼。

这人本是天下最负盛名的才子,满腹经纶,又jīng通琴棋书画,为了救她,活生生废了一只执笔的手,他再也写不了字,也作不了画了。

梅茹心里飘飘忽忽的,忽然好不安。

那边厢,净明也是无比可惜,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他视线望向周素卿。周素卿是京城第一的女公子,琴棋书面名声在外,亦是不错的人选,周素卿自信的笑了笑。熟料净明的视线稍作停顿,又跃过她,望向不远处的梅茹。周素卿的笑意一滞,就听净明问梅茹:“既然燕王殿下不方便,不知能否劳烦梅姑娘?”又道:“听闻三姑娘的一幅不知chūn妙致毫巅,贫僧一直好奇呢。”

听到不知chūn,想到平阳先生的那番羞rǔ,周素卿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双颊不自在的发烫。

旁边梅茹猝不及防,怔了一怔,乔氏已经替她答应下来:“自然是可以。”——这种长脸的事qíng还犹豫什么?明白母亲的心思,梅茹悄悄叹了一声,心头还是沉重。

因为净明法师要去开坛讲经,所以一行人往前面走。傅铮在净明旁边,周素卿行在他身后半步,而乔氏和梅茹更是落在后面。山间的凉风chuī过来,梅茹那颗心还是不安,尤其是她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傅铮的右手上。那简直就是她欠他的,一辈子的死债。梅茹心头越发重。

行至开坛讲经处,孟安和梅蒨诸位亦恰好过来。周围熙熙攘攘,人多极了。梅蒨领着萍姐儿,梅蒨旁边是孟安,而孟安旁边才是孟宇。孟安挡着孟宇唐突的视线,又不敢往旁边胡乱打量,只死死望着前面。

梅蒨早早的就看到傅铮,视线在傅铮、周素卿还有落在后面的三妹妹身上转了一转,又低着头,只跟在孟安旁边。

孟安随后亦见到他们,他上前依次见礼。孟安今日是一袭象牙白的长衫,最是温润,他的面容也是白净,不像傅铮满是凌厉与孤煞。而且,视线拂过梅茹的时候,孟安唤了声“茹表妹”,耳根子还是不受控的红了一红。

傅铮沉沉看在眼里,又听在耳中,只想冷笑。

这便是梅茹chūn风得意的探花表哥呢……

净明很高兴,笑呵呵对傅铮道:“殿下既然不便作画,不如赠贫僧一则诗文?今日老衲开坛讲经,一是遥祝西北战局大定,二是盼众生和乐。”

孟安他们听了皆是点头附和,傅铮文采斐然,最为拔尖,再合适不过的。唯独梅茹仍垂着眼,不言不语。

果然,傅铮还是谦让道:“让新科探花郎来吧。”

梅茹知道的,他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手都不能写了,定然是再不愿意当众作诗行文。

“殿下,这……”孟安连忙推脱。

傅铮淡淡一笑,道:“探花郎莫客气。”

梅茹的心又是一沉,这人为了救她何止废掉一只手啊,还拱手让出所剩不多的名声……只要这么一想,她心底便是说不出的艰涩。

这日孟安洋洋洒洒作了一文,先是贺战事之喜,然后盼百姓之乐,最后这文传到延昌帝跟前,还得了嘉奖。

这日,周素卿先行告辞离开,傅铮自然也一道离开。梅茹一直垂眸,到了这会儿,心头沉沉地,她终于抬眼撇了撇那人。那是半张瘦削而凌厉的侧脸,面色仍是苍白。傅铮抿着唇,眨了眨眼,没有再望过来。

二人沿着会觉山的台阶下山,想到先前那些事,尤其想到梅茹和傅铮还有玥姐儿之间那种怪异,周素卿心里格外不快,这会儿故意笑着调侃道:“慎斋哥哥,没想到你还会抱孩子。”

听出她的意思,傅铮默了默,不咸不淡道:“不是沛瑾你让我抱的么?”

周素卿一愣,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又道:“我瞧茹妹妹与孟公子是万分般配,一个作画,一个写字……”

傅铮没答,只面无表qíng的对着前面。

周素卿还在旁边道:“慎斋哥哥你不知道,茹妹妹生辰那会儿,孟公子他……”

那些字眼一点点钻进心里,傅铮蹙了蹙眉,心浮气躁,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总提这些做什么?”可说完,他又眸色沉沉望着前面,不言不语。

周素卿愣了愣,试探的问:“慎斋哥哥,你生气了?”

敛起所有的心绪,傅铮冷然道:“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还没码,我先去吃饭,亲们可以早上来看^_^以后我争取第一更在晚上9点前,第二更就说不准了,亲们早上来刷就好。嗯,今天看到很多的建议,非常感恩,这一本书剩余的部分我只能尽力,希望后面的作品可以不断提升,越写越好。

谢谢三位亲的地雷,无以为报,只有多多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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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1.21

自莲香寺回来的翌日,梅府还是替二姑娘办了及笄礼。

因为及笄,梅蒨难得穿了一身白底水红妆花对襟褙子,翡翠百褶裙,额间坠着桃花细银链子,鬓间压着一支羊脂玉的五蝠如意簪,愈发窈窕动人。甫一出现,众人便惊讶住,落在梅蒨身上的视线动也不动,竟像是见到天仙,便是梅茹也看呆了。

对着这样貌美无双的二姐姐,她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这一世二姐姐没有遇到太子,更让梅茹意外的是,居然也没有被傅铮倾心。如今看起来,二姐姐似乎对安表哥挺在意的。昨日在莲香寺,安表哥也处处照顾二姐姐,不知今生究竟会如何啊。

昨天孟安确实挺照顾梅蒨的,一来,原先府里安排他二人相看,孟安木讷又嘴笨,没怎么敢打量天仙似的梅蒨,他心底隐约对茹表妹稍微亲近些,但蒨姐儿不气也不恼,更是处处为他解围考虑,孟安心窝子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二来,孟宇昨日打量的视线实在唐突又冒昧,说不清道不明的,孟安极不自在,所以才处处照顾梅蒨。

这会儿梅茹正悄悄思量盘算着,恰好中间的梅蒨视线拂过来,姊妹二人目光遥遥一对,皆淡淡一笑。

孟蕴兰坐着梅茹旁边,小声跟梅茹咬耳朵:“我哥备了大礼呢。”

“什么?”梅茹好奇。

“吴之甫的画。”孟蕴兰嘀咕道,“也不知我哥从哪儿寻来的。”

吴之甫是前世书画大家,存世的画作不多,梅茹只知道平阳先生府里藏着一幅,而前世傅铮燕王府里也收着一幅,其他的,她便再没见过了。梅茹自然惊到,她附和道:“还真是大礼。”又思忖道,二姐是喜画的,定然会喜欢。

这日夜里,梅蒨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才回跨院。

房中,明芝还在收点贺礼,梅蒨缓缓走过去,将孟安送的那幅画抽出来。她缓缓展开,刚露出上头的小半幅,梅蒨便认出来这是吴之甫的画迹。至于原因么,梅蒨垂下眸,纤长的眼睫蒙着浅浅的愁绪。

懒洋洋将画搁下,她只让明芝伺候自己梳洗睡下了。

半夜梅蒨还是做那梦。梦里,她仍被那群公主捉弄丢进了林子里。那林子暗沉沉的,透不进丁点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根本找不到出路,转悠来去,不知怎么就遇到了凶煞的饿虎。正以为自己要落入虎口、一命呜呼之时,恰好有人骑马路过。就见那人迅捷跳下马,利落的一个翻身从虎口底下救了她,可他的后背被利爪抓了深深一道伤,那人面不改色抽出匕首,回身狠狠扎进那只庞然大物里的喉中。

而这个时候,他还是将她护在身下。二人靠的近,肌肤相亲,她又惊又怕。

那人回过身便松开手,梅蒨翻坐起来,缩在旁边紧紧护住自己。

视线拂过她惨白的脸,那人忍痛道:“姑娘,先前多有得罪。”

天黑了,梅蒨暗暗打量过去,只看到一道瘦削的身影,还有滴下来的血。

那血一滴一滴,温温热热的落在她眼睫上,渐渐就要将她湮没了……梅蒨吓了一跳,陡然睁开眼,腾地坐起来。

明芝问:“姑娘,又做噩梦了?”

梅蒨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歇了好半晌,她才道:“没事,快去歇着吧。”

她复又躺下,可一双眸子睁着,对着沉沉暗夜,久久阖不了眼。

……

又到一年秋狩时,但今年比较特殊——魏朝刚与西羌打了两仗,虽然都胜了,但元气到底是损伤了不少,尤其是西北大营那边。所以,魏朝自然不希望今年冬天北辽的那些部落再南下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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