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我去撒尿。”膀胱的不适打断了贾纯的思索,他知应一声跑开了。
——原以为原始部落是随地那啥的,可在家里时猎星教会了他自己挖坑自己埋。到这里来之后,排泄也是要离开部落挖坑。尤其是未成年人、女人和老人,贾纯问过猎茅为什么,老大巫回答是如果部落里老人、女人和孩子的气味太重,就会引来shòu群。所以,部落围墙周围一圈都是新鲜的大小便,不过那都是属于成年汉子的。
跑出部落大门的时候贾纯还看两个汉子蹲在栅栏门口那啥,_(:зゝ∠)_根据大巫的解释这也是保卫部落的手段。
虽然不是头一回看见了,但每次看到都有种囧感,赶快找地方放水埋掉,贾纯朝回跑到一半的时候。碰到了带着几个小伙伴的猎鸟大儿子,他叫猎风。这已经不是头一回猎风在贾纯撒尿的路上堵他了:“滚出部落去!”离着还有两步,猎风抓起两块石头扔在了贾纯身上。这动作,都和前几次一模一样。
贾纯现在虽然还是看起来很小只,但身体已经越来越qiáng壮了,侧身躲过小石头,依旧朝着部落走。猎风也只敢对他用这点小手段,对于现在思念塞满了脑袋,养傻白占满了时间的贾纯来说,真是懒得和这么一个孩子计较。往常他走了也就走了,可是今天,猎风挡在了他的路前边。
“我要和你比斗!你输了就离开部落!让我去做大巫的弟子!”
“……”
“怎么?!你不敢吗?”猎风很得意的抬起头,仿佛已经胜了,跟着他一起的其他小孩子不管懂不懂都跟着嗷嗷怪叫起哄。
“我在等你把话说完,你胜了能够成为大巫弟子,那么我胜了又能得到什么?”
“呃!”
“比斗是双方的,如果我把大巫弟子拿出来和你比斗,那你拿出来什么?”
“我……”
不怪这孩子傻,原始世界,部落总还共不到四百人,他今年八岁,尤其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族长一家对孩子的教育已经从“大家跟着我冲!”变成了“大家都给我冲!”,初露端倪的特权阶级,让猎风成为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原始世界□□。他的见识和心胸又能有多大,总算他还知道“族长后裔”这种东西不能拿来jiāo换,所以还不算太傻。
其他跟着起哄的孩子也看着猎风,还有的甚至一个劲的追问:“猎风,你拿什么啊?”也不是挤兑猎风,是真的好奇。不管大人怎么样,这些孩子真的挺淳朴的。
站了一会看猎风冥思苦想,贾纯烦了,有这功夫都够给傻白chuī上好几次了。猎风要拦他,结果被贾纯一巴掌拍开:“什么时候你想到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吧。”
猎风被推得倒退了四五步,再要抬起手赶快放下了——他怎么力气这么大?
特权归特权,力气比自己大的人不能招惹,已经是原始人的本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1_(:зゝ∠)_我怕自己错别字,特地仔细看了,是蛇虫,写出来的也是蛇、蛙和各种昆虫,没有老鼠。
2,大家小时候都玩过蜻蜓和蝴蝶,但是长大了,都会觉得自己当初做的挺残忍的。如果有谁大范围,毫无原因的杀灭蜻蜓和蝴蝶,就算不去阻止,但在网络上键盘上,也还是会表示愤慨吧。贾纯杀的这些蛇虫,是没有亲近人类,但现在已经入秋,它们要么进入生命的最后阶段,要么已经开始准备冬眠,并没有妨碍或者伤害到任何人。只是它们中的一些,看起来确实丑陋。猪脚为了变qiáng,把它们召唤出来自相残杀,到最后只是给它们一点怜悯……
3,军犬饲养员如果不会爱自己的军犬,那么他们的军犬不会和他们那么有默契。贾纯的蛇虫,以后就是他的军犬,它们是他的攻击手段和防御手段,况且文中也说了,剑客要爱自己的剑,蛊师怎么能不爱自己的虫。
☆、第十八章
17
猎风一让开,贾纯赶紧朝部落的聚居地里边跑去了。
贾纯是明白了,部落里族长虽然手握重权,而且渐有统治阶级的赶脚。可大巫才是真绝色,毕竟这可是神权至上的世界。不过是大巫平时不太管事,让族长一家子没反应过来而已。巫的传承,更不是自以为是的族长能cha手的,只要他踏实的学好自己该学的,就能得到猎族巫的传承。虽然那个和战shòu沟通他到现在也没一点眉目,但贾纯相信自己蛊师的技能跟上,应该足以弥补这一点。等到慢慢的表现自己,获得一席之地,就能把爸爸们和猎星从山dòng里接到部落里来。
***
自从第一次蜕皮后,傻白以每天一层皮的速度蜕着皮,每蜕一次皮,小一次,颜色也更艳丽一些,第七次的时候,它已经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看起来更是如同红宝石雕琢的一般。也是这次把它放在肚脐上运功,贾纯终于感到了那传说中的牵引感。
完全没有迟疑的,贾纯开始了最后一步——既被称为本命蛊,顾名思义,自然是要和蛊师的命连在一起……
本命蛊将会影响到玩家今后所有技能的施展难度,与释放技能后的效果qiáng度,且为玩家唯一确定便不可更改的君位蛊虫,玩家是否确定选择此蛊虫,进行合蛊?
系统,为什么你总在事到临头了才突然又给我扔出来新概念?啥叫君位蛊虫?难道还有臣位?
系统的回答是突然把《千虫谱》调出来了,原本第一页的红翅蜜蜂前边突然多了四页前言。
第一页上是一个身后伴随金蟾、圣蝎、灵蛇、风蜈、天蛛五种毒物,又有无数彩蝶绕身的chuī笛五毒剪影。第二页是关于五毒蛊师的描述。第三页是一个五角星,五毒分别占据一角,其中有小字注解五臣蛊虫,中间是一点与傻白几乎同样的晶莹红色,又有小字注解君位蛊虫,这图的背景更是无数虫蛇,这些便是民位蛊虫了。
最后一页,就是君臣民三类蛊虫的详解。君位蛊虫即是蛊师的本命蛊,代表蛊师本人,统领万蛊千虫。臣位蛊一般为五毒中最出类拔萃者,亦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分,每个臣位上各有一对。臣蛊既然是选拔最qiáng者,那自然并不是那么固定的。最后民位蛊虫就是最广义的在蛊师掌控之下的蛇虫了。
确定合蛊。
贾纯穿的时候,游戏的最高等级是九十级,就算是从1级升到90也是两天的事qíng而已。现在换到现实中,确实前路漫长——不过总归是有进步了!贾纯感慨之后还是高兴了一下。
合蛊过程复杂,并伴随着一定程度上的疼痛与不适,请玩家放松jīng神,按照步骤指示行动。
_(:зゝ∠)_怎么又出来‘一定程度上的疼痛与不适’了?好吧,我知道自己刚才是高兴得太早了……系统,没生命危险吧?要持续多长时间?
并没有。二十天到一个月左右。
虽然这时间是有点长,可已经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当然还要继续大踏步的走下去。
按照指示,他指示平躺下来,真气开始自动的在体内流转,路线就是吃过五毒丹运功那样,他的意识并没去“坐过山车”,却能感觉到温暖的真气在体内运转。九个周天之后,一直静止的傻白终于动了,它明明有翅膀,却是用爬的,一直爬到贾纯的左胸口,一口咬在了贾纯的胸口上!
丁点大小的东西,怎么有这么锋的牙齿!
这是正常的,贾纯没有动,他依旧老老实实的平躺着,任由傻白啃咬着他的ròu,一路朝着他的胸口里爬。这和一刀子开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毕竟开膛要快得多,傻白做的却缓慢得多,而且明明部落里并不安静,可是贾纯就是觉得自己能听见那声音——傻白撕扯他的皮ròu的声音。
贾纯视线向下看了一眼,他胸口了除了该有的小豆子之外,又多了个红点,傻白已经看不见了,那疼痛,再到那傻白现在正一边啃一边朝他的ròu里爬,白锐忍不住一激灵。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并没有出血了,貌似傻白在啃咬的同时释放出了某种东西,止血效果非常好,但是你止血了为什么不能一块带点麻醉作用呢QWQ。
“唔哼!”
贾纯疼的蜷成一团,不大一会身上已经汗透了,尤其是他那个“锐锐”的脑袋,因为出汗几乎都发光了。
就在贾纯以为这就是“一定程度上的疼痛与不适”了,事实告诉他,系统的节cao不是你想猜就能猜的!突然,贾纯捂着胸口抽搐起来。
就像是有个小钻头,在他的心脏上一点一点开钻。
实际上是一只小虫子,在他的心脏上一口一口的啃。
趁着还有理智,贾纯把虫笛放进了空间里,以免在稍后的疼痛挣扎中损坏或者遗失。疼痛越来越剧烈,顾不上会吵醒猎茅,贾纯在小小的空间里打起滚来,垫在地上的皮子被他都弄得翻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从几乎不间断的持续,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白锐的体力也消耗殆尽了,即使他依旧睁着眼,但大脑已经是糊成一团了。
猎茅过来看他,翻了翻他的眼皮,在他胸口上撒了点凉水,脸上抹了些药泥,稍后又拿来糙药点燃,用烟熏蒸他的小屋。
昏昏沉沉的贾纯开始用手抓挠胸膛,如果有那个力气,他大概真的撕开自己的胸膛把那只小虫子揪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纯终于昏了过去了。当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他正在发烧。
这个时候,贾纯别说是移动身体,就是动动嘴唇对他来说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qíng。
系统显示,他正在脱胎换骨阶段。便如虫,若无茧内蛰伏,又何来一飞冲天之日。
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却是清醒的,周围发生的什么,虽然闭着眼睛看不见,但贾纯却能听得一清二楚。一开始只能听见猎茅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声音,还有鹿腿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还是挺安逸的。稍后有人把猎茅叫出去了,只是鹿腿还在。接着,很多人进来了,小屋的空气变得浑浊,空间更是变得拥挤起来,贾纯还被踢了几脚。
“他有疫病!”一个女人的尖利声音直刺耳膜,贾纯被刺得一阵头疼,这是猎鸟,虽然总共就见了几次面,可声音还是很好认的。
“并不是。”猎茅老太太的声调语气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没有变,可是此时此刻,在猎鸟声音的对比下,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或者无力抗争。
“大巫,以我们部落的规矩,今年食物不多,很多老人要留下,那么重病的也不能带走。”
部落真有那么缺少食物吗?留下老人这件事,贾纯刚来部落的时候,猎茅提过,可是之后部落里开会时谁都没提。
而且,贾纯每天都看见老人和女人一筐筐的朝部落背回来野菜和野果,打猎的战士们带回来各种大小猎物。不耐放的水果大家很快吃掉了,gān果和野菜在部落里会晾gān,加上专人处理过的ròu和皮子,累积到一定的量,就由战士运走。运到过冬山dòng的储存地去。单只是贾纯看见的就已经不少了,而且他来到的是秋末,夏天和秋初的食物呢?
他以为不会有人留下了,结果不但还会有老人留下,甚至还包括“生病”的自己吗?
“他是我的弟子,下一任的巫。”
“他现在不是巫。”
“族长,我只会选择他做我的弟子。”
“大巫,您是我尊敬的巫,请不要破坏规矩。”这个说话的是猎鸟的男人猎岩,部落里-现-在最qiáng的战士,战士头领之一。
更多的人开始发话,几乎都是同样的指责,即使猎茅坚持,但她的年纪毕竟太大了,一个老人怎么能应对一群青壮咄咄bī人的车轮战?渐渐的,猎茅说话都开始气喘。而来的人已经挤满了小屋的所有空间,鹿腿根本没能挤进来,没办法保护它的现任主人,也没办法挽留(原本应该是)它的下一任主人。
“如果……当我们离开时白锐没有恢复的话……”猎茅不得不松口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颓然和无力,贾纯对这位老人只有感激,可惜他连让自己的呼吸声大一点也不行。族长和族长的家人以及走狗们满意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从那个小dòng里爬走,准备离开,族长是最后一个,猎茅叫住了他,“你这个愚蠢的孩子总是做出傻事,但是今天你所做的,是所有傻事中最傻的一个。”
贾纯不知道族长的表qíng是怎么样的,不过他离开的时候动静大的就像是一头喝醉了的狗熊,撞得整个小糙帐篷直掉土灰。
随着他们的离开,空气虽然在短时间内依旧混沌,但至少空间重新宽敞起来了。猎茅抚摸着贾纯的额头,发出一声又一声无奈的叹息。清醒的贾纯依旧高烧着,无法移动,无法回答。
☆、第十九章
18
“拖他走!拖他走!”得意洋洋的猎鸟的声音。
已经到了部落搬迁的时候了?
他被猎鸟抱出来,然后又被一双不知轻重的手拽走,扔在了另外一个gān瘪虚弱的人身上。这个人根本抱不住他,不得不把他放在地上拽着一只脚踝拖行。又有谁过来,拽住了贾纯的另外一只脚踝。许多孩子的笑闹声响起,几双手过来拽走了他的裹腰布,还要拽项链,但是被制止了。
他被这样被托了一段距离,直到有个毛茸茸的家伙过来,拽着他脚踝的人才放了手。这个毛茸茸的家伙用鼻子定住,将他翻了个身,又折腾了两下,贾纯感觉自己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驮着了。
——鹿腿吗?
鹿腿这个二货最近总是有多远离他多远,但这种时候,竟然会出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