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少歌,也该是这样的啊……
“不要慌,不要乱,不要哭……一定有原因的……”她绞着双手,慢慢在屋中转圈。
是什么?是什么强烈的意愿,改变了什么……还是他在设计什么……
想骗轩辕去邪回来?想骗方涛?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些暗示,绝对不可能放任自己独自伤心猜疑。
如果不是另有目的,那就是黑石的问题。
那样的白光……一定是有什么愿望实现了。什么愿望啊?少歌的愿望是什么?大婚的日子,自己被掳走又平安归来,他的愿望会是什么?杀死轩辕去邪?不会,那个时候,他的眼神十分温柔,他说“回吧”,是低沉温和的口气,没有一丝一毫杀气,当时他心中想的,一定是继续完成婚礼的仪式才对!就算想要和轩辕去邪算一算帐,也不该又去校场又上花楼……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从一开始,他就是骗人的。如轩辕去邪所说,他是个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将旁人玩弄于鼓掌的人。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从一开始他就是在利用自己……他已在心中准备好一个比如“获得无匹神力”的愿望,愿望实现了,他就撕下面具,露出真正的面目……如果这个人不是林少歌,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或者他们之间没有那些过往,挽月一定会认为这个可能性非常非常大,大到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但那个人是她的少歌,所以绝不可能!
挽月一夜没有合眼。
这一夜,林少歌没有回来。
次日,方音带来了消息,说谢倾宁已离开了渭城,由一支百人小队护送着往京都方向去了。
而林少歌……并没有离开玉仙楼。
又一日,方音告诉挽月,徐威已点了战兵二十万,浩浩荡荡向着渭城来了。
那些秣马厉兵的生活似乎已经离挽月很远很远,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也只是淡淡地“哦”一声。
这些日子,除了方音和几个守备府中的丫鬟之外,挽月再没有见过别人。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踏出半步。她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倒是叫方音放心了不少。
有过那一次被关在柴房的经验,挽月懂得了一个道理,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首要的事情都是照顾好自己。自己把自己折腾垮了,那是叫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然而,虽然养胖了小小的一圈,她的眼神却一天天的暗淡了下去。
“知道他在做什么吗?”兵临城下时,挽月终于抬起无神的眼睛,定定看着方音。
方音自然知晓她问的是谁,心中幽幽一叹,道:“倒是没再去玉仙楼了,最近吃住都在营中。我让父亲托了张岳,假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嘴,说很久不见你了……”
“那他说什么?”挽月双眼微睁。
方音垂了垂眸,含糊道:“只说什么,大敌当前无心儿女之事……月儿,你不要失望,更不要绝望,我想,一定会有转机的……我听他们说了一些你们过去的事情……他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挽月脑中极快地闪过一束光,她凝神去回味时,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哦,二十万大军攻城,能守得住吗?”
方音勉强地笑了笑:“放心吧!”
挽月觉得她好像在隐瞒什么,这两三日,她每每欲言又止。是少歌出了什么事吗?还是粮食出了问题?她还记得当初方涛自信满满,说这渭城坚不可摧,他能守到地老天荒去。
挽月也不敢深问。
第290章 茫然
又过了一些日子,期间一直没有见到方音。
挽月有些坐不住,茫然地向外面走。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院子,远远地听到方音大声和人争执。
挽月靠近了些,听到方音正在说:“……无论怎样都和挽月没有关系,那个人根本不顾她的!”
挽月心房一颤,再靠近了些。
“哼!将他的妻子押上前线!我看他出兵不出兵!方音!现在不是你姐妹情深的时候!他的人再不动,不出三日就要破城了!”方涛怒声道。
“祸不及妻儿!”
“你再去劝劝秦挽月,让她想想办法。”
“不去!那个男人这样对待她,还要逼她去他面前低声下气……我还是个人吗?!”
挽月泪如泉涌,正要抬步过去时,又听到方涛说道:“左也不成右也不成,不若就依那个姓木的,将秦挽月交给他?”
方音失声尖叫:“爹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你真相信他能帮我们脱困?!哈!不是我看不起他,破了城,他死得比谁都快!那样的人,骂出去都是轻的!若不是怕一巴掌把他拍死了,我一定……”
方涛讪讪:“也就是一说,病急乱投医……要不是出了内贼破坏了城门……唉!”
挽月吸了吸气,正要往里走时,手臂一紧,被一只大手牢牢擒住。
“走。”耳畔传来林少歌淡然的声音。
她扬起脸来,探究地看他。
他已迈开了大步,朝外面走去。
挽月咬了咬牙,没吱声,小跑步追在他身边。
他的手正好抓在她的伤处,出了守备府,发觉有异,低头看到手掌里全是血。
他轻轻“咦”一声,低下头,对上她倔强的眼神。
“碰了你伤口,怎么也不说一声?”
挽月抿住嘴唇,紧紧盯住他。眼前的人,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却是那样陌生。
“你在玉仙楼,做了什么?”
他神色微冷:“不要胡思乱想。”
“做了什么?”
他皱起眉:“别任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身子一错,一记手刀劈在她脑后。
……
挽月醒时,发现自己躺在摇晃的马车上。
怎么回事?不是大军围城,危在旦夕吗?
挽月醍醐灌顶——外面有黑羽卫等着他、城中又出了内鬼毁坏了城门,他想要送走自己,所以故意那样做,让自己对他死心?!想到这一层,挽月不禁心急如焚,他怎么会用这么笨的办法!他以为这样做,自己就会安安心心独自逃命去吗!
她挣扎着爬起来去拉车帘:“停车!停车!”
掀开车帘,她不禁怔住。
并不是她以为的独自逃命,而是在行军。
密密麻麻的士兵绵延到视线的尽头。
赶车的是个熟人,陈飞。
“挽月姑娘,你醒啦?”
“这是什么情况……”
“咱们立了功,要进京领赏嘞!”陈飞憨厚一笑,“世子军务繁忙,挽月姑娘放心,我一定不负重托,会护好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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