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道:“七叔可否回避片刻?有件急事说与师傅。”
男子点点头,慢慢把双腿放下地,双手拄着腿站立起来。他扬了扬手,就见那头牛不情不愿从门口走进来,口中还嚼着一根牡丹的根茎。牛到了榻前,四肢一矮跪坐在地,男子悠然翻上牛背,一拍牛头,摇摇晃晃出了屋去。
安朝云目瞪口呆。
“什么事情不能当着老七的面?”陆川十分不悦。
“快给我看看,我好像中毒了!还有这个!”安朝云并不废话,将那只金线小香囊掷到陆川面前。
陆川捻开袋口,用指尖挑了一丁点香料出来细细地闻。
“哟,情火引。”
“是什么?”
陆川干咳一声:“好东西啊,妇人用了它,会对男子朝思暮想,情火攻心,暴躁气闷,摔碗砸盆……啧啧,好东西。”
“珀玉天天戴着,怎么不见她有事?”安朝云质问。
“妇人。小姑娘戴这个,只是驱驱风寒。”陆川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怎么解?!”安朝云用力压制怒火。
陆川挑了挑眉:“行夫妻之事,便能解了。”
他突然瞪圆了眼睛:“小云儿,不会吧?你和世子这些日子都没有夫妻之……”
安朝云重重捏住拳头,切齿道:“自然不是。”
怎么能让旁人知晓自己新婚就遭了冷落?!
“我走了!”
“哎,哎……你七叔还没吃过你做的菜哪……”
安朝云跺了跺脚,这老不死的,怎么就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呢!
……
第315章 闹吧
珀玉老老实实交待了香囊的来历。
是秦挽月身边的映花送给她的,不止送给她,府中的大丫鬟每人都得了一个。
安朝云讨来旁人的香囊打开一看,里头装的并不是这情火引。
还用说,定是那秦挽月做的好事。
好歹毒的毒妇!
看着不争不抢,不声不响,暗地里阴招损招没命地使!一面给自己下毒,叫自己暴躁易怒,惹世子烦心,一面又使了人来坏自己名声!难怪啊……难怪世子身旁只有她一个!听珀玉说,之前那个小玉仙原本在世子身旁待得好好的,那秦挽月先是强闯了一次她的屋,然后又在假山石那边“偶遇”了世子,次日,小玉仙就被送走了。
何等的心机和算计!
自己险些也着了她的道!不,是已经着了她的道!
难怪每次见着自己,总是一脸皮笑肉不笑、兴灾乐祸的样子!自己越急躁,她就越开心!
那她岂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已被冷落多日了?
安朝云盯着手上的香囊,神色狠狠地变幻。变着变着,嘴角竟然高高扬起。
珀玉看得心头发寒。
“我可不是小玉仙那种蠢物……我这便让她知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珀玉!”
“在。”
“把这香囊戴好了!你附耳过来……”
珀玉睁大了眼睛。
“记住了没有?”
“记、记住了。”
安朝云又举起一只羊脂白玉杯,重重摔在地上。珀玉惊得缩起肩膀。
就见她拾起一块碎片,撩起衣袖在她自己白玉般的小臂上长长地割了一道伤口。珀玉惊得捂住了口。
“你怕什么!事成之后,有你的好!”
安朝云冷笑一声,大步迈出了蘅芜院。
……
……
挽月正在顺着墙根慢跑。
一两日的功夫,她就已经习惯了一身铁砂袋。
之所以在慢跑,是因为一大早便有好几个人过来通风报信,说世子迟点要来看她。
也不知要闹什么夭蛾子。
公子荒也没了消息,真是叫人惆怅。说好的他离开的日子,她能适应最轻的沙袋就不错的呢?这才几日功夫,最重的铁砂袋俨然已经满足不了她了,这可如何是好?
好烦。
这个烦,是学霸嫌考题太过简单的那种“烦”。
烦得很贱。
现在摘下铁砂袋,应该可以很轻松地跃出院墙吧?
可惜如今面临的问题不是逃不出去,而是逃出去也不敢找他。
也不知那世子又要搞什么事,莫名其妙就要来看她……谁要他看了。
正想得出神,听得外面有人急急地过来了。
女子的脚步声,两个人。
莫非那安朝云也听到了风声,到自己这里蹭男人了?
她放慢了脚步,装作正在赏花——的光秃秃的枝干。
外头的人明明是急匆匆过来的,进了门,却是慢悠悠地一派雍容,跟老佛爷似的。
挽月一怔。
听到安朝云拿腔拿调:“秦挽月,见到本妃还不过来行礼?”
这是要上天啊。
挽月上前点了点头:“你好。”
说罢也不理会她,转身就回了屋。规矩?笑话。
如今翅膀硬了,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开这王府。狗急还跳墙呢,安朝云要是把自己“逼急”了,可别怪自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安朝云果然跟了进来。
闹吧,闹吧。闹狠了,自己就顺势“离家出走”!
一进屋,安朝云就露出了真面目:“秦挽月你这个贱人!没想到你这样阴毒!你以为这样便可以挑拨我和世子的关系吗!”
挽月只当她说的是董心越的事,虽然有些不理解她怎么把这事算在自己的头上,却也不欲辩解。
她抱起胳膊笑了:“哟,你和人家定过亲,关我什么事?”
“果然是你!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贱人!”安朝云原只是要故作姿态,不想一见着秦挽月这张可恨的脸,再被她不咸不淡堵上两句,胸中就像藏了包黑火药,一点就炸。
挽月火上浇油:“谁骂人像你这样,翻来覆去只会同一句的?什么叫做果然是我,我不是你爹不是你娘,你定不定亲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你真把我当长辈了?”挑了挑眉,心中暗想,七师娘、七婶,貌似也算长辈的哦?这般想着,眉眼间不由露出几分笑意。
安朝云重重吸了口气。心道,这下没跑了,定是她给自己下了那情火引。自己生气暴躁,便意味着和世子没行过夫妻之事,瞧她这得意劲儿,不是她,还能是谁?映花一个丫鬟,不是受了她的指使,哪来的胆子给自己下毒?!
这样一想,她心中最后一丝丝不忍荡然无存。
她抄起桌上一只茶杯,重重一摔。
挽月惊得向后跳了下。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安朝云冷笑着,俯身捡起一块碎片,欺身而上。
她是练过功夫的。
她扬起手中的茶杯碎片,直直向着挽月的脸划过去。
挽月吃惊得吊起了眉毛。这是要毁自己容啊。
52书库推荐浏览: 挽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