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梅_清青梓菱【完结】(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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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管我,你先出去!”女子咬牙推开来扶她起身的侍卫,眼神坚毅,决绝的语气。因为外面的杀手已冲了些进来,女子的语气变得急促,频频催侍卫快些带小男孩走。侍卫身受重伤,一狠心带着男孩往宫廷外冲去······

  往事在萧煜脑海中盘旋,陷入回忆中的他神色越来越冷,那种痛彻心扉生离死别,让他禁不住一身微微颤栗,原本如玉色温润的脸冷凉中渐显苍白。

  他的神情突然让江离看得有些不忍,那一瞬让她觉得萧煜很可怜。不觉得嘴唇一动,颤颤地喊了声:“萧煜!”

  萧煜回头,依然苍白着脸。情绪还沉浸在沉痛中,不过他已分不清是脑海中的两个同样的场景是不是同一个女子,听到江离唤他的名字,他两步过来,一把握住了江离的手,强忍的泪水噙在眼眶,声音哽咽:“我不让你死!”

  江离手被他一双大掌捏得生疼,眼里见萧煜一脸神情悲恸,那种发自心底生怕失去至爱的深切感情不由让她动容。

  江离微微愕然。她竟不知,什么时候萧煜竟会对自己投入了如此深的感情了?

  江离狠劲地往回抽手,萧煜的手却丝毫不放松,“你把我的手捏疼了!”她不由哼哼道。

  萧煜神情一震,眼神变得清明,手赶紧松开,微微有些尴尬,讷讷地说:“对不起,我想起了以前一些事,大概以前从来不敢想,一旦想起来忍不住情绪失控。”

  “你是说你小时候的事?”萧煜给她讲过他的过去。

  “嗯。”萧煜神情又复悲恸,“想起了我的母亲。”这些都是他从来都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除了江离。

  江离是知道他的母亲死在南陈宫廷一场大火中,是他亲口给她说的。那时在南陈商会里他说得轻描淡写,她以为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却在今天又被撕裂开来。

  她想转移他这种情绪,于是戏谑地开口:“亏我还那么感动,差点儿就要动心。原来却被你当作了你那已经仙逝母亲了。这可怎么好意思呢!”

  怎么好意思一醒来却多出了他这么大一个儿子?!萧煜恨恨地盯着她,忽然无声地笑了笑,说:“在我心目中,你跟她都是我生命中一样重要的女人。”

  这话让江离无法再以玩笑对之,却又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双手一撑就要起身,刚一动。头晕目眩。干脆手抚了额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偏萧煜就坐在自己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脸也止不住飞起红晕。天啦,她可是刚受了伤,现在可受不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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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赖皮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秀山?”江离找话问。明明她先走了好些天,又从水路改成了陆路,他们不该在这里相遇才对。

  萧煜冷哼:“还好意思问!是谁同意跟我去青州,结果却一个人偷偷先溜了?”虽说话里有气,面色却是愉悦的。

  江离便知道他没跟她计较。虽然自己理亏,但输人却不输阵,嘴巴还硬气:“谁说我一个人偷偷溜了?我不是一个人,带了很多人一起溜的。”

  萧煜气笑,“对,也是。不过重点是没有带上我。”

  江离正经了神色,“当初我要是不同意跟你们去青州,那场宫廷宴会上你是不是就不会帮我说话?”

  没有他出面挡了拓跋律的话,大燕人想要织锦匠人很可能就会挑到自己。

  萧煜假装想了想才答:“也许是。”不过随即莞尔:“你道我真有那么笨?就算你不跟我去青州,你也绝不能落在大燕人手里。别忘了你手里那一批货可是我们南陈的。”

  果然还是为了那几十箱东西!江离心头不悦,脸上装的很平静。

  萧煜想起一事,“那天在宫上听说出了一件奇事,有人在宫墙上写了字,说宫中有人投毒,仔细想想,那天曾见你溜出去过,是不是你干的?”

  江离不置可否,萧煜便当她是认了。

  萧煜便说:“我还以为,你既然知道有人要对皇帝不利,还有秦元化私底下干的那些好事,你会趁着进宫的机会向皇帝告状的。”

  “向皇帝告状?”江离嗤笑,“我才没那么天真!皇帝对秦家偏听偏信,我爹的死还不够给我教训么?”

  “又或者,你一直攥着那些箱子不放,是想找个时机送给大宋朝廷?”萧煜追问。

  江离奇道:“你怎会那么想?”

  萧煜一愣:“你们江家世代在朝廷为官,你父亲又是个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命官。我以为你从小受了他们的影响,应该也对大宋朝廷忠心耿耿才对。”

  江离淡淡地瞥他一眼:“我是宋朝的子民,我爱这个国家,但不爱这个朝廷。所以你的那些以为,我的心里从没想过。”

  她挣着坐起身,“朝里这个皇帝虽然书画皆佳,却不是一个好皇帝。他明知我江家两代人举报秦相属实,这么多年却姑息养奸。八亲五也好,秦元化也好,还有朝中那些贪官污吏,他们之所以这么多年在朝里朝外横行无忌,还不是怪皇帝身在其位不谋其职,导致皇权不威。”

  瓦罐里直冒热气,萧煜伸手取下,用自己的手绢沾湿了水,绞干了往江离面前递。他可是说要给江离擦脸,江离哪敢让他给自己擦,赶紧双手接过来,胡乱地擦了一把。一看,洁白的手绢已成了乌黑色,虽然知道是火场中烟熏的,也直让江离汗颜。

  擦过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怎么随便用别人的手绢,更何况还是个男的。

  萧煜很自然地接过去,“接着说。”

  江离继续侃侃而谈:“再者,他在位只知守成而无开拓革新,可见朝中并无他得力相助之能臣;朝中以八亲王和秦元化分为两派,明争暗斗。他却任由两派争斗存在了这么多年,可见知仁而不知其弊。对外,国策摇摆不定,对大燕人一味忍让求和,对南陈战乱不管不顾,而朝廷上下贪腐成风,他却视而不见。可以想见,这样的朝廷,何以能让人忠心耿耿?”

  “我若像你说的那般行事,那才叫愚忠。”江离说到激愤处,脱口而出。

  萧煜双眸亮了又亮,这个姑娘,总是能让他发现她异于常人的见识和眼光。听她一番话,倒是把大宋的时势看得十分透彻,萧煜再看江离,满心满眼都是欣赏。

  他在清风寨混迹多年,身边围绕的都是些野心勃勃的傢伙,兼之出生皇室,对时事自然分得比江离还清。

  “大凡大国,太平盛世一久,难免会有这种弊端,这就叫固步自封吧。”萧煜轻叹。

  “再说,大燕对南陈那一战,大宋又能怎么管?”萧煜说这句话,明显的试探意味。

  江离从无机会与人论国事,如今只当闲时打发时间,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燕宋陈边界相连,相互之间又订有和平协定。当年大燕对南陈发动战争,是侵略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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