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明白,尽管三方阵营分化明显、爆发矛盾彼此对立是早晚的事,但是大家毕竟都是投奔清风寨而来的,按道理来说,都该遵守寨中的规矩,谁先挑事谁就犯了规矩。
谁先犯了规矩,谁就先输了理。既然大家都还未撕破脸,规矩还在,就不能不讲理。
灰衣人一说陷害,丁知秋身后嚷嚷成一片,“对!南陈人仇视我们,陷害这种事一定干得出来!”“都说他们一面之词,让人怎么信服!”“让他们把可那齐交出来!”
赵懿那边的宋人将领们也在说:“对,让他们把被抓的人都交出来,当面说个清楚!
“大燕人真是!他们这还倒打一耙了!”江离一撇嘴角道。
“不怕,我们要让他们心服口服。”萧煜跟江离对视一眼,又看一眼云彤。
云彤笑着淡淡扫一眼人群,手里折扇轻摇,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南陈人一向懂道理、讲规矩。谁陷害谁,当然不能只听我们说。”
云彤对场外的李牧点一点头,李牧手一挥,一队灰衣兵卒押着可那齐和二十几个黑衣人走了上来。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丘大走到可那齐身边,看一眼被双手反剪着捆信的可那齐。
丘大转身面对着大家说,“玉林峰上的大火就是可那齐带着这些人放的。
萧煜带着楚风陈鱼他们在现场把他们捉住,而且我也去现场看了。还有那次在青州城外观音山上的事,那晚我也在场,可那齐也认了。大家说说,我们是不是该按规矩处置他!”
可那齐身上被捆住,脖子一梗,大声吼道:“认是认了,不过我也有我的理由。要处置我,我不服!”
陈鱼腰间别一把板斧,跳到可那齐跟前瞪眼吼,“认都认了,管你什么理由,就应该按规矩处置,你还不服?!”陈鱼说着一巴掌往可那齐脸上扇过去。
“让他说。”萧煜出身阻止了陈鱼,同时让一个人上去给可那齐松了绑。
可那齐瞪一眼陈鱼,又瞟一眼丁知秋。丁知秋板着脸,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可那齐抖抖手臂,挺直了身子,微抬下巴道:“我是承认我曾带了人夺锦,又杀了周弘。可周弘又不是咱们清风寨的人,我怎么算自相残杀?”
萧煜挑挑眉头。他和李牧审了可那齐两天才让他把观音山上的事都招了,剩下的事,看他还怎么狡辩。
可那齐恨恨瞪一眼萧煜,又说,“就算我杀周弘的目的是想引清风寨跟青州起冲突,那又算什么错?你萧煜不是日夜加紧练兵,难道你不是想打战么。
咱们清风寨在三国边境,既然哪一国都不想投靠,那打哪一国不是打,我把矛头往青州引,我又有什么错?
我错的不过是跟你想法不同罢了!说实话,你还不是想排除异己,把我们大燕在清风寨的势力都清理干净罢了!”
“就算我想排除异己,也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萧煜神色坦然,大方承认道。
“不错,我跟你想法不同,我是想攻大燕,而不是趁大燕与宋朝开战时攻打青州。之所以如此,那也是不得以为之。试想大燕若胜了,我们清风寨就在三国之间,大燕会放过清风寨么?”
“你这是为战而战,强词夺理!”丁知秋冷冷出声。
玉林峰起火,可那齐出事,大燕辽城郡却半点动静都没有,丁知秋已意识到送信的人出事了。
玉林峰上江离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江离明白了他的身份,也就是说萧煜也早就知道了。跟萧煜一交上手,他虽然逃脱,但一路逃回北寨,他心早就慌了。
可是寨中四处都被李牧重兵把守,逃又逃不出去,硬拼又根本寡不敌众。所以就算他知道身份已暴露,今天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虽然来了,毕竟心虚,于是他把寨中的将领都带了来,打着撕破脸决裂而去的主意。
秋知阴沉着脸,回头对自己身后的大燕人说道:“大家都听见了,萧煜自己都承认了他是想排除异己,以达到他控制清风寨的目的。我们跟他意见不合,他就如此陷害可那齐,早晚他也会这样对付我们。想想都让人寒心。
既然清风寨已没有我们大燕人立足之地,我们也不希罕留下。放了可那齐!我带了他,还有我们北寨的兄弟们,我们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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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理屈词穷
李牧站在萧煜身边大喝一声:“要走?事情都还没搞清楚,谁也别想走!”
随着李牧话音落下,议事厅前数队身着铠甲手拿长枪的兵卒如潮水似地拥来,刹时把议事厅前今天聚集来的所有人包围。
北寨所有的兵力也只有不到两万,而萧煜这边几个人手中的兵力加起来差不多七万多,赵懿手中将近万人,在兵力上丁知秋没有半点优势。
兵力上占不到优势,又争取不到外援,所以丁知秋恐慌归恐慌,却不敢造次。于是他没有听他身后那位谋士的意见,把所有北寨的人带来。他只带了北寨中的将领,总共也不到两千人。
而李牧这一挥手,事先埋伏好的兵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成千上万的人,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包围起来。
身着铠甲的兵卒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外围还有弓弩手掠阵。
一瞧见这阵仗,丁知秋身后的所有人同时往身上摸刀,气氛陡然凝重。
丁知秋并没有伸手摸刀,他不看李牧,而是微眯了一双如鹰隼的眼,冷冷盯着萧煜恨恨地一个字一个字道:“萧煜,你什么意思?”
萧煜冷睨着丁知秋,语气凉凉,“没什么意思,就要大家知道一个真相而已!”
剑拔弩张的场面,谁也不开口。丁知秋的人功夫再好,也不可能从里外三层的包围中脱困。萧煜这一边虽占了优势,却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双方僵持不下,场面僵了起来。
丘大上前拉拉丁知秋,打圆场道:“是非曲直都还没厘清楚,指使可那齐的那人还没揪出来,丁堂主就急着要走,的确有些说不去。”
说完又转回头看萧煜,“老五,你可有什么话说?”
“云彤都说了可那齐是受人指使,那晚玉林峰上那人又逃了,我们都还没说出那人是谁,你就急着要走。丁堂主,你是不是心虚了?”萧煜揶揄道。
丁知秋两声冷哼,“莫非你怀疑指使他的人是我?可笑!无凭无据,我有什么好心虚!”
江离插言道:“要证明你的清白也容易,玉林峰起火那晚,那个逃走的黑衣人被我的袖箭伤了左肩。”
听江离这么一说,大家的眼神都盯了丁知秋的左肩瞧。这一仔细瞧,细心的人发现他的左肩高出一些,很像是从衣服里包扎了一层。大家都等着丁知秋的反应。
丁知秋眼皮也不抬,淡淡撇嘴角,“巧了,我昨天在训练场上看新兵练习骑射,一个笨手笨脚的新兵不长眼,箭射歪了,正好中了我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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