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万万不可!”静妃闻言大惊,急忙拉住宋安好的手,低声嘱咐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她们处心积虑为了设计我,就算这次让我逃过一劫,还会有下一劫。况且,就算她们承认是你撞了惠妃,你作为兰灵宫的人,犯了大错,最终还是要算到我头上。这和我撞了她,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如就这样吧,你不被牵连进来,也能替我想想主意,倒更好些。”
静妃能说出这番话,心里已是认定自己落入了圈套。
宋安好忽然哑言,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
此时的芳华宫,简直是鸡飞狗跳。
“怎么样了?”
皇后立在床头,面色焦急的催促太医:“太医,怎么看这么久!”
太医正在给昏迷的惠妃诊脉,脸色越来越差,不停的摇头,叹气。
皇后急的恨不得跺脚,“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正准备回答,突闻外面一阵高呼“皇上驾到!”
皇后脸色一变,带着众人匆匆赶去接驾,刚到门口,便和迎面而来的箫齐晟撞了个满怀。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急急忙忙的蹲了下去,又问:“皇上,您怎么来了?”
跪了一屋子的嫔妃,以及蹲在地上的皇后,箫齐晟却连看来也不看一眼,只疾步向床边走去。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紧紧的抿了抿唇,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一起来,其余的嫔妃也跟着站了起来。
皇后努力平复心情,转身向箫齐晟走去,边走边道:“皇上不用太着急了,太医已经在诊治了。”
谁知,箫齐晟原本只是面色阴沉,结果听了这话,面色猛地一遍,回头对她斥责道:“你明知她怀孕初期身体不适,还非要搞什么游园会,结果现在出了事,还敢叫朕别着急,你这个皇后到底怎么当的!”
天子一怒,满屋俱静。
皇后扑通跪倒,颤声道:“皇上息怒,都怪臣妾考虑不周才会闹出这种事。不过,惠妃昏迷并不是身体不适,而是不小心被人撞到,摔在了地上!”
箫齐晟眉头很皱:“谁撞的?”
皇后正待说话,床上的惠妃突然醒来,发生低低的呻吟:“痛……好痛……”
箫齐晟猛地转身,趴在床头,关切的问道:“爱妃醒了?你感觉如何?”
惠妃听见他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眼底有眼泪转动,奄奄一息道:“皇上,臣妾感觉不妙,可能以后没有福气再侍候皇上了……”
“胡说!”箫齐晟喝止她,声音一柔:“你别想多了,你肯定能好起来的。”
说罢,转头看向旁边的太医:“太医,她到底怎么样了?”
那太医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低垂着脑袋,小声回道:“回禀陛下,惠妃娘娘她……她的孩子没了……”
“什么?!”
箫齐晟脸色大变。
惠妃闻言痛哭起来,惨白的脸上满是泪水:“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您要替我做主啊!”
惠妃的哭诉声,在屋子里回绕着,听着格外的可怜可悲。
箫齐晟面露痛苦,缓缓转身,对皇后问道:“说,是谁撞了她!”
皇后依旧是跪在地上,大声回答:“是静妃!”
箫齐晟听见这个答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角落处,一道身影缓缓地跪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见招拆招
“静妃,是你?!”
看着角落里缓缓跪下的那道身影,箫齐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最初的震惊过后,他的脸色浮现一抹浓浓的失望,这失望甚至比怒气更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上,你可愿听臣妾解释?”静妃跪在那里,面色十分苍白。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惊讶,有嘲讽,有奚落,多数人是幸灾乐祸,极少数人却是暗自后怕。
幸亏与惠妃同行的是她,若换做自己,岂不是也会陷入如此险地!
箫齐晟不发话,屋子里便没有人敢出声,一时间,满屋子的人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宋安好立在角落,紧张得死死的拽紧了衣角。
难道,皇帝痛失爱子,盛怒之下连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静妃?
静妃心中一阵失望,唇角尝到苦涩的滋味。
就在她打算放弃时,箫齐晟突然开口:“你姑且说来听听。”
惠妃哪肯,猛地伸手拉住箫齐晟的手,痛哭道:“皇上,您要为我们的孩儿做主啊!害死孩儿的人,肯定要推脱责任,皇上又何必去听呢!”
“这么大的事,难不成朕只听一个人的片面之言!”箫齐晟皱眉,强行按耐住心底的不约,许诺道:“你放心,这件事,朕会严查严办,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惠妃知道再哭闹下去只会惹他不快,又得了这句诺言,这才肯松开手,嘤嘤道:“臣妾多谢皇上。”
箫齐晟重重地挥了挥衣袖,阴鸷的目光盯着某处,沉声道:“静妃,你说吧!”
“是,多谢皇上给臣妾解释的机会。”静妃跪在那儿,抬着头看着他,缓缓开口:“今日皇后娘娘邀请众姐妹一起游园,臣妾便去了。中途转向荷花亭时,惠妃妹妹提出要与臣妾同行,臣妾想着她怀了身孕多有不便,若同行沿途也能照料些,于是我们便一起走了。原本一路无恙,谁知到了那假山附近,天上飞过的一群鸟雀,不知为什么受了惊,突然栽下来一只。”
“巧的是,那鸟雀栽下来之后,恰好掉落在惠妃妹妹的肩头,她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身体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臣妾见状大惊,连忙伸手去扶。”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臣妾的膝盖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突然一软,伸出去的手还没挨着惠妃妹妹,臣妾自己就站不稳脚,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箫齐晟听得很仔细,听到这里,浓眉重重一拧,追问道:“没有挨着她?你的意思是,她摔倒在地,根本与你毫无关系?”
原本准备不再多话的惠妃听了这话,哪里肯依,冲静妃大叫道:“你撒谎!我之所以摔倒全是因为你撞了我,根本就与那鸟雀无关!”
说完,她又急切的向箫齐晟望去,“皇上,她撒谎,她撒谎啊!”
箫齐晟见她眼中泪光闪闪,只觉心头一阵烦闷,于是难忍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他眼底的阴霾愈甚。
“我有没有撒谎,你我心中皆明。”静妃淡淡的瞥了眼神色激动的惠妃,不打算与她过多纠缠,而是转而看向箫齐晟,缓声道:“皇上对臣妾的话有所疑问,臣妾十分理解。在没有旁人作证的情况下,发生了这种事,臣妾的确背负着极大的疑点。可是,还有一点请皇上明鉴,犯罪之人往往都是有理由的,皇上就觉得臣妾可有理由加害惠妃?可有理由加害她腹中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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