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半晌笑了笑:“皇后娘娘一宫之主的地位,无人可撼动。宋姑娘所言极是。”
宋安好听了,赶紧对小草道:“听见了吗?连常公公都觉得必须这样。你赶紧去凤仪宫吧!”
小草心中还是有些不明白,正要再问,突然发觉肩上一痛。原来是宋安搭在她肩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宋安好定定的望着她,目光坚定。
一瞬间,小草明白了这件事的重要性,郑重道:“好!我现在就去凤仪宫!”
宋安好闻言,这才微微笑了笑,将手收回,叮嘱道:“快去快回。”
小草郑重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常公公,咱们走吧。”
“好。”
两人又开始前行,一路无语。
直到走到寝宫门口,常公公忽然说了一句:“宋姑娘心思敏捷,反应神速,咱家祝你与静妃安然度过此劫。”
宋安好心口滑过暖流,感激道:“那就承常公公吉言了。”
紧接着,她捏了捏袖兜里的东西,确定东西还在,微微浮动的心也就彻底踏实起来。
事到如今犹如箭在弦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算不是为了静妃,为了她自己,她也要打胜这一仗!
宋安好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了寝宫的门。
“皇上,东西拿来了。”
一进门,她就开门见山。
一句话,让屋里所有人的视线投了过去。
宋安好没有错过皇贵妃眼底飞逝的惊惶,更没有错过箫齐晟脸上隐约的复杂。她不想猜测这两人的心思,更不想给机会让箫齐晟改变主意,于是也不等他问,直接从袖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了箫齐晟面前:“皇上请看。”
箫齐晟垂着眼眸看了一眼,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表情,他伸手接过来,端详了一阵,才缓缓道:“宋安好,你别告诉朕,这副弹弓是你平时留着玩乐的。”
宋安好低眉顺眼的回答:“皇上英明,这副弹弓并不是留着玩乐的,而是有人要打鸟用的。”
“打鸟?”箫齐晟挑了挑眉:“打什么鸟?”
“打那只让惠妃娘娘受惊的鸟。”
“宋安好!”箫齐晟手指蓦地用力,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弹弓,怒视着她,喝道:“这就是你的坦白从宽?!”
“皇上英明,这的确就是我方才所说的坦白从宽。”宋安好没有被天子之怒震慑,依旧那样淡定的站直身子,从容道:“不过皇上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您天子一诺,曾答应要放我一马。”
箫齐晟冷笑:“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朕只是答应饶你不死!莫非你真以为,谋害朕的子嗣,朕还能让你欢欢喜喜的活下去?!”
“既然皇上铁定要定我的罪,那我也没办法。所谓罪多不压身,不妨再多加一条吧。”宋安好摇摇头,从袖兜里又掏出一个东西,递到箫齐晟面前:“皇上可有兴趣一看?”
“这是什么?”箫齐晟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去接宋安好手中的东西,“一片碎布?”
谁知,宋安好见他伸手,忽的收了回去:“皇上就这样看看就行,还是不要用手来拿了。”
箫齐晟不知她是何意,心下有些不爽,薄怒道:“这块碎布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来,宋安好取出的第二件东西,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碎布。
“是什么布不重要,重要的是布上的血。”宋安好耐心解释着,将手里的碎布翻了个面,米色的布料上赫然沾染了鲜红色的血迹。
而那些血迹,已然干涸。
“血?怎么回事?哪来的血?”箫齐晟大吃一惊,突然想到什么,他猛地回头看了眼贵妃榻上还未苏醒的静妃,低呼道:“难道是静妃她……”
宋安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转眼,她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伤心欲绝,低声道:“皇上现在明白我方才为何会抱着静妃娘娘大哭了吧?”
“真的是静妃?她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吐血这么严重?!”箫齐晟心中早有猜想,听到她模棱两可的回答时,也就下意识的倾向于自己的猜测。快步走向静妃,对太医问道:“你方才诊脉,有没有诊出什么大毛病?”
“回禀皇上,这个问题微臣实在不好回答……”太医为难道:“静妃娘娘身子一直虚弱,前阵子还没有养好,这次气急攻心吐血晕迷,很可能是激发了身体潜在的恶疾,至于是什么恶疾,还待进一步确诊。”
“恶疾?如此严重?”箫齐晟一听太医这么说,又急又怒,猛地回头对宋安好喝道:“她身体不适,你们为何从来没有人向朕禀报过!”
宋安好委屈道:“是娘娘不准我们说的。这段日子皇上日理万机,忙完公务还要照顾怀孕的惠妃,娘娘不想皇上您担忧,所以命令我们谁也不准说。就连三殿下,也被瞒在鼓里呢。”
听到这番话,箫齐晟不由想起静妃平日里的贤淑体贴,可转念想到惠妃的事,心底又腾起怒火。一时之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对静妃到底是心疼大过生气,还是生气大过心疼。
左右不是,他自有拿太医撒气,“朕命令你,现在就给朕查!半个时辰内必须给静妃确诊!”
太医吓得连忙伸手,又去给静妃拿脉,额头的汗不停的渗出来:“是,微臣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必须!”
“是……”
就在这时,宋安好拿着那块碎布走过来,对太医道:“要不您看看这块布?上面的血干了没多久,或许你能从中找到点关于病症的线索。”
太医闻言大喜:“此举可行!”
箫齐晟也点了点头:“那你就好好看看吧。”
宋安好忙将碎布递给太医,她看着太医端详着上面的血迹,心中略有紧张。没多久,她就听见太医“咦”了一声。
再一看,太医皱起眉,脸上浮现困惑的神情。
“这……这不是吐出来的血啊……”
半晌,太医呐呐道。
“不是吐的,那是……”箫齐晟也不太懂,于是追问:“那这血是怎么回事?”
太医的表情十分微妙,似乎是发现什么,有些难掩启齿:“微臣……微臣……”
见他半天都说不出口,宋安好决定帮他一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自言自语道:“都这么久了,娘娘怎么还没有苏醒的迹象,难道她真的……”
不等她说完,便听箫齐晟喝道:“说!”
太医吓得哆嗦了一下,哪还敢犹豫,一股脑说了出来:“微臣认为,这碎布上的血迹不是正常的血,而是……而是女子的……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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