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翼本没打算就这么放这小宫女离开,可无奈被箫景煜先下手了,此刻再强行留这小宫女,恐怕只会加深他和箫景煜之间的间隙。因此,也就大度的笑笑,:“去吧。”
宋安好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冲两人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匆匆离去。
宋安好离开后,小树林也就只剩下了箫景煜和箫景翼兄弟二人。
此刻,夜幕上的弯月愈发的皎洁,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兄弟二人身上,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也是,远远望去,这兄弟二人皆是身姿挺拔,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若是被年轻女子看到这一幕,就算不知道他们尊贵的身份,单为了这颜值,也定会为他们心花怒放,情窦绽放。
然而,这并肩而站的美感,只能远观不能亵玩也。
因为到了近处,便能清楚的看出,这兄弟二人虽然并肩而站,却丝毫的亲昵感都没有,甚至还十分疏远。
这种疏远,由外而内。
哪怕箫景翼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热情洋溢,也无法消弭这疏远一二。
人家是面和心不和,而他们是连面也不和!
自从宋安好离开后,两人便一直无语,默默的站在原处,各自怀着心思。
过了好一会,箫景翼忽然望着宋安好离开的方向,轻笑了起来:“三弟,你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箫景煜故作不解,反问道:“太子殿下说什么呢?”
皇兄不见了,又变成了太子殿下。
箫景翼心中苦笑,他只知道三弟心思沉稳,却不想心思莫测!摇头道:“本宫原打算让那小宫女去东宫见识一下,可话说到一半,却被三弟打断,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走了。这,难道还不是动作快么?”
月色下,他看向箫景煜的眼神看似平淡,其实透着试探和揣摩。
箫景煜微微蹙眉,回道:“是么?太子殿下竟然想让她去东宫喝酒,应该早点说才是。景煜担心母妃,所以才急着让她回去复命。如此说来,是景煜搅了太子的雅致了?”
说着,沉吟了会,又接着道:“要不然,景煜这就让人将她喊回来?让她陪太子殿下?”
箫景翼见他一脸认真的神情,突然对他捉摸不透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箫景翼本以为他对那个叫宋安好的小宫女非同一般,可现在他居然一本正经的要将宋安好喊过来,让宋安好陪他?
这个箫景煜,和那个宋安好,到底有没有超越平常的关系?
一时间,箫景翼有些拿捏不准,他本想顺势答应,看看箫景煜到底舍不舍得再将宋安好喊回来,可转念一想,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眼下,可是有正事呢!
想到这里,箫景翼对箫景煜宽和一笑:“三弟眼中了,本宫只是开玩笑而已!对了,眼下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箫景煜却道:“回哪?”
一句反问,让箫景翼愣了一下:“回东宫啊,那些臣子还等着给三弟敬酒呢!”
说着突然想起醒酒丸的事,一拍额头,哈哈笑道:“放心放心,本宫不会让他们乱来的,他们喝酒,三弟你以茶代酒就行!”
今日出席的人,大多是太子一党。而太子既然打算让他们给箫景煜敬酒,也就是说,太子打算将箫景煜正式介绍给他们!
当然,这个“介绍”,和字面上的“介绍”,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表面上,箫景煜是当今三皇子,而今晚的箫景煜,最重要的身份却不是三皇子,而是太子的人!
只要箫景煜答应重回东宫,并且一一接受那些太子党的敬酒,那么在所有人眼里,也就默认了一件事:他,箫景煜,终于在夺嫡大战中站了队,正式加入了太子的阵营!
要知道,如今静妃正得宠,箫景煜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不入皇帝眼的微笑的三皇子了,而是一颗极有潜力的新星。如果他能加入太子的战壕,那么太子的储君之位会更加牢固!
所以,在说完这句话后,箫景翼看着箫景煜的目光,透出了浓浓的期待。
箫景翼本以为,有了今晚这么多的铺垫,箫景煜就算不愿与那些太子党结实,也一定会随他返回东宫,让所有人知道,他是太子的人!
然而,事实却让箫景翼失望了!
“景煜今晚饮酒过度,此刻头晕目眩,心慌不已,除了回府休憩,实在是去不了任何地方了。即便是母妃的兰灵宫,景煜也酒力不支,无法前去请安了。”月色下,箫景煜俊脸微白,眼眸半垂,看上去的确不太舒服,他一边抬手揉着右侧太阳穴,一边沉声道歉:“抱歉了太子殿下,请恕景煜实在无能为力,没办法和你回去了。”
箫景翼见他突然态度变化,心中顿时腾起怒气,却不敢马上发作,仍要挤出笑脸:“无妨,三弟只需陪本宫走一趟,本宫自然会派人送三弟出宫回府。”
这,已经算是让了一大步了。
然而,箫景煜却寸步不让。
他不停手的揉着太阳穴,似乎头痛的太厉害,眉头皱紧,声音愈发的低沉,反反复复只一句:“抱歉。”
箫景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就是拒绝!!!
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箫景翼只觉得今晚的自己像个小丑,被人耍的团团转!
眼底浮现浓浓的阴霾,箫景翼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无用,于是轻轻一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三弟就去吧。”
箫景煜闻言,片刻的客套都不曾,立刻微微低头:“那景煜就此告辞。今晚,多谢太子殿下的款待了!”
说罢,他不再停留,直接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箫景翼眼底的阴霾越来越浓。
第六十五章 误入东宫
宫宴结束,高坐上首的箫景翼面带微笑,朝那些不时回过头寒暄告辞的大臣点头,但在他的眼底深处却仿佛藏着一块寒冰,那道沉着的背影就这样施施然离去,显得是这样的决绝冷漠,放在案下的手紧握成拳,有不可闻的骨响声瞬息而逝。
眼看大臣们离开,那些舞女歌女也都散去,两边案侧站着十数宫女,等着时机撤案洒扫。箫景翼不动声色的站起身,自照壁间的宫道走向殿外,贴身侍卫黑鲸意态沉着的随身在后。
站在庭院里,箫景翼抬头,夜空中月朗星稀,银白的月光如水波般倾下,替代了宫院里的宫灯,照亮着这方空间。
只是这般美妙的月光,却照不亮箫景翼心中的某个角落,他的手再次握拳,寂静的月色下,骨响声清晰可闻,站在他身后的黑鲸眼光斜了斜,随即又目注前方。
在他们的前方,庭院的另一端,也是一座宫殿,殿前跪着两个小太监。
箫景翼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倒背着双手站在殿门前,黑鲸踏前一步,单手推开了显是很厚重的殿门,然后侧身于外,将箫景翼迎了进去,随后他也走进殿内,转身将殿门合上。
殿内深深,不见月光。
绕过照壁,箫景翼亲自推开了一扇门,黑鲸尾随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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