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曲歇,舟上帘一掀,一个青衣小婢探出头来,指尖拈花,笑吟吟道:“诸位老爷。可有人愿与我家姑娘于这轻舟之上,软云之间……荡漾?”她最后两字,听得无比忠诚于神教信仰的老爷们齐齐眼露狼光。下身一紧。
那小婢已经手一扬,将那花抛了起来,笑道:“谁拈此花,谁拔头筹。”
玉兰花飘起,悠悠荡荡。岸上“唰”地飞起数十条身影。“砰砰啪啪”。立时一阵碰撞之声,先是皮肉碰撞,随即是刀枪的。半空里一人大骂:“日你祖宗奶奶,你们神咒使今天来凑啥热闹?”
“烂眼晴屁股生疮的梵天使,你来得我来不得!”
“这是城南!”
“谁告诉你素心河是城南的?”
“我呸!让开!”
“你滚!”
“啪啪啪”不断有人落水,在水里还在抠眼睛挖鼻子缠成一团。梵天使和神咒使积怨已久,只是碍于双方主子严令不得殴斗,如今欲火中烧。这舟中娇娃势在必得,何况素心河横贯南北,谁说那就是城南(北)反正谁也不算坏了规矩,揍了解气再说!
水里打成一团,岸上还在抢个不休。梵天部副首领和神咒部二号大头目今日都在,两位武功最高的鹰犬高官今日也都动了意气。这么个绝顶奇葩的丽人,看那身形,听那琵琶,可知绝世难求,过了这村没这店,怎能放过?再说就算原本不想硬要,如今对方一抢,自己怎么能让?一让,梵天部(神咒部)的面子往哪搁?
那两人武功都高,实力相仿,梵天使副首领半空里一道紫光划过,抢先半步夺花,神咒使二号头目一个凌空跨步,跨过抬腿就踢,两人半空中“砰砰”交手几招,各自一个翻身落下,单手一扬。各抢一半。
梵天使副首领急叫:“我那一半大些,我!”
那舟却漂了几漂,往北移了移,神咒使二号头目看着那舟的位胃,转头看看当初划分的界定南北的位置的一座画楼,比了一比,目光大亮,叫:“现在舟在城北,我!”
他话音刚落,那舟又飘了飘,飘回南边来,梵天使首领一看大怒,大骂:“你瞎了眼!无耻!”
“你混账!明明刚才在我那边!”
“你找死!”
“你昏聩!”
“今天我非得宰了你!”边说边脱衣服。
“明年今夜就是你这老狗忌日!”边说边捋袖子。
“砰!”
“啪!”
“杀人啦——”
岸上除了打成一团的梵天使和神咒使外,其余百姓早已避祸溜个干净。
小舟荡了几荡,悠悠的划开去,荡入远处柳丝下,当然,那群杀得性起的人什么也看不见,看见了也没法去追。
舟中,素衣女子含笑盘坐,给对面而坐的男子斟酒,雪白衣袖下露出的手腕精致如玉。
“公孙煊渁,不想你竟然弹得一手好琵琶,我真是听呆了。”
第一百零九章 高调风烨行
岸上除了打成一团的梵天部和神咒部外,其余百姓早已避祸溜个干净。小舟荡了几荡,悠悠的划开去,荡入远处柳丝下,当然,那群杀得性起的人什么也看不见,看见了也没法去追。舟中,素衣女子含笑盘坐,给对面而坐的男子斟酒,雪白衣袖下露出的手腕精致如玉。
“公孙煊渁,不想你竟然弹得一手好琵琶,我真是听呆了。”林兮若眼眸流转,长睫轻颤,微笑着赞道。
林兮若对面的男子斜斜倚着锦褥,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弦,淡淡红灯的光影下,长眉如墨,肌肤如玉,长发散披,轻衣缓带,一个浅浅微笑的姿态,端的是姿容脱俗,绝代风流。他抬眼,一笑如荼靡绽放,优雅而安静。
“这是为你写的曲子,名《兮若兰芷曲》,今日终于有机会奏来。”公孙煊渁含笑拨弦,弦音清越,如心事声声,“你若喜欢,这一生我天天奏与你听。”
……
此舟闲适飘荡于柳影江风之中,舟中人自在逍遥,而岸上却已经是血雨腥风。
苍龙神殿两大监察势力梵天部和神咒部在苍龙城,不顾上司严令贸然争妓而自相残杀,两名高级统领一死一残,随员各自有伤损,有人直接死于素心河中,尸体数日后才浮出来,由此,一直龃龉不断却因为上司管束不得不互相容忍的梵天部和神咒部积攒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数日之内连爆数次大乱,城中一万余人展开混战,乱成了一锅沸粥。
神殿总部忙于按捺约束彼此部属,疲于奔命,再也顾不得那些暗杀缉拿事由。
于是某些人优哉游哉出城,丢下那堆烂摊子给梵天部和神咒部的各级神使统领们收拾。一路潜行快奔,昼伏夜行。
一道迅雷不及掩耳的京郊驿站加急快报传到风烨国礼部,礼部齐齐轰动,顿时人仰马翻。
“轩辕太子与玄渊玉簌公主突然现踪,现率护卫三千驻驾京郊京华驿站,请接!”
轩辕太子及玄渊玉簌公主,在风烨国士上,以拉风之姿公开出现。
据说这两位莫名其妙从赤州失踪的牛叉人物,出现得更加莫名其妙,京郊驿站的小吏早上一觉醒来。看见一个满身灰土的人撞进来,像进自己家内室一样,随手抓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就喝。喝完,拿他搁在椅子上的官袍擦擦嘴,顺手抓起一个果子“咔嚓”“咔嚓”的啃,一边啃一边“呸呸”的吐皮,小吏被这人一连贯流畅自如的动作震住。擦擦眼屎糊住的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确认不是这京中的哪位王公贵族后代或者大佬——他虽然官职低微,但京郊驿站地位特殊,迎来送往的都是贵宾,便是皇帝也熟悉的。如今一见不认得,胆气立壮,大喝一声:“来者何人。竟敢闯我风烨国天子脚下堂堂驿站!”
不想那人将果核一扔,眼睛一瞪,声音比他更大:“床上何人?竟然敢对我大呼小叫?”
驿官被他这一喝又震住,职业习惯使然,立即又开始努力思索自己是不是漏掉了谁家公侯没认出来。瞧这人这口气,比最勇莽的七皇子风慕然还牛几分。而按照多年宦海浮沉总结出的规律,口气向来是和地位成正比的。
“敢问上官何人?”驿官开始小心翼翼。
“玉簌公主侍卫萧寒”该人手一挥。
“……”
等到小吏终于弄清楚对面这牛人是谁时,立刻不敢怠慢的抖着手指写文书,递交礼部,然而此刻彪悍的玉簌公主侍卫,一出现就出现在人家卧室,一点准备不给人家,拖着人家穿着内衣就写报告也罢了,甚至直接用自己的狗爬赖字在单上注明:风烨国礼部!忒不知礼!竟然未曾出城先迎?轩辕太子及玄渊玉簌公主都很生气,尔等太过分!”
驿站小吏拿着那单子抖抖索索命人飞马快传,早已等在京城的三千护卫已经更早一步接到林兮若终于到达的消息,第一时间出城迎接,林兮若一见他们就胳臂一挥,道:“明日全给我换新衣,一色大红!换最好的鞍鞘!镶最刺眼的宝石!我低调够了!从现在开始,我要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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