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允梁理都没理林庆涛的极度不满,径直在对面坐了下来,张口便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与曾经风光无限的云家嫡少相比,如今的云允梁如同活脱脱换了个人似的。
他的左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条蜈蚣似的格外吓人,若是再偏上少许,只怕连左眼都会受到殃及。
这样的伤明显是在逃亡的过程中留下来的,不过比起性命来,再大的伤也算不得什么。
云允梁明显是不在意,甚至连半点遮掩的意识都没有,毕竟再深的伤口也比不过他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些。
从天堂到地狱,谁都无法想象那样的遭遇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如今的云允梁早就不复当初的天真,剩下的唯有满目的阴森。
“什、什么五万两,官升一品,你、你是什么意思?”
林庆涛却是被这听似没头没脑的话给唬得连话都有些说不太连贯了。
毕竟,毕竟这话他听着当真有些耳熟,细想之下,似乎曾经云贺年那老浑蛋也曾这般跟他说过。
而如今,再次听到几乎类似之言,还是从云贺年的儿子嘴里听来,也难怪林庆涛会觉得惊讶无比。
“就是话面的意思,林大人不必担心我是说出来唬你玩的,既然我有能耐在必死的局面下逃出保住性命,那自然就有能耐做到这点小事。”
云允梁似乎也没打算与林庆涛多浪费时间,说话的功夫已然从身上摸出一叠银票直接推到了林庆涛的面前:“这里是两万两,算是订金,剩下的三万两,以及升官一事,事成之后定会两清,绝无虚言。”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看到那么大一叠白花花的银票,林庆涛的眸色不由得红了起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云允梁许下的条件对如今无比落魄的他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诱惑,但这也明晃晃的意味着,他将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是极高的。
所有的交易永远如此,没有对等的条件,谁都不会是傻子。
“林大人无须担心,我只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当然也并非让你即刻办成。”
云允梁看到林庆涛的神情,便清楚今日这桩交易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于林大人而言,只需你在关键之际暗中助我一臂之力便可,我可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到这,他突然勾嘴一笑,脸上的长疤因为那笑容而变得扭曲而阴森。
……
林庆涛从酒馆出来之后,浑身已然冒出了冷汗,被风一吹,整个人都不由得哆嗦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因而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贴身放银票的位置,这才觉得安然踏实了不少。
想起云允梁与他提出的交易,林庆涛莫名的竟觉得有些快意。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更何况他如今本就算得上是孑然一身,做什么也都是那些不孝的东西逼出来的!
所有不让他痛快好过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好日子过,所有人都是如此!
林初彤自然不知道云允梁竟然就在京城,更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与之打过照面。
这些天屯粮一事倒是进展得极为顺利,要做的事情也在刘湖生帮忙下也都基本上处理妥当。
孙思成的那份预警折子也在昨日看似辗转般地呈到了皇上的手中,在程永宁的暗中安排下这事自然是受到了皇上的高度重视。
知道这个消息后,林初彤便安下心来,至于其他的具体后续,她却是没有再刻意关注,反正定然会有最为合适的人去处理种种。
朝堂上的事情她并不会过多的去关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与应该做的事情,不然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的话,日子还不得过成一团麻呀。
再过几天便是长公主的生辰,程府这边自然早早就收到了长公主府的请柬。
虽然不是整寿,长公主并不打算大办,但再如何身份摆在那里,是以不论是主人家还是有那资格参加的宾客,都没有谁真正随意轻漫。
林初彤也亲自挑了几样寿礼,在程永宁的参考下最后选出了一份觉得最为满意的备下,不论是心意还是场面都不能落了程府的面子。
对,程府!如今她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她自个,更是程永宁的夫人,是他们共同的这个家。
转眼便到了长公主生辰当日。
这一天程永宁也没有去大理寺,而是与初彤一块前去长公主府贺寿。
他们去的不算太早,但也不算迟,宾客已来了许多,看上去热闹无比。
男宾与女宾招待之处并不在同一个地方,程永宁并不愿意与小妻子分开,但这样的情况下却也不能真把人往一大堆男人那边带。
好在淳青县主倒是亲自出来迎初彤,将小妻子交托给淳青照顾后,程永宁这才独自离开。
第二百八十四章 你家世子知道吗?
不论婚前还是婚后,林初彤都是没有必要就尽可能少的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是以认识的人并不多。
趁着这个机会,淳青主动替其引见了一些身份、品性皆不错者,以便让林初彤能够更好的熟悉融入到这个圈子来。
其实,以程永宁现在的地位,他的夫人自然也是不少人想要结交的对象,而淳青所作的无非是替林初彤提前筛选出最为合适的接触对象罢了,既免了初彤被人缠着,也避免受人冷落。
一圈下来,林初彤也算是正式露了面,有淳青穿针引线,着实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其实圈子无非就这么大,从前即使未曾见过,但说实话彼此之名都是听说过的,如今再亲自见面,感觉之上多少会与听闻的有所不同。
不少人对于林初彤的印象大有改观,见其态度温和、进退有度、谈吐从容,丝毫不似蛮横张狂之人,再加之有意结交,相谈下来气氛倒是热络不已。
真正的高门贵妇精明聪慧者占多数,眼见林初彤与传闻并不相符倒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像她们这样的人,若凡事都百分百地信任旁人所言,那才叫一个奇怪。
但简单的照面下来,她们也看得出来,林初彤也绝不是那种容易被人拿捏的性子,年纪虽小却成熟稳重、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一看便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反倒是更加让她们有了几分结交的真心。
有欣赏者必定会有不待见之人,这一点从来都是不可否认的。
“程夫人,听说自打你嫁给程大人后便一直不许程大人纳妾收通房,甚至府上连服侍的婢女都专挑些貌丑年老者,程夫人如此善妒,今日一见,真真叫人大开眼界!”
一道陌生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张口便是恶意满满,倒是让原本还算相谈甚欢的小圈子几人顿时都愣住。
林初彤自是将目光投向了声音来源之处,一个不知打哪跑出来指名道姓针对她的年轻少妇。
目光扫过,心中立马有了个大概的印象,除了年纪比她大以外,其他的怎么瞧都瞧不出哪里比还能比她好,难怪满声满气都是酸味与恶意,一看就知道纯属妒忌。
“你是何人?”她不急不燥地反问着,神色之间全然没有半丝因为那少妇极为无礼冒犯的怒意与失态,相反打量之间还有那么几分毫不在意的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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