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气息顺畅了,盛徵装作没有听见李致远先前的那句话似的开口说道:“茵茵,不,刘氏对嫂夫人不敬的事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了,还望李兄饶了她罢。”又看着李致远阴沉的脸色抢先说道:“刘氏如今就在门外,我去叫她进来。”说完便起身想走,却听得李致远清清淡淡的声音:“若是那女人进了李府的门,肃王日后便别再想见臣了。”
盛徵苦着脸停下脚步,转头无奈道:“不过是个无知妇人,李兄你就别同她计较了罢。”李致远冷哼出声,盯着肃王皱成苦瓜的脸又笑道:“那不如肃王殿下先解释解释这无知妇人是从哪里听的消息?这样信誓旦旦,像是有十成的把握。”盛徵这时的脸色,这很是什么颜色都有,他深知自己这位好友对于自己夫人的看重,当即冷汗便下来了,却顾不了擦一擦,赶忙解释道:“我那时只是在同王妃说话,想让她走走嫂夫人的路子,也让李子东不那么生气,谁知竟被刘氏听了。”说着长叹一口气:“听了也就听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这妇人听又未听全,便成了个误会。”
纵是早知这人在女色上颇有些荒唐,李致远还是没忍住嗤笑出声:“你们府上的规矩,臣可真是闻所未闻。”盛徵嘟囔着:“你对嫂夫人可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李致远实在受不了讽刺道:“你将那夫人与我夫人比?那你将你那王妃置于何地?”见盛徵不服气想要回嘴,李致远挥手打断:“总之,那妇人进了我的府我嫌她弄脏地板,你把她弄回去。”盛徵听他话里话外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到底舍不得放弃这个好友,只好低眉顺眼地说道:“好了好了,你不想见不见便是。”
李致远见他这幅样子只觉得脑仁疼,还是扶着额郑重道:“你,还是别在女色上如此放肆罢。”盛徵瞪大眼睛,看上去有些可笑,一番话却是说得又急又快:“在女色上节制?没了这些美人,还不如叫我即刻长眠不醒算了!”李致远见他顽固的样子,也没心情说下去了,只好挥挥手道:“你回去罢。”看他乖顺地起身走人,还是添了句:“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在女色上栽跟头!”
待盛徵走远,清和才没好气地啐了李致远一口:“你们这些男人,便是这样把所有错处都往女孩儿家身上推!”李致远陪笑道:“喜宝怎可与寻常女子相比,错处自然都是为夫的。”
所以说,李致远同盛徵的区别,也不过是一群同一个的区别罢了。
☆、第六十五章
那头盛徵一出李府便见着自家华丽的马车在外候着,肃王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咬牙掀了帘子利落地进了马车。里头的美人坐立不安,一双含情目水汪汪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双手却是死死搅在一起,纤细柔软的手指都搅成了一团麻花。盛徵狠狠心,还是一把拂开想要凑过来的刘氏,硬着声音道:“做事如此莽撞!回府后还是让王妃处置罢!”刘氏大惊,整个身子都伏在盛徵脚下,梨花带雨的秀丽面容让人观之不忍。
刘氏嘶声道:“王爷,便饶过妾身这一回罢!妾,妾身只是因着太过在意王爷,才会如此啊!”这话实质上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可盛徵看着刘氏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到底是不忍,偏过头去道:“先起来罢,想什么样子。”声音却是轻柔了许多。刘氏慌忙抱着盛徵的双腿道:“王爷如何安置妾身,妾身绝无任何想法,只,只是,万不能将妾身交给王妃啊!”盛徵皱了皱眉:“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又想起李致远说的自己未将王妃放在心上。
盛徵不等刘氏再告饶些什么,当即道:“王妃贤良淑德,管理后院也从未出过差错,你平日里就是这样不敬王妃的!”却到底还是不能完全狠下心来,又将声音放柔了些道:“王妃心善,至多也就将你禁足几日,你实在不必如此忧心。”这刘氏外表美艳,内里却是如同草包一样一窍不通,所依仗的无非是肃王的宠爱,如今听闻这噩耗,竟像是被打击狠了,只木呆呆地坐在盛徵腿边,也不再叫嚷求情。盛徵见她安静下来,满以为她依然想通,便心满意足地靠在软软的枕头上眯着眼睛打盹。脑子里还琢磨着下回拜访李府该带些什么礼物。
回了府,肃王妃果真没太过严厉惩罚刘氏,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既然妹妹火气如此大,不如抄几卷经书消消火罢。”却也没说要抄多少,深恶程度才行。盛徵满意地点头,犹豫了下,还是握住王妃保养得宜的手稍微使劲捏了下:“后院的事你做主就行了,我,交给你我很是放心。”王妃身子微颤了下,险些没维持住仪表,半晌才嘴唇哆嗦了下:“谢,谢王爷。”肃王见她面色严肃,耳朵根却是悄悄地红了一片,心里一动,便揽住王妃的纤腰,凑近说道:“今日便在王妃这歇下罢。”
次日清晨,肃王妃只身着一身白色中衣端坐在铜镜前,身后的丫鬟便替王妃梳着脑后的青丝,边欢天喜地地说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也不说恭喜什么,贺喜什么。肃王妃随手从妆匣里拿出跟簪子转头别在丫鬟头上:“倒是会说话。”朔望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红晕眉眼一动:“看来王爷对那李致远甚是看重,竟是不惜让我罚了他的美人,看来要寻个时日会会那李夫人了。”
李致远自是没想到昨日那番话竟是促进了肃王夫妻的感情,此时正腻腻歪歪地缠着清和。这日还不用去御史台,李大人便心安理得地又想抱着媳妇滚到榻上去。清和见他一脸急色的样子,边笑边搂住他的脖子:“若是教你那些同僚见了你如今的样子,李大人怕是装不成什么俗世佳公子了!”李致远却是满不在乎:“这样子怎会给旁的人看,自是只让喜宝饱眼福。”两人正笑闹着,却听得房门处略显急躁的敲门声。
紧接着便是春华的声音:“老爷,夫人,阿忠回来了!”一向稳重得体的春华声音都有些发抖,两人却也不想计较。清和兴奋地直接跨坐在李致远肚子上,抓着他的头发一脸激动:“阿忠回来了。”李致远坐起身轻松地将清和抱在怀里:“听到了,你如此激动干甚?”清和安抚性地拍拍李致远因吃醋而紧绷的侧脸:“这房里也不知是怎的了,一股子酸味,”说着一脸严肃地皱起鼻子四处闻了下,见李志远面上带了些笑意才又说道:“我自是替春华高兴,女孩儿家的可不兴这样一直等下去!”
两人收拾好出房门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只因李致远帮清和穿衣时各种只多不少的小动作,清和一贯莹白如玉的脸现在粉扑扑的,眸色中还带着些许水光,家中奴仆都是见惯不怪,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勾着头不去看夫人,免得又要享受一日的低气压。清和拉着李致远快步进了正屋,一到门口便见着阿忠砰地一声跪在面前,干净利落地磕了三个响头:“见过老爷,夫人。”清和推推李致远,李致远轻咳了几声,还是温声道:“起罢,总跪着干嘛?”阿忠抬头瞧了眼李致远的脸色,这才缓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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