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蒙眼就蒙眼,多大点事!
谢未未乖乖地蒙了眼,开始四下摸人。她与明城璟有过几次亲密接触,已经记住了他衣服上熏的香,于是,摸了一会儿,她就发现了他的踪迹。
她逮着机会突然转身一扑,便扯住一个衣襟,只听那上好的衣料子“哧啦”一声,又被她扯开了一片,可手中扯着的人却像条灵活的小鱼一般溜走了。
她听见明城璟在一边发出“啧啧”声:“我说你对我,便只有这一招吗?就算本公子再怎么玉树临风招人喜欢,你也不至于次次往我身上扑吧,衣服都被你扯坏好几件了。”
谢未未被他说得恼羞成怒,也不说话,照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啊”地大叫着,又是猛地一扑。这一次,明城璟身子一侧,便看着谢未未径直扑进了旁边的水塘里。
谢未未的嘴都还没闭上,就猝不及防地喝了几大口水,“咕咚咕咚”地沉了下去。慌乱中,她听见明城璟在岸上大叫着:“你不是会游泳的吗?”
对哦!特么快淹死了才想起自己真的是会游泳的。她一下子蹿到水面上来,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游泳?”
话刚问出口,一个护卫已经高喊着:“我来救你!”扑了下来,直接又将谢未未砸进了水里。
谢未未一肚子憋屈,好容易才挣脱这个笨手笨脚的护卫,再一次浮出水面,另一个护卫又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好巧不巧地把她按进了水里。
饶是在水塘里泡着,谢未未的一肚子气也烧成了熊熊大火,到底是不是蓄意谋杀!
她远远地躲开两个护卫,迂回了一大圈,才慢慢地靠了岸,明城璟赶紧伸手来拉她,长乐在一边喊加油。
谢未未爬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她还没来得及站稳,明城璟便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他的目光无比专注地集中在她的脸上,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任何一块皮肤,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好像急促得有些不正常,他期待而又紧张,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却又瑟瑟发抖。
他这样子惊住了谢未未,她惶惶不解地问道:“你要……干嘛?”
他的声音也带着不自然地轻颤:“你的脸上,好多水,我,我帮你擦擦、擦擦……”说着,他的手便开始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抚摸。从最初轻轻地摸索,到后来用力地揉搓,他的心情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沮丧,谢未未感觉到自己的脸在他的手下,就像一个快要被捏瘪的大馒头。
她就算再蠢也明白了明城璟的意图,他是想,揭下她的面具。她一把将他推开,说了句:“我要回房去换身干衣服。”便逃跑似地走了。
谢未未隐隐地猜到,自己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一个谜底。可问题是,失去了所有记忆,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谜底会意味着什么,那究竟是不是明城璟想要寻求的最终答案。
明城璟不知道,谢未未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并非是用水泡湿了便可以取下来的。它的精妙之处除了栩栩如生之外,便是它的摘下之法,要么用其特制的药水,要么,只能用温水浸泡。池塘里的水是冷的,他当然只能是一无所获。
他久久地站在原地,看着谢未未仓皇而去的背影,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就是央央,就如同三年前,他那么执着地相信,央央并没有死一样。
那日他一气之下赶了谢未未离开丞相府,原以为她会乖乖地去找方琏。直到展瑜前来接他回府时,他才听展瑜吞吞吐吐地说起,谢未未似乎是个女子。他连忙赶去了方府,这才知道她根本没有来过。
方琏责怪他赶走了谢未未,原来方琏也知道她是个女子,原来从始至终蠢的那个人不是方琏,而是他自己。
他回府向管家询问谢未未入府时有没有说过自己家住哪里,却意外得知,前一日明安松也派人来打听过,他是无意中从长乐口中得知她其实是个姐姐。
他觉得很搞笑,居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只有他一人不知。他想起在相府门口,谢未未抱着红尘的脖子,而红尘也表现得极为亲热,可他素知自己的红尘,生性最是孤傲,从不许陌生人碰它。
他又想起初见谢未未时的那一夜,他分明见到了央央,就算是眼花了吧,可她的感觉一直深埋于他的骨髓之中,三年来从不曾淡去。
还有她的言行,她说过的话……
直到这一刻,明城璟怔怔地看着谢未未远去的方向发着呆,才蓦然发现,原来她最像央央的地方,是她的背影。
这一切加在一起,若谢未未是个男子,则是一道无解的谜题;可她既然是个女子,那深藏的答案几乎便要呼之欲出。
当时,他叫展瑜去了青竹坳,他自己则在京郊见到了胡福和正被追杀的谢未未。这更让他加深自己的怀疑,若他爹只是为了不让人破坏丞相府与康州王府的亲事,他直接让人杀了谢未未便是。可他先派人去了青竹坳又派人来追杀她,这说明,他也在怀疑着什么。
后来,他听展瑜回来说,青竹坳果然离京郊不远,正在河流的下游。
所有结果,都将他渴求的希望指向了谢未未,可是,他仍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这一切。
☆、第一百零三章假凤真凰
昨晚, 明城璟去见过明安松。
他以为父亲会在谢未未的事上对他说点什么, 可是明安松并没有。在明安松的眼里,谢未未无论是谁,她的命都不过是草芥。他要对明城璟说的, 是建安郡主。
三年前, 明城璟突然纳了云慧为侍妾,让建安郡主措手不及。明安松是看在长乐的份上,才没有说什么,可怜他并不知道, 其实长乐和明城璟半点关系也没有。
如今云慧离世,建安郡主立即差了人来相府吊唁。一个小小的侍妾哪里值得堂堂的郡主这样关怀,无非是过了三年, 仍不死心罢了。
明安松正色道:“今日遇见康州王,他还特意向我问起你来,那建安郡主毕竟是他的掌上明珠,软磨硬泡了这些年, 想来康州王迟早也会为她开口的。”
明城璟冷笑:“以为云慧死了我便会娶她吗?若能让她死心, 我再纳一个又何妨。大可即日便传下话去,本公子招侍妾一名, 无论年龄长相家境脾气,有意者皆可报名,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胡闹!”明安松叱责道,“郡主若真铁了心, 你纳多少房侍妾也无用,当初她不过是心高气傲,一时被你气住罢了。你这不肖子,当真要让老夫为了你和康州王府撒破了脸才好吗!”
“那么父亲当真要为了攀龙附凤将孩儿终身幸福尽毁才好吗!”明城璟未待他爹吼出声来,又接着说道,“父亲放心,孩儿自会想尽办法成全您和明家的荣华,孩儿若得全身而退,这世间我惟求一人,也望父亲成全。”
“真是冤孽……”明安松声音轻颤道,“她早就死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当归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