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央还正想着,便瞧见马雯凤向着楼语生凑得又近了些,她此时哭得如此伤心,倘若是真的哭晕过去了,会不会正倒在楼语生的怀里?那楼语生会不会就顺势抱一抱她?······
这······不能忍!芮央想到这儿,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当她“噌”地一下就出现在楼语生和马雯凤的面前时,他俩都被她那敏捷的身手吓了一跳。楼语生怔怔地唤了声:“洛小姐,你这是······”
“什么洛小姐,叫夫人!”芮央说着,语笑嫣然,已端出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来。
马家主仆俩惊得张了嘴,下巴齐齐地掉下来。倒是楼语生最快恢复了镇定,正式地为马雯凤和芮央介绍了一下彼此的身份。
芮央立马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来,邀请马雯凤落坐喝茶,自己就堪堪坐在了她和楼语生之间,将两人分隔开来。
那个叫小翠的丫环倒是十分地机灵护主,只是她一心便认定楼公子与她家小姐才应该是一对,因此,她虽然站在马雯凤的身后,却是极不甘心地对着芮央丢了好几个大白眼。
那几个白眼对于芮央这张早已练就的厚脸皮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她视若无睹地为马雯凤又是添茶又是加点心,殷勤得只差直接塞上她的嘴,叫她说不出话来。
楼语生喝了口茶,默了一会儿,开口向马雯凤问道:“你方才说,马老爷是被人所杀?可知道是什么人吗?”
马雯凤摇了摇头,黯然说道:“那凶手什么线索都没留下,官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马老爷可是与什么人结过仇么?或者,家里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楼语生沉吟着再次问道。
马雯凤依然摇头:“家父生前为人豪爽,从未听说他与谁结过仇。他被杀之后,我也曾清点家中之物,并无短缺。”
芮央默默地瞧了瞧楼语生眉头紧蹙的样子,心中暗叹,想不到这书呆子会对这类人命案子如此有兴趣。
马雯凤见楼语生沉默不语,她忽又说道:“楼公子,你之前能救活我家祖母,如今可还有法子,能救得活家父么?”
楼语生被她一问,唬得险些将口中茶水都喷出来。他无奈摇头道:“马老爷故去多日,我又不是神仙,岂有从阎王手里再将人抢回来的道理,马小姐,你太看得起小生了。”
芮央看着马雯凤一脸失望的样子,干咳一声,起身送客道:“马小姐,你看看,我家语生都说了他帮不上忙了,实在抱歉得很。你看这天色不早,要不然······”
马雯凤果然知趣地站了起来,芮央正等着与她说几句告辞的话,谁知,她却美目一转,眸光灼灼地对着楼语生说道:“要不然,雯凤也在此间客栈中先住下,明日再与楼公子详谈。”说罢,她真的吩咐了小翠,去找店家要一间上房。
芮央顿时气结,顺手从桌上抓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却是味如嚼蜡,半天咽不下去。
一只书生特有的白皙修长的手,端着一杯茶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芮央接过来便喝了两大口。楼语生一便轻抚了抚她的背,一边用他那一贯温和的声音说道:“想不到,夫人如此热情好客······”
“噗······”芮央直接噎住。
☆、第二十七章小生有礼
此间有马雯凤, 不可久留!芮央本想着次日一大早, 便带着楼语生离开如归客栈,直接甩掉那马家主仆。
可是,好巧不巧, 那马雯凤就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而那丫环小翠又是偏偏不知道去寻个正经大夫,却硬是要一大早上来敲楼语生的房门。
习武之人睡觉本就警醒,何况知道这如归客栈中住进了马家小姐后,芮央睡觉便跟防贼似地听着旁边房门的动静。
听见敲门声, 她神速地起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向旁边看去,这才看见楼语生开了门。小翠站在他房门口急切地说道:“楼公子, 你快去给我家小姐诊诊病吧,这病来如山倒,可真是急死人了。”
楼语生家中虽说是行医的,他爹便是个江湖郎中, 可他自己毕竟只是个落榜的书生, 算不得正经大夫,即便曾经靠着几颗还魂丹挣了些名气, 可谁不知道,他如今已经没有还魂丹了。
芮央开门的动作如此神速,此时又作出一副关心倍至的模样来说道:“病了如何不快些去请个正经大夫啊?若是耽误了病情,可就不好了。”
楼语生也跟着点点头,让芮央心中暗暗得意。
那小翠却是伶牙俐齿:“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 我们初来乍到,怕是出去寻大夫更要耽误了病情。何况,楼公子医术高明,我家小姐最是信服的,楼公子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所谓医者仁心,楼语生虽不是正经大夫,却也是自幼受父亲耳濡目染,再怎样也没有不管的道理。他当下点点头,便跟着小翠前去,芮央也只得跟在他们身后。
那马雯凤看起来弱质纤纤,昨日便有几分憔悴之色,此刻躺在床上,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她一见楼语生跟着小翠进了屋,立即开始哼哼唧唧,蛾眉紧蹙,似是病重得就快要落了气一般。
芮央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双手伏在案上,上面压了自己的脑袋。她冷眼瞧着楼语生搭了马雯凤的腕,为她诊着脉,她一边抽着嘴角,一边用力地压住自己的一双手臂,她怕自己没忍住冲过去挠她!
诊完了脉,楼语生正要撤手,马雯凤却突然反手抓住了他,她一张素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说道:“楼公子,你可要救我啊,雯凤如今无依无靠,是个无福之人······”
芮央一肚子火“腾”地一下就蹿了上来!这是当我瞎啊!居然当着他夫人我的面就拉扯上了!
好在楼语生快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及时地避免了一场“斗殴”事件,他平静地说道:“马小姐多虑了,不过是有些水土不服罢了,抓两副药吃吃,也就没事了。”
说罢,他自去案边取了笔墨,写了张方子交于小翠,又说了几句“好好保养”之类的话,便与芮央一同出了房。
一出马雯凤的屋子,芮央便气鼓鼓地一把拽了楼语生的胳膊,将他扯回房中。
楼语生木讷地看着她又是拿盆又是倒水,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至,芮央准备停当,将一块帖子塞在他手中,对他说:“洗手!”他仍自呆呆地站着没有动。
芮央干脆一挽袖子,亲自抓了他的手,便按在了盆里。楼语生的一双手本就生得细皮嫩肉、白白净净,被芮央按着又是搓又是蹭的,直到皮肤都发红了,她才终于取了帕子为他拭了手。
她方才的动作虽说有些粗鲁,可他还是第一次让女子帮他洗手,看着笋尖似的纤纤玉指在自己手上搓来搓去,他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经意地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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