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七世桃花一世情_当归陈皮【完结】(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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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似水,红尘一场苦盼,芮央没有想到,当自己长发及腰的时候,自己真的已经意想不到地成了他的王妃。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却并没有得到他的心,而他心之所系之人,偏偏是她的姐姐。

  芮央这才想起,原来林姨便是当年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妇人,只因自己并不曾太多地留意她,加上她这些年苍老得太快,自己竟然一直没有认出她来。

  芮央深吸了口气,刺骨的寒风吸进口鼻之中,呛得她一阵好咳,咳得狠了,竟咳出泪来。纷儿慌得伸手去抚着芮央的后背,口中忙不迭地说着:“王妃快些进屋吧,奴婢这就去多加些银炭。”

  芮央未答,只在恍惚间觉得,清幽的梅香中,竟平白添了几许苦涩。

  ☆、第三十九章待我长发及腰

  雪后初晴, 淡金色的阳光照得枝头的薄雪簌簌而落, 明玉轩不远的地方,是小小的流芳湖,湖上有个精致典雅的水榭, 名为流芳榭。

  湖面的风带着透骨的寒意, 吹得流芳榭中雪白的帷幔临风起舞,远远地看着,像是从月宫飘落的仙子。

  流芳榭中,芮央正在抚琴。

  她不似芮裳明艳, 也不似锦瑟妩媚,她身姿纤纤,秋波如水, 神·韵中自带着一种动人的灵气。今日,她着一件素色的冬装,领口的风毛出得极好,环在她秀气的脸旁, 更将肤色衬得光洁细腻。

  此时, 她坐在那流芳榭中,便已是佳人美景, 只见她手下轻重缓急,轻拢慢捻,曼妙的琴声如流水般泻出,时如花下莺语,时如幽泉鸣涧, 不知不觉间温柔了一池寒水。

  琴声渐渐缓了下来,似有凝滞之音,转而又变得流畅而凄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无人可诉的心事。

  芮央的声音温婉清越,犹如甘冽的清泉,她一心沉浸在琴音里,不觉随着旋律轻声吟道:“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她流盼生辉的眸光渐渐变得黯然,声音也带着心酸,轻柔得几不可闻。

  低头间,她突然发现身后淡淡的日光,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姿投影在她的琴上,而自己便被笼罩在那团阴影之下。

  指间一顿,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她猛地回身,差点撞上一个玉雪清风的怀抱。

  司暮羽不知道是何时站在她的身后,此时,他正看着琴怔怔地发着呆,好像在他的眼中,所见的只有一张琴罢了,而那弹琴的人,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琴声中断时,他微微地蹙了眉,似是有些惋惜之色,他俯下身来,将手往琴弦上一放,勾抹出一串清脆的乐符。

  他的手拨动着琴弦,而他的双臂,正将芮央禁锢在了他的怀抱与琴之间,弦音撩人,在旁观者看来,这是多么恩爱的一幕夫唱妇随。

  可是,只有芮央知道,即便与他贴得这样近,他的怀中仍然感觉到不到丝毫的温存,他的身上有种特殊的香味,像是某种草药的味道,他整个人就像一座冰山,清冽而悠远。

  芮央怔怔地闻着来自于他身上的味道,感觉有些恍惚,为什么当这个梦中的男子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反而会感觉比梦还遥远?

  司暮羽拨了几下便停了手,他直起身来,看了看芮央,淡淡地说了句:“你的琴,弹得不错。”

  那语气,仿佛他与她之间并无什么瓜葛,不过是偶遇的路人罢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起身道:“王爷谬赞了。”

  “待我长发及腰······”他口中再次喃喃地念道,那望向天空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而迷茫,“你可以将方才的曲子为本王再弹一次么?”

  “好。”芮央再次坐下,葱段似的十指纤纤,在琴弦上拂过,天籁之音如九天而来,抑扬顿错间暗生无限情韵。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司暮羽听得入神,随着他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目光与心事一同飞扬,穿梭如云海间当年的那只纸鸢。

  其实,他曾在一次无意的回眸间,瞥见过她的背影,绰约多逸态,轻盈若柳姿。当时,她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山坡的丛林之中,他没有看见她的容貌,可他就是那样肯定,她就是那个一直默默陪伴着自己那些寂寞岁月的女子。

  那时,桃花正艳,时光尚浅,半院芳菲也无法驱散他整个世界的阴霾,唯有她,给了他一段清浅的明媚。

  将要返回华商国时,他收到了她送给他的最后一个风筝,那也是她送给他的,最特别的一个风筝。

  虽然他见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被雨水冲刷得面目全非了,可是,他还是依稀地辨认出,那上面画的是她自己的背影,旁边还有半句话——待我长发及腰。

  他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那一刻,仿佛漫天的花雨也变得灿烂多姿,他的心情因为明了而欢喜,他突然间只想到了那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他离开瑶止国之前的那段日子里,一直再没有等来她。还好,他拾到了她遗失的一支桃花簪,那簪子精致贵重,一看便知是皇家之物。

  他托了人去宫内打听,终于知道了这桃花簪的主人——她叫夏芮裳。

  回国的当日,司暮羽还是决定去向瑶止国的嫡公主夏芮裳辞行,她许是羞涩,话并不多,他临别前,踌躇再三,仍是对她说了那句一直想说的话:“待你长发及腰,我会许你十里红妆。”

  芮裳当时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陶醉,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觉得,她是愿意的。

  可是,自己只许得了她十里红妆,而她如今已经成了皇兄的贵妃,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一世富贵无人可匹······

  芮央的琴音缓缓落下时,余音绕梁,司暮羽此时,只觉得心痛得厉害。他暗暗嗤笑,说什么待我长发及腰,原来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场玩笑,只有自己还念着那寂寞岁月中的灼灼桃花,只有自己还放不下那些无谓的相思和牵挂······

  芮央起了身,见司暮羽一直怔忡不言,脸色也不大好,她迟疑了许久,还是想要知道,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

  她轻轻地开了口:“王爷可还记得,那桃花源中的小院,半院盛开的桃花,还有······还有一只被雨淋坏的纸鸢······”

  他身子微震,脸上却是不露声色,曾听闻瑶止国的这两位公主自幼亲密,想不到,她倒是事事都会说于妹妹听。也难怪,或许,自己与她的一场相遇,于她而言,原也不过只是一场趣事罢了。

  他看向芮央的眸光骤然变冷,再次浮现出她熟悉的厌恶之色:“什么桃花源的小院,本王从未去过,什么纸鸢,本王也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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