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七世桃花一世情_当归陈皮【完结】(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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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萧以澈的眼中,就像是隔着高山大海、层层的迷雾,她什么也看不清。他的谦和优雅,就像是隔着透明水晶看见的三月春花,那样地可望而不可及;亦或是炎炎烈日之下看见的竹林青青,虽然是满目苍翠,却不知道那竹子,到底有没有心。

  若说他爱她,她真的感觉不到。

  马车停在公主府的朱漆大门前,细雨还在下个不停。长街春意正浓,墙头斜逸着三三两两的绿枝红桃。

  萧以澈先下了马车,撑起一把素色的油纸伞,走到马车跟前,自然地向着芮央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他的眼中噙着淡淡的笑意,如一缕脉脉春风。芮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过去,放在他的掌心里,让他扶着自己下了车。

  细雨微凉,一如他掌心的温度······

  一连半月过去了,太后赐婚的懿旨却迟迟没有下来,转眼,又到了芮央入宫向太后请安的日子。

  芮央对这赐婚虽然说不上期盼,却也忍不住在心中揣度着,要么,是太后突然改变了心意,要么,能让太后不发懿旨的,也就只有那一人而已。

  芮央照例去了慈圣宫,向太后请安过后,又坐着陪她闲聊了几句,这一次,她从始至终也没有见到皇兄露面。

  太后今日穿着一件十分考究的宫装,上面绣满了大朵的牡丹和龙凤富贵图案,金丝银线勾勒出雍荣华贵,也将她那保养极佳的身段隐隐地显露了出来。头上两支明玉火凤钗,看起来贵不可言,然而那明晃晃的颜色,却衬着她那连日失眠的容颜显得愈发憔悴。

  若是换了从前,太后说不上几句话,便会聊到芮央的婚事。然而这回,她却一直刻意地回避着赐婚的事,就连为皇兄选后之事,也一并地回避了。芮央猜到定是有些缘故,却仍是乖巧地顺了母后的意思,也不曾问起。

  临要离开慈圣宫时,太后突然叫住了芮央,目光迟疑着在芮央的脸上逡巡许久,却终是隐忍着摇了摇头。

  芮央出了慈圣宫,便一路去了御书房和流霜殿,都不见皇兄的人影,最终,是在鑫盛殿找到了他。

  ☆、第六十章宁负苍天不负卿

  鑫盛殿, 是皇宫里诸多殿宇中相对朴素的一个, 说到底,它就是历代皇子们修习拳脚功夫的室内练武场。

  慕紫乔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常常来这鑫盛殿习武, 做为大梁储君, 他自幼便是文武双全,堪为皇子之表率。春寒时闻鸡起舞,夏至时节挥汗夜读,芮央见过皇兄的丰神俊朗, 亦知道他的勤奋不倦。

  芮央来的时候,看见慕紫乔正在练剑,身边只有宝庆侍奉在侧。慕紫乔回头见芮央进来, 点剑而起,似游龙旋身,只听得剑气破风,宛如流风回雪, 收势之间, 数道银光已不见了踪影。

  长剑入鞘,慕紫乔脸上仍是带着芮央熟悉的笑容, 他随手将剑扔给了宝庆:“央央怎么来了这里?”

  芮央在皇兄面前虽然向来不必拘礼,但她仍是欠身行了个常礼,也算是全了兄妹之仪:“今日是按例当向母后请安的日子,央央去了慈圣宫未见皇兄,所以特意来看看皇兄的。”

  “哦, ”慕紫乔脸上笑容敛去,分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黯然,却只是淡淡地说道,“是朕疏忽了,晚些时更了衣,便去向母后问安。”

  芮央迟疑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皇兄,你是不是······与母后闹得不愉快了?是因为······是因为母后要为我赐婚的事吗?”

  芮央这一问,慕紫乔的心中便抽痛了一下。一抹让芮央难以辨识的情绪从他漆黑的眸中一闪而过,慕紫乔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

  他一边挽着衣袖,一边岔开话题说道:“常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朕的央央自华山归来,身手很是了得,那日飞天一舞,当真让皇兄眼花缭乱。今日,央央可愿陪皇兄练练?”

  芮央尚未及答话,便听得宝庆在一边担心地叫了起来:“皇上不可啊!您的伤······”

  芮央还来不及听出个端倪,慕紫乔已经沉声打断了宝庆的话:“闭嘴!朕的事,几时需要你来插嘴了?还不退下!”

  皇帝不怒而威,宝庆乖乖地闭了嘴,退了出去。芮央却是不怕,她凑过去便在慕紫乔身上细细打量起来:“皇兄到底伤了哪里?怎么伤的?”

  慕紫乔漫不经心地轻笑道:“莫听宝庆大惊小怪,习武之人,偶尔擦伤碰伤再正常不过的。”

  “可皇兄是万金之躯,岂容得丝毫有损?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芮央一时看不出伤在何处,有些着急,便不顾男女君臣之嫌,伸了手在慕紫乔身上摸索起来。

  慕紫乔心中一动,一把抓住了芮央那只抚上身来的小手。

  手心中柔滑娇嫩的触感让他有猝不及防的心动,四目相对,芮央的眼中秋波盈盈含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和焦急,让他心中一软,沦陷其中。他眸色幽深,怔怔地看着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左腿上的伤,是与萧以澈赛马的时候摔伤的,可这些,他不想让芮央知道。

  离皇城最近的皇家马场,设在京郊。前几日,慕紫乔想去那里骑骑马,那么巧,就在那里遇上了纪王萧以澈。

  萧以澈当然也猜到了,太后答应他的赐婚迟迟不见懿旨下来,定然是慕紫乔从中阻挠。事实上,慕紫乔不仅是阻挠了,而且还与太后为了此事闹得不欢而散。然而,事情的结果就是,太后最终还是顾及了皇帝的意思,将懿旨压下,迟迟未发。

  于是,二人见面,便有些分外眼红的意思,也不记得是谁先提出来要在马场上一见高低。

  萧以澈说话直接了当:“若是臣赢了,还请皇上高抬贵手,允了臣与公主的婚事。”

  慕紫乔也答得直接了当:“若是朕赢了,你便从此死了这份心!”

  萧以澈依旧是那副从容优雅的样子,却带着隐隐的轻笑:“为何皇上对公主,似乎是格外地关心?”

  慕紫乔握着马缰的指节捏得发白,却只是淡淡地觑了他一眼:“废话少说!”

  那一赛,慕紫乔赢了,可是却赢得并不轻松。萧以澈的父亲当年曾经叱咤于疆场,战功累累,他亦是自幼习武,骑射俱佳。若是公平比试,二人只怕是半斤八两,难有胜算。

  慕紫乔曾于野史中读到过,前朝曾有女子为了赢得赛马,不惜以簪子将马刺伤,引得赛马发狂。他从前对此小女子行径,是十分不屑的。

  然而,事关芮央的终身,慕紫乔也实在顾不得许多了。赛程将终时,二人仍是难分高下,他只得中指与食指并拢,聚力于指尖,点上了那匹良驹的天门穴。

  马儿吃痛之下长嘶一声,疯了似的一路狂奔,宛如暴风雨中失了控的一叶轻舟。伴驾的一众人都吓得丢了魂儿,宝庆跑到终点的时候腿已经软得像块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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