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坐在床边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腿,看着李少宸吩咐小二,不由的有些好笑。
"笑什么?"李少穆走过来,找了个矮些的小凳子坐下,道:"腿伸过来。"
"干么?"秦月奇道。
"看看你的脚腕。"李少穆道:"这才恢复了几天,又连着赶路,再抹点药比较稳妥。"
虽然秦月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但却也不想拂李少穆的好意,听话的将腿伸过去,由着他脱了鞋袜。
洛乘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自家主子坐在小凳子上,一心一意的给秦月按摩脚腕,桌上放着药膏,散着一阵淡淡的香味。
虽然说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自来都是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但自然有许多丫头婆子服侍,又有几家的男主人会亲自为妻子做这些事情。
"少爷。"洛乘虽然进了门,但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什么事,说。"李少穆连眼神都没转一下,半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叫人看见,自然的叫秦月都有些不自在了。
"是九皇子送来的消息。"洛乘道:"九皇子说,一切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少爷可以带少奶奶回府了。"
"好,我知道了。"李少穆应道:"我们明日正常启程。"
"是。"洛乘道:"还有,还有一件事情,大少也你能出来一下么?"
"恩?"李少穆道:"又没有外人在,有什么事直接说。"
洛乘只觉得头上有点冒冷汗,自家少爷身上有多少秘密啊,这是什么事都能当着大少奶奶的面说的么?他虽然也理解这种想在夫人面前献殷勤的心理,可他真的不怕说出来之后,适得其反么?
洛乘这一犹豫,李少穆道:"什么事情,说。"
"是。"洛乘道:"是这样的,您让调查的,有谁在暗中帮助大少奶奶的事情……"
李少穆手一抖,抬头看着洛乘,你这孩子真是死心眼啊,既然知道大少奶奶在这里,又知道自己要表现表现,就不能拣点无关紧要的说一说么,非得这么实心眼的说这一句么?
可洛乘已经说了,秦月也听到了,李少穆总不能把自己说出的花在咽下去,只得道:"打听到了什么?"
洛乘这下更无奈:"什么也没打听到。"
李少穆的手又抖了一下:"行了,我知道了,去吧。"
洛乘低着头便冲了出去,然后又折回来低着头将门关上。他一直觉得主子是个挺好伺候的人,但自从成亲之后,就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秦月只是觉得好笑,缩回腿来:"其实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必那么麻烦的去查,大可以直接问我。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查出来的是你相信的,我说出来的,你未必相信。"
"如果我说我信呢?"李少穆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满手的药膏道:"如果我信,你会说么?"
"我没什么不信的,只是怕你不行。"秦月道:"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身份。我生在镖局,长在古玩街,认识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他们没什么大本事,但胜在人脉广点子多,昨日来刑部大牢里救我的人,便是我那些朋友。"
芒爷也是古玩街的三教九流,秦月这么说也不算撒谎。只是这三教九流的档次有些高罢了。
"三教九流?"李少穆歪了歪脑袋:"能从刑部大牢里劫狱的三教九流?"
"这有什么奇怪。"秦月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市井中能人异士多如繁星,不过你们这些豪门公子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从未和他们接触过罢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李少穆见秦月躺上了床,也自然的躺在了一旁,拍拍枕头放在身后靠着,俨然一副夫妻闲话家常的样子:"但你知道的,我虽然生在丞相府,去从来没有高高在上的资格,若是有机会,不知道能否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
"这个……"秦月犹豫了一下:"这个我现在不能答应你,毕竟我和你不同。洛乘他们对你是手下,但那些对我来说却是朋友,我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是自然。"李少穆道:"月儿,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求你什么,只是闲话说说罢了。若是有机会一见自然好,若是为难,那便算了。"
"恩,我知道。"秦月今日没什么劲儿,懒洋洋的往下挪了挪,:"那也不是你说见我说见就能见的,而且本来我根本从未想过搀和其中,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秦月知道芒爷有多少势力,却也知道自己和她非亲非故,芒爷愿意帮她,那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当她是自己的晚辈,老人家心善。但能帮到哪一步呢,如今要对付的不是李少宸,而是纳兰明宇,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纳兰明宇手中有多少势力,纵然是芒爷也不能轻巧的挥一挥手便将他解决。
那该如何才能更加的强大起来,秦月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有心无力。她要做的更多,就必须拥有更多。
身边人依旧像是初见时的娇弱女子,可李少穆这一刻却知道,她心中藏着太多事情,也许有人可以打开她的心肺,也许这个人可以是自己,但绝不是现在。
李少穆看着看着,突然皱了眉头一皱,伸手去掀秦月的被子。
"干嘛?"秦月一把抓住被子。
"别动。"李少穆伸手按住秦月肩膀,伸手将被子掀起来:"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脖子?"秦月一愣,被子已经被李少穆掀了起来,有些凉的手指触在她领子上。
"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李少穆抬手去解秦月衣领的扣子:"谁干的?"
李少穆这动作自然的很,秦月颇觉得有些尴尬的躲了下也没躲开,不得已只等由着他。
"是在刑部监狱里的时候,蓝河来找我。"秦月老实道:"他有点激动,不过不要紧,九皇子来的很及时,后来蓝河就气冲冲的走了。"
脖子上的伤痕似乎已经被处理过了,所以看着倒不是很严重,李少穆一点儿也不避嫌的凑上去闻了闻:"看来是你师兄给你抹的药。"
"啊他什么时候给我抹的药?"秦月自己摸了摸:"难怪没什么感觉了,昨天转下脑袋都有点痛。哎,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师兄给我抹了个药怎么了,你不是吃醋了吧。"
李少穆有些尴尬的撇过脸去:"还有心情还玩笑,看样子确实没什么事,休息吧,明天我再给你抹点药,很快就好了。"
李少穆不可否认自己是有点吃醋,纵然师兄妹亲吧,那也是男女有别,亲兄妹还要避嫌呢,他心里自然不痛快。不过周浩扬已经死了,而且是刚死的,还是为了秦月死的,就算是再心胸狭窄的人,也不会去和一个死人计较。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众人吃了早饭出发,却没料到刚进凉州城,便看见一队人马缓缓的迎面行来,纵然离得远,却也看见了那扎眼的白色,似乎是送葬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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