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思想内…意思是一旦有反他的意识就会立刻变成一滩血水吗，苏秋白紧咬着下唇，双手无意识地紧抓桌角，脑中一片空白，眼睛忍不住地看向那摊血水。慕晨，这一百年间，你手上到底积了多少冤魂…
很快，客栈内有恢复了苏秋白进来时的样子，血水也被小二弄干净了。
只是，大家的话语都沉重起来。
苏秋白的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印，看着眼前的饭菜，他一口也吃不下去。现在他需要的静静，便安静地上楼休息了。
晚饭时分客栈里的人少了很多，苏秋白从楼上下来就看到白天见过的白衣书生和传消息的那人坐在大厅中央的桌子上一杯一杯地倒酒喝，犹豫一瞬，朝他们走了过去。
“不知我可不可以坐这里？”苏秋白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向二人打招呼。
白衣书生审视他一遍：“不…”
‘坐下吧。”那人说。
白衣书生也只好狠狠瞪了苏秋白一眼，乖乖闭嘴。
那人打量着苏秋白：“我白天见过你，你是谁？”
苏秋白没想到这人竟然早就注意到了自己，不由怔了一下：“我叫伽麟，早几年去了虚空世界历练，没想到这次回来物是人非。想向二位大人了解下现下的情况。”
这段说辞是早就计划好的。虚空世界是独立于人，妖，魔，仙的第五个地界，荒凉无比，有很多不想或者在自己世界呆不下去的种族会不得已去往虚空界。
“原来是这样，”那人若有所思，“我是魔尊大人座下戟岳魔君，这位是我的朋友蜀洺。”
“原来是魔君大人，小的有礼。”苏秋白急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不必多礼。”戟岳淡淡地一挥手。
蜀洺却一脸疑色：“你说你这几年都在虚空界，可有证据？魔界之变也不只这几年间，如何就能不知当下异况，不识魔君大人。”
苏秋白正色：“蜀洺大人这是不信我了。我乃魔族冷氏血脉，冷氏倒台后，我一直在魔界边界求生最后不得已去往虚空地界，实在无暇关顾其他事情。大人若还不信，那么这个东西大人可认得？”苏秋白掏出一把荧光石，正是虚空界特有的产物。
戟岳蜀洺对视一眼，蜀洺笑笑：“你别见怪，现在魔界上下人心惶惶，对于陌生人，实在不得不防。既然你是冷氏后人，那么我们也就是朋友了，刚才…请别见怪。”
苏秋白凄然一笑：“我明白，只是…现在魔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蜀洺叹气：“自从暗夜魔尊上台后，魔界就开始折腾了。先是对战仙界，这也罢了…只是近几十年，魔尊修炼魔功后越发残忍多疑，有势力的魔族死的死逃的逃，今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魔尊大人这是要一手遮天啊。”
苏秋白嘴皮哆嗦了两下：“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吗？”
“什么办法？想过办法的大人都死了，谁还敢再有动作？”
苏秋白想起小原的话，
“媚姬大人说我长得很像青白大人，将我献给了魔尊…可是，他要杀了我…我不配有这张脸，他杀了媚姬大人，他还要杀我…”
他脸色一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感到脖子哽咽地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
原本的计划是他来魔界后利用伪造的身份想办法接近慕晨然后和他相认，可是现在，苏秋白是真的害怕了。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缥缈峰上的一袭白衣笑起来轻轻浅浅会温柔地唤自己“师兄”的人已经随着那一百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前面的是残忍冷酷的可以眨眼间消灭五万大军的魔族魔尊。
而且，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这一点，没办法否认，也没办法逃避，令苏秋白一想起来就揪心地疼痛。
“这么看来，虚空之界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蜀洺苦笑着倒酒，一仰脖喝干。
戟岳摇头：“这话你在三十年前说还好，现在…呵，你以为你能活着出了魔界么。”
“怎么？”蜀洺一顿，“他做了什么？”
“之前逃跑的太多，他已经在各个出口布下了阵法。”戟岳手无力地敲着桌子，“不然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给他卖命？”
“这么说，现在他身边根本就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苏秋白插话。
戟岳点头，想了想，讽刺一笑：“不过总有几个宵小之辈自以为是魔尊的左膀右臂，狐假虎威罢了。”
苏秋白垂下眼眸：“那两位大哥有何打算吗？”
二人良久无语。半响，蜀洺才幽幽地开口：“能有什么打算，我又不为他所用，只远远地避开好了。只是戟岳大哥…”他看向戟岳，“恐怕已经很难抽身了吧。”
戟岳一口气将酒壶喝干，抹抹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魔城了。要是明天魔尊找我不到，那时候才真正是难以抽身。”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苏秋白拳头攥了又松，站起身：“戟岳大哥，我能跟你去吗？”
戟岳一愣，神色不变，但苏秋白能感觉到他的戒备：“你要去见魔尊大人？”
“戟岳大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去找一找当年的老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苏秋白黯然神伤。
“老朋友？”戟岳挑眉，当年冷氏一族倒台之前也是威风一时的魔族，在魔尊身边有几个老朋友也不足为奇，只是当下不得不防，“你说说看，说不定我知道几个。”
☆、鱼目混珠
这些熙凉早已调查好了，苏秋白说出几个名字，都是人缘比较好的已经身故的魔族。
说完，戟岳表情柔和了些，又说不出的伤感：“我都认识，只是他们大部分都…其余也都被魔尊大人派去别的地方的。也罢，你就跟我来吧，只是现在离魔尊越近就越危险，你可想好了。”
苏秋白苦笑：“当年我走的时候还曾与朋友们依依惜别，如今回来竟变成了这个样子，说什么我都得去魔城亲眼看看。”
蜀洺叹气，站起身安慰地拍拍苏秋白，对戟岳说：“你就带他去吧。”
戟岳深深地看他一眼：“走吧。”
魔城，苏秋白谢绝了戟岳客气的邀请，住进了一间客栈。临走时，戟岳还好心地提醒他：“魔尊有时候会在城里逛一逛，所以平时说话千万注意。”苏秋白表示谨记。
客栈里客人也不少，但都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就连聊天都是低声谈论，偶尔谈起魔尊也是很假惺惺的尊敬口气，整体氛围相当压抑，令人感到不舒服。
苏秋白在大堂里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想去空荡荡的街上闲逛，只好失望地回屋了。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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