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玉萱的卖身契还在他手上!玉萱顿时面如土色,是了她完全忘了这事,秦家已把她转给谢骁,说起来她都不算秦府的人,更不是九娘子的仆婢了!
“娘子!”玉萱这下真的慌了,抱着景语的胳膊急得眼泪都要下来,“娘子,我不要离开你!”
景语暗暗咬牙,“别慌,我陪你去!”
谢骁住的是独门独院,从院门进去,还有个带葡萄架的小花园,他就等在屋门口。
玉萱躲在景语身后,这回看到谢骁就胆颤,再没闲心打量他。她却漏了,谢骁不知何时用刀片刮干净了胡茬,清清爽爽,英姿绰绰。
景语不和他寒暄,客气地向他讨要玉萱的身契。
谢骁就笑了,他笑的时候眉梢眼角都会露出淡淡喜悦,不易被察觉。他下颔一抬,朝玉萱示意道:“过来。”
玉萱是他的仆婢,谁也没理由扣着。若是她霸着不肯,他请秦府出面,玉萱三下五除二就要卷铺盖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跳、喵喵、青云、夜色,“j”大哥,“游白不解”,我壕“loli”小姐姐,还有这两天许多小仙女对我和这个故事的各种支持,我将永远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
谢谢我跳(+2)浇灌的营养液(强迫症非要凑个整数,小树苗正在缓慢生长中,进度50/730~
(谢大人若有所思:……是不是该收拾一下自己了?
第23章
玉萱紧紧攥着景语的衣袖,不肯上前。
景语望着谢骁高深莫测的神情,有些恼了,还不得不好声好气和他商量,“太尉大人,您看这样如何,这趟下山之后我去牙行挑一个伶俐勤快的丫鬟,还请您高抬贵手,将玉萱换回给我如何?”
谢骁不置可否,“那就期待九娘子的眼光了。只是我即刻要换药,就请九娘子先将她借我。”
他目光里有淡淡笃定,那意思很明显,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
他们两人交谈时,玉萱就躲在景语身后支着耳朵,听到谢太尉说换药,她借着娘子在身前的胆儿悄悄探头。这下看清了,太尉额上绑了一条纱带,只他起先十分从容,旁人便也不曾注意。她正在打量,突然间谢骁斜来一眼,顿时吓得把脑袋缩了回去。
景语这才想起过去了十几日,他额上的伤还没好吗?她干脆也不挣扎了,“谢大人若不嫌弃,就让我代劳吧。”
谢骁就轻轻翘起嘴角,“有劳了。”
谢骁的屋子和寺里房舍也没有太大不同,只摆件更多一些。窗下花架插的是山下才有的新鲜芍药、木槿、白兰,还点缀零星的花叶玉簪。屋里有檀香木大画插屏隔出明暗间,大方又典雅,显出主人不俗品味。
谢骁早就备好了一应所需物件,他便坐椅子上,只剩下眼睛跟着景语转动。
这样乖巧的谢骁,让她靠近时心里十分别扭。虽说已决意不理会他,但他的目光有如实质,黏得让她难以忽略。景语被他看得恼怒不已,硬梆梆道:“伤口离眼睛很近,谢大人还请闭眼。”
他们也离的很近,他两手闲搭在圈手椅上,她就仿佛还在怀中。谢骁满足了,闭上眼。
景语恼得不行,又不好发作。
他右额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那里本就皮薄,被玉萱砸狠了,不但破口明显,且复原的速度十分缓慢。只怕就是日后痊愈了,也会有疤痕留下。
夏日里暑热,伤口闷着易发炎症,谢骁换药勤快,伤口一周清清爽爽,还散着淡淡药香。景语蘸着棉团给他涂那种褐黄药酒时,便不再涂厚几层。
谢骁稍稍掀开眼皮,她的呼吸再次落在他脸上,很轻很轻。心火燎原,莫如是。
再剪了一条新纱布把谢骁脑袋扎起来,她也不等他明日又找借口使唤玉萱,主动道:“谢大人下次换药是什么时候?”
谢骁见她面色淡淡,便只笑道:“明日午后。”其实他一日里需换四五次,早间晚间都不方便她出入他的院舍。
景语便点头,“那我明日再来。”
前后半个时辰,回去路上,玉萱闷闷的。
景语见她低头不语十分沮丧的样子,安慰道:“是担心契书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玉萱抬眼看了看她,喏喏道:“谢谢娘子。”
可是她不是担心这个啊!刚才她也在屋里,她看的清楚,娘子和谢大人挨太近了……娘子她可是和王秀才定了亲的,万一被别人看到这一幕,不知要怎么感想。而且有句话她只敢放在心里说,莫名的,她觉得谢太尉看娘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看起来有点危险……
还没走到住的地方,路上有几个闲逛的秦府小娘子看到她们回来,笑嘻嘻地朝景语打招呼,眼神有一丝狭促。一个两个,景语不明所以。
回屋后,秦紫也打趣道:“正主可算回来了!”
景语莫名奇妙,“怎么了?”
“方才府里派人来,带了祖母口信问我们在这是否凉快,还送了两大车起居物件,我都给语姐姐收好了。”
还不肯直说?景语知没那么简单,“还有呢?”
“果然心有灵犀。”秦紫笑了两声,拿出一只大肚瓶,掌心大小,沁凉的玉质瓶身,瓶塞雕成木兰花,做的小巧又精致。“王家也跟着车队送了东西上来。这是上好的蚊虫叮咬抹膏,我们可托了语姐姐的福,个个都有份!”
王家说是知道府上小娘子出门避暑,送来几瓶不值钱的小玩意,但秦府上下都知道九娘子和王家秀才定了亲,她们这是沾了景语的光呢。毕竟已过了婚书,两家走动也有了名目,王家送些不起眼的应景小物件,夹在秦府的车队里,倒叫人觉得又贴心又懂礼数。
“前几日才放了小定,王秀才这就开始收买我们姐妹了。”秦紫把小药瓶放到景语手里,笑道,“恭喜语姐姐了,等到王家行了大聘,我来给姐姐添妆。”
冰凉的药瓶,让她打了个寒颤。
晚间又在饭堂看到谢骁,他似乎打定主意一日三餐都来报道。寺里多是女眷,众目睽睽之下都不敢上前搭讪,便让谢太尉又孤零零地独坐在那。
玉萱再不觉得他可怜了,她收到王秀才的礼物,顿时替娘子警惕起来。王秀才多好的人啊,样貌不错,才学不差,人谦和有礼,以后也不敢欺负她家娘子,多好的一门亲事!
景语只管埋头吃饭。
晚上洗浴后,景语刚要开始抄经,崔嬷嬷便上门来,说是她家候夫人今日收到几包上好茶叶,明早请秦九娘子来品尝。
信陵候府?秦紫就惊奇,“听闻信陵候府是一等一的权贵世家,祖上是开国勋爵,语姐姐你怎么……”
怎么会认识侯夫人?景语只好解释,“在后山偶遇过一次,侯夫人是个客气人。”
秦紫便啧啧称奇。她本就不是多嘴之人,知道景语和侯府万不会扯上关系,这请喝茶的事说出去只会叫景语受奚落,便把见到崔嬷嬷的事烂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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