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子忽然大笑几声,“少将军,不要以为木家对本殿有功,本殿就奈你不得。令尊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就算为大计牺牲掉你,也不是不可以。”
“太子殿下会错意了。”木玹沉声一笑道:“本将军只是要殿下按之前的计划行事,并非有意和殿下作对。要不然,我怎会帮着殿下设局呢?”
太子闻言顿了顿,又听他道:“我要殿下暂时放过这位姑娘,乃是因为我们还有话可以问她。帝王令为何会在她手中,她和我们培养的这些线人又是如何结识的,她为何会屡次出现在殿下的计划中?这些,都是可疑之处。”
木玹,你……
我看着他,一时目光涣散。
太子这下笑了,“……好!”抽身将宝剑插入剑鞘中,“既然如此,那就暂留她的性命,严加看管!”
“是!”左右齐声应答。
我又一次陷入了被人拘押的生活。许是因着木玹的原因,这位太子还算优待我,给我安排了间整洁的屋子,有两个婢女名为侍候实为看守地陪着我,每日有人送新鲜的饭菜果蔬过来。只是,迟迟没有审我。
寂寥的白日,或深夜,我慢慢地低头,深深地思索,近乎沦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有那明明的月,丝丝的雨,飒飒的风,或可催我留下几滴快乐之泪。脑海里,还残存着几幅模糊不清图画。失去的人,是再也回不来了。伤了的心,是否有一日能愈合呢?
思绪绵绵,我又开始想家了。想念我的父母亲人,想念学校里的同学……那儿的世界与这里相比,是多么纯美的一片土壤。刚来此处的时候还没多大感觉,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异类。我心中所想的东西总和周围人不同,而他们的言行也和我预料的不同。
楚瑟啊楚瑟,穿越到底有什么好?
我闭上眼,抱膝坐在墙角的地上。窗户大开着,吹入阵阵冷风。
“嘟,嘟——”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上方响起。
这是……系统。
是系统!
坑了我十遍八遍的系统!!
命令我做这做那却把我推入绝境的系统!!!
“辣鸡!”我瞪大眼睛跳起叫来,对着那东西就是一句咆哮。
“嘟——”
“嘟你mdzz!”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天积聚的怒气和忧郁在此时一股脑发泄出来,操起手边的书朝它砸去,“你为什么坑我!?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好好保护的东西可以致我死命!我死了,鬼来完成你的智障任务!”火气愈发上窜,我连朝它砸了好几下,方稍稍抑制住心头火气停下动作。
“行了,你说呀!这次又要说什么?!”看着它,像看着一个仇人。而我,像一个怒火冲天的斗士。
“嘟嘟嘟嘟嘟嘟嘟……”系统嘟声连连,和方才的节奏完全不同,很像是在抗议我的行为。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被我打了几下就不行了?”我怒目看着它,“要说什么就快说!”
“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
系统停在那里,不听地重复这一个“嘟”声,忽听一碎裂的响声,一缕白光从中射出,十分刺眼。
我即刻挡住眼睛,蹲下身去。
待我再睁眼时,那白光已经散了。面前地上是几瓣碎片。
……
不是吧?这么弱的吗?我不过拿书打了几下,这系统就崩了?!
系统若是崩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脑中忽然一片空白,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莽撞了些。可是看到那系统,我着实生气!
……现在该怎么办呢?
懊恼了一会儿,忽然振作起精神来。不就是个系统吗?没了又怎样?我倒要看看我会怎么样!
咬牙,握紧了拳。
“轰隆隆——”隐隐雷声忽从层霄间传来,天色顷刻间由晴转阴。仰头,透过窗子看见天上黑云压境,一会儿便有大雨滂沱而下。
风雨潇潇。
我靠着墙壁睡着了。梦里,又回到了我原本属于的地方。像这样的雷雨天,我应该宅在家里,窝在床上,点一盏灯,愉快地玩手机。
……
“楚姑娘,楚姑娘!”
迷蒙中似乎有人在叫我。意识渐渐清醒起来,我霍地一下睁开眼,只见屋内看着我的两个丫鬟不知何时都已不在。转过脑袋,只见窗外站着一人,正看着我。
“你是谁?”我问道。
“姑娘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奉司空公子之命,来接姑娘去安全的地方。”那人看着我,一脸诚恳,从他的眼神中瞧不出任何破绽。
“司空弈?”他怎会知道我的处境?
心头有太多未解之谜,我正自犹豫,却听他道:“姑娘,眼下机会难得,错过了,再想跑可就难了。姑娘难道想被困在此处受制于人?”
抬眸,眼中忽露出坚毅的光芒。不管眼前这人是否可信,只要他能带我逃出这里便好,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好,我跟你走。”我伸手搭上那人的手,他一个力道拉着我从窗口出来,稳稳落在外边的地面上。
随着此人的节奏,也顾不得泥水粘上裙摆,提着心眼,一路竟十分顺利地出了此处,来到外面。
“司空公子约姑娘在安全的地方会合。”他冲我丢下一句。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张口问道:“具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姑娘不必担心,只管跟着在下就是了。”
我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停下脚步。
“姑娘?”那人转过身看我,面色严肃。
大雨放肆地打在身上,衣衫尽湿,我冷笑一声道:“你不是司空弈派来的人。”
那人踟蹰了一会儿,回答道:“不管姑娘信与不信,在下的确是司空公子的人。”
“你不是。”语气笃定,神色认真,“你现在正带我往东面走。东面,依旧未出太子的势力范围。如果是司空弈派人来接我,断不会在东面的某处地方等我。”
对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又转为严肃。
未等他再开口辩解,我道:“你是木玹派来的吧?”
“他知道如果说是他派来的人,我断不会随你走,所以就让你说是司空弈的属下。”我咬咬嘴唇道:“也罢,我就随你去见他一面,顺便把一些话问清楚。”
“姑娘请。”对方不置可否,带着我继续行路。
为避免暴露,我和他都没有打伞,一路任自己被暴雨淋得透湿。手脚冰凉,心也早已麻木了。
雨中行路,浑身冰凉,隐隐雷声又在头顶上方响彻。
“楚瑟。”一个熟悉的声音忽在前方出现。我伸手将额前湿了的碎发向后理了理,拭去眼前的雨水,视线再度清明起来时,只见一柄竹纸伞出现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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