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之前的那个电话啊！”那员工缩了缩脖子，转向组长看了一眼，不说话了。
沈灼将视线往那个员工身上投了过去，又收回来，看了看面前的组长，温声开口道：“行了，一个部门的，吵什么。没什么事可瞒着我的，如实说就是了，不扣你们工资。”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沈灼索性从旁边搬了搬了把电脑椅坐下了，笑眯眯道：“说吧。”
组长姑娘瞪了刚刚说话的那人一眼，张了张嘴，似乎组织了一下措辞：“是这样沈总，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苏董打了个电话过来。”
苏净丞三点多的时候亲自打了个电话过来？沈灼幸灾乐祸的靠在椅背上，估摸着苏老板估计也是一个晚上没睡好觉。
他收到苏净丞的短信是五点刚过，不知道这一个小时里苏净丞暗自琢磨了什么。
以沈灼对苏净丞的了解，本来还想着这个电话后苏净丞可能要直接来“鼎丞”坐等兴师问罪了，没想到竟然还憋着准备今晚七点半见面再说。
忍功越发见长，佩服。
沈灼在心里想了一圈，随意将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头，很有兴致的问，“他说了什么？”
“他问了我们，沈总您昨天做了哪些事，和谁见过面。”组长游移了一下视线，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如果Aimee还站在苏净丞那边的话，估计这个电话是打不到公关部来的。
显然是在Aimee那儿没问出什么，又拨了个电话打到了公司。
沈灼点了点头，换了只胳膊支着，不急不缓的又说了一句：“就问了这些事？”
“还问了，”组长咬了咬下唇，“他还问了一句，白斯齐和他的新闻是不是……”
“是不是我做的？”沈灼面上的笑意更深，连眼角都带了笑。他眯着眼，轻轻瞥了一眼全体公关组，轻声问道，“那你们怎么说的？”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在几个问题之后，公关部的组长姑娘终于恢复了正经的工作态度，揉了揉眼睛，清醒的一字一顿道，“这件事，反正‘鼎丞’的公关部从没有操作过，就算苏董过来查监控也查不出什么。沈总，您可以放心。”
沈灼坐在椅子上笑盈盈的看她说完了，站起身来：“的确，公关部从头到尾就没有接触这件事。咬住这点就好，苏净丞要是再往这里打电话，就直接转到我的办公室来。”
“就这样，如果苏氏的公关部来和你们沟通，你们全力配合就是。”沈灼信步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回头对办公室的的竖起了大拇指，“加油，各位。”
***
Aimee还没有来上班，沈灼烧了壶热水，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
喝了两口，觉得也挺好。
沈灼端着杯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非常有耐心的等着苏净丞的表演。
苏氏总部的公关估计也是一夜未眠，沈灼等了不一会儿，就等来了苏氏将于早上七点半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新闻，看来准备抢占最早的一波新闻报道。
沈灼交叉着双手撑在桌面上，百无聊赖的吹了几下咖啡冒出来的热气。
白雾被歪歪扭扭的吹到一边，沈灼随意看了下手表，距离七点半还差了二十多分钟。
除了新地产的开发和新项目的建设，苏净丞很少开发布会。用他的认知来说，估计觉得自己从来不需要向外人交代什么，亦不需要去进行交代。
不过此次不同，这是头一回苏氏执行总裁的花边新闻被强行搬上了大众视线，为外人所指指点点，众说纷纭。
发布会选在了苏氏总部最大的多功能厅，大概是之前就已经通知了各方记者，现在先头报道已经开始直播发布会的现场布置情况。
长桌一字排开，粉色的姓名牌已经摆好，每隔不远的位置便布置了香水百合进行装饰，透露出一种不差钱的色彩。
其中一个直播记者用摄像机给了个近景，镜头从发布会出席人的名单上一扫而过。
沈灼粗略扫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竟然在上面看到了白斯齐的名字。
可惜镜头没有再打过去，他正靠在椅背上思考，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灼随手拿过手机看了两眼，是个最近反目了的老熟人。
发布会的现场已经布置好了，苏氏财大气粗的给每个记者准备了早饭，镜头暂时被固定在了相机架上，一时半会儿没了动静。
沈灼略微思考了一下，按了接听，率先开口道：“白先生，起这么早？”
“沈灼！你何苦这么客气。”
白斯齐电话那边的背景音很杂乱，他努力找了个安静一些的地方，声音里带着怒气，“你真恶心！把净丞和我的绯/闻爆给外界，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灼弯起唇，声线平和，带着笑意：“白先生，你似乎弄错了什么。你毁约‘鼎丞’的合同，否认之前的约定，我都还没有找过你。倒是你先来找我了。”
“去你X的！”白斯齐乖巧的面孔挂不住，爆了句粗口，“沈灼，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净丞甩了我？堂堂一个总经理，下三滥的招数玩的比谁都溜！”
沈灼他抿了口咖啡，勾着嘴角，不紧不慢道：“白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斯齐电话那边似乎非常嘈杂，他正要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沈灼，你把这些东西爆出去，不就是想让净丞甩了我么？”
白斯齐在发泄了一通之后似乎终于冷静了一些，他顿了顿，冷笑着恶狠狠的在电话里说道，“那我告诉你，净丞不但没准备不要我，还说要跟我一起召开发布会，现在我就在现场。”
“你想弄死我，我偏偏不让你如愿！”白斯齐五指扶在隔板上，露出青白色的关节，恨声道。
“……呵。”沈灼那边像是忙了些别的，等白斯齐这句话说完了好几秒后才传来轻轻一声低笑。
笑声非常轻微，也没有其他含义，似乎只是觉得很好笑。
“白先生，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公共洗手间的隔间把自己和苏净丞的事拿出来大谈特谈。”
“与其向我炫耀你多重要，苏净丞多爱你；或者你内心自信不足，在我这里向我撒泼卖狠，”沈灼露出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桌上，悠然道，“不如推开隔间门，检查一下刚刚你的那些话有没有被别人听到，再给你来一段公开录音。”
电话被挂断之前，白斯齐那头传来了手机掉落在地的声音，接着手机的主人似乎也没有搭理掉在地上的手机，惊惶的推开门去检查洗手间里是否有其他人。
沈灼觉得实在很有意思，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终于挂掉了电话，顺便把白斯齐拉入了黑名单。
这一通电话打的很快，除了通话质量不怎么好，内容倒是非常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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